“盧玄清,你這人太陰險了,你居然到處宣揚我的事情,你將我置於何地?”
於海看這盧玄清就氣不打一處來,本來剛開始聽到這城內百姓對自己這次送藥來的事情是極爲歡欣鼓舞的,他還覺得這盧玄清是個不錯的人,行事大氣,在這些方面沒有拿捏自己。
可是隨着自己的心腹給自己分析,他越發覺得這事兒有些不對了,特別是現在,據說整個瀘州都知道是他於海來給瀘州百姓送藥,根本就不知道柳誠毅,這就是大大的不妥了。
他是希望有個好的名聲,可是卻不喜歡這名聲是在柳將軍之上的,他又不是傻子,這樣一來,柳將軍怎麼可能還將自己當做心腹?
最最關鍵都是,他這次回京,家族不收拾他纔怪。
這該死的盧玄清,當真是陰險至極。
盧玄清坐在書房喝茶,看到氣急敗壞的於海,臉色半點沒變,反而笑道:
“於前鋒還是注意一下自己的措辭,我這好心爲你宣揚名聲,怎麼?還是我的錯?如果是我的問題,於前鋒爲何不第一時間告訴我要停止宣揚,非要等到現在大家都知道了,又說我有問題,我看有問題的是於前鋒你吧?想要名,可是又害怕自己名頭太大,引得柳誠毅忌憚,我說的對嗎?”
“你……我不是那個意思。”
於海也知道,剛開始的時候他是極爲高興的,哪裡能想到這樣一件小事就能宣揚成這樣,還以爲柳將軍身邊的人都是如此宣揚的,等到柳將軍身邊的人“提醒”他,他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可是此刻就像似盧玄清說的那樣,剛開始沒有拒絕,甚至是欣然接受的,現在這能怪誰?還不是怪自己?
“於前鋒可知道民間有一句話形容你最合適不過了,知道是什麼嗎?”
“什麼?”於海還不知道這盧玄清挖坑讓自己跳,於是傻呆呆的問道。
盧玄清看他如此呆傻,笑道:
“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說的可不就是你嗎?”
“你,盧玄清,粗俗,粗俗!”
“好了,於前鋒知道的,我本就出自鄉野,沒讀過多少書,粗俗如何?有道理就成,再者如果沒事兒的話,於前鋒還是趕緊去找水源吧,反正名聲都已經如此了,再多糾結也是於事無補。”
“你故意的。”
“非也,非也,是你情我願,怎麼能說是我故意的呢?不過這事兒也算是提醒於前鋒了,真正的良主哪裡會如此忌憚你啊,是嗎?”
“你……”
於海不得不承認,這盧玄清說的話還真的是有道理,確實是如此,柳將軍這人的確有些自私了,任何人的功績都不能高於他,否則哪裡能容得下人?這盧玄清不也是如此嗎?
可是這樣一來,他和柳誠毅就註定只能表面融洽,永遠都成不了對方的心腹了,他自己倒是不覺得有什麼,那麼家族呢?
“哎,於前鋒如果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是好,我倒是可以爲你想個辦法。”
“什麼?”
“你不是一直在山上尋找水源嗎?那就繼續找吧,我當你今日沒有來過,即使你回去了,柳誠毅問起你也可以將責任推到我的身上,這樣可好?”
這盧玄清會如此好心?於海有些不相信,半信半疑的問道:
“你怎麼可能這麼好心?”
“我是什麼身份?監察刺史,我只報告我所看到的,我所看到的是什麼樣子的,我就說什麼樣的,不添加,也沒造作,都是百姓自己傳的,我有什麼辦法,你又有什麼辦法?於海,有些事情我知道你做不得主,反正你覺得現在柳誠毅還會相信你嗎?既然不會,那麼不如就順其自然,回去後,於家自然會幫你做出最好的選擇,而你,本就不是這樣勾心鬥角的人,記住了,你的腦袋,玩不過這些。”
這算是挑明瞭說這個問題了,所以於海看着盧玄清反而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態度了。
但是不得不承認,盧玄清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有道理的,都是讓他無法反駁的。
最後,於海氣鼓鼓算賬來的,可是轉眼呢就悄悄的又回到了山上,至於這下面再發生什麼事情,他一直在山上不知道,不曉得,乾脆就兩耳不聞窗外事了,而且於海必須承認,內心深處,他是真的對柳誠毅的這些小心思是有些反感的。
都在做事兒,其實真的算起來,他們戰場上搏命的時候比柳誠毅還要多,爲何就不能有一次兩次請功的機會?
於海不知道,有些不滿在心裡存在久了,那就是無法消除了,甚至會越演越烈,越演越濃。
……
“小清,我們何時可以回家啊?這都出來快要一個月了,這是最後一個縣城了,咱們也算是功德圓滿了吧?”
蘇秋雨一邊在後院晾曬衣服,一邊和盧玄清說着話。
盧玄清擰乾了水將衣服搭在繩子上然後說道:
“這邊最後一個該宣揚的都宣揚了,咱們差不多三天後出發,再者,你知道柳誠毅此刻可不好過,我看他估計會像瘋狗一樣四處亂咬。”
“呵呵,他那是活該,我還真沒想到他還是個如此愛名聲的人,愛成這個地步,視人命如草賤,還真的是噁心。”
再次看到秋雨如此討厭柳誠毅的作爲,盧玄清並沒有出聲澄清這不過是盧奕風使計故意造成的這樣的假象。
可是此刻整個瀘州的百姓都知道,柳誠毅柳將軍,再次爲了自己的名聲要燒死這城外疫情最爲嚴重的人,想要對馬上到來的三位視察情況的皇子粉絲太平,認爲自己救災得利,就要燒掉那些得病嚴重的人,真是殘忍至極。
柳誠毅這次想要再翻牌,那是永遠都不可能的了。
“他反正也就這樣了,只能當一個靠軍工起家的人。”
“小清,三位皇子一起過來,這還真是好奇怪啊,這皇帝老兒要做什麼啊?將自己的兒子給聚集在一起,這是讓他們直接面對面的開撕嗎?”
“哈哈哈,傻丫頭,坐在一起了,反而不會動手了,這個時候誰出事兒另外幾個都討不到好。
再者,這鼠疫眼看就要結束了,這麼大的功勞,那幾位怎麼可能眼看着奕風一個人吞下?就是皇帝也不允許。
所以算是平衡吧,只是他們不知道,即使他們再平衡,這有些事情已經註定了。”
“小清那你會去見三位皇子嗎?”
“應該會,畢竟我是監察刺史。”
“那也會看到柳誠毅?”
蘇秋雨很緊張的看着盧玄清,盧玄清伸手在她的發尖摸了摸說道:
“嗯,這是自然,想來,柳誠毅也一定很好奇,監察刺史到底是誰吧,我和他早晚都會相見的,這一仗,是必打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