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容域所料,當葉璇璣懷的是雙胞胎的消息一經傳出,滿朝文武知道後全都喜不自禁,高興的不知如何是好,簡直比他們自己的夫人懷了雙胞胎還要高興。
更有甚者私下議論,若是葉璇璣每胎都能懷兩個,一年一胎生倆,那用不了幾年,容域的子嗣問題就完全解決了。
……
葉璇璣聽到這個說法時,她正在喝茶,聽完後沒有將茶噴出來,而是默默的嚥了下去,雙眸別有深意的看着容域,幽幽的道:“一年一胎生倆?我覺得,他們太高看你了。”
聞言,容域墨眉一挑,聲音危險的道:“你說什麼?”
男人,最怕被質疑的,就是他的‘能力’問題了。
而葉璇璣,顯然一腳深深踩進了容域的雷區。
面對容域危險眯起的墨眸,葉璇璣卻不以爲意,輕哼一聲後摸着自己的肚皮道:“寶貝,你們父皇欺負我,你們出來了可要好好幫母后教訓他。”
瞧着葉璇璣碩大的肚皮,容域忽的就笑了,意味深長的道:“其實……他們有沒有高看我,看你的肚子就知道了。”
“噗——”這次葉璇璣沒有喝水,卻被容域沒羞沒臊的話給嗆到了。
“容域,你還敢再不要臉一點嗎!”葉璇璣拍案而起,美目又羞又憤的怒視着容域。
她現在真想知道,到底清冷如潭的人是容域,還是肆意如風的人是容域?
又或者,兩個都是。
肆意如風的是少年時意氣風發的容域,清冷如潭的是經歷過變故之後的容域,兩者合在一起,組成了現在腹黑無恥的容域。
瞧着惱羞成怒的像一隻炸毛的小母貓一樣的葉璇璣,容域勾脣輕笑,伸出長臂將葉璇璣拉入了懷中坐好。
“嗯,我們還是先來想想,你肚子裡這兩個小傢伙要取什麼名字吧。”
聞言,葉璇璣一愣,是啊,再有三個月左右,她肚子裡的兩個小傢伙就要降生了,是該提前爲他們取好名字,免得到時候生下來了手忙腳亂的措手不及。
於是,前一刻還像一隻炸毛的母貓一樣的葉璇璣,這一刻安靜的坐在容域懷中,與容域一起思索起腹中孩子人生的第一件大事——取名。
——
三個月後。
歷代皇后所居住的永寧宮外聚集了滿朝文武大臣,全都焦急的在永寧宮外不停的走來走去。
“皇后娘娘怎麼還沒生?”
“是啊,都三個時辰了,急死人了。”
從葉璇璣陣痛生產開始,一衆大臣就在火速聚集在了永寧宮外,急切的想要在第一時間知道葉璇璣生的是皇子還是公主。
雖然容域與葉璇璣並不在意是男孩還是女孩,但滿朝文武卻是極在意的。
必竟,公主是用來寵的,皇子是用來繼承大統的,西楚可以將小公主寵的無法無天,但前提必須要有能繼承大統的皇子他們才能夠心安。
“哇……哇……”就在衆人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腿的都轉到麻木時,永寧宮內終於傳出了嬰孩的啼哭聲。
“太好了,生了生了!”原本心急如焚的一衆大臣立時便喜笑顏開,簡直比他們自己的夫人生孩子時還要高興百倍。
……
永寧宮內,穩婆抱着剛剛出生用明皇色襁褓包裹着的嬰孩跑到容域面前跪下,聲音激動的報喜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娘娘生的第一個是皇子。”
容域看着穩婆手中那個小小的明皇布包,無數次面對生死都不曾害怕過的戰神,竟然在這一刻雙手微微顫抖,小心翼翼的接過了他與葉璇璣的第一個孩子。
“娘娘怎麼樣了?”接過孩子的第一時間,容域便追問起葉璇璣的情況。
穩婆行了一個禮恭敬的回道:“回皇上,娘娘正在生第二個孩子,馬上……”
“生了生了!”穩婆的話還沒說完,內殿中便傳來了驚喜的呼聲。
見此,穩婆趕緊朝容域行了一禮,匆匆起身去內殿幫忙了。
容域看了一眼人聲鼎沸的內殿,低頭瞧着自己懷中的小小人兒,執掌西楚的冷情帝王妖孽的面容上浮現出溫柔的笑意,輕聲道:“小東西,猜猜你母后給你生的是皇弟還是皇妹?”
剛出生的小人兒皺巴巴的一團,唯獨一雙小小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容域,安靜的出奇。
“呵……”容域詫異的挑了挑眉,覺得懷中小人兒的性子約摸有些冷。
嗯,天生的,與他無關。
——
“到底怎麼樣了,是皇子還是公主啊。”
在永寧宮外守了三個多時辰的一衆大臣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恨不能直接衝進去一探究竟。
“諸位稍安勿躁,馬上就能知曉了。”安懷王抖抖衣袖,面上一派鎮定,眼睛卻緊緊的盯着永寧宮大門,嘴脣抿的死死的。
“吱呀——”一聲,緊閉的永寧宮大門緩緩打開,兩名各抱着一個明皇布包的穩婆出現了在衆人眼中。
一衆大臣聽到聲音,立時不約而同的安靜了下來,停止了焦慮的走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抱着孩子朝他們走來的兩名穩婆。
兩名抱着孩子的穩婆走到一衆大臣面前,屈膝行禮報喜道:“讓各位大人久等了,娘娘生了兩名小皇子。”
兩名小皇子!
“太好了,太好了,皇上終於有了子嗣了!”
“對,對,西楚終於有了小皇子,還是兩個!”
“哈哈哈……娘娘真是厲害……”
聽着一衆大臣狂喜過度有些語無倫次的話,安懷王雙眼放光的朝穩婆伸出雙手,激動道:“快,快給我抱抱。”
做爲葉璇璣的父王,兩個孩子的外公,他確實有資格抱這兩個孩子。
當然,也只有他有資格。其他的大臣民則只能圍上看一看,瞧一瞧,連碰都是不能碰的。
一時之間,一衆大臣紛紛羨慕起安懷王來。
安懷王抱了一個,穩婆懷裡還有另一個,一衆大臣都眼巴巴的看着,如同一羣餓狼一般盯着穩婆懷中的孩子,摩拳擦掌的想要不要冒險去抱上一抱。
反正最多,也就是被斥責一番……
然,做爲孩子皇祖父的太上皇,沒有給一衆大臣冒險的機會。
及時趕到的太上皇,動作快速到有些迫不及待的從穩婆懷中抱走了另一個孩子,徹底斷了一衆大臣的念想。
兩個孩子,同胞而生,前後相差不過一刻鐘左右,性格卻迥然不同。
先出生的孩子安靜異常,後出生的孩子卻哭鬧不止,形成了巨大鮮明的反差。
看着性格差異如此之大的兩位皇子,一衆大臣不由嘖嘖稱奇。
太上皇與安懷王各自抱着一個孩子有說有笑的逗弄了一會兒,見容始終沒出來,不由奇怪的問穩婆道:“皇上呢?”
孩子都已經生了被他們抱着了,容域還在裡面做什麼?
“回太上皇。”穩婆恭敬的行了一禮,一臉羨慕道:“皇上說娘娘生兩位小皇子耗盡了精力,此時正是最虛弱最需要人陪的人時候,所以皇上在裡面陪娘娘。”
聞言,太上皇與安懷王對視一眼,其餘大臣也面面相覷,在這一刻他們全都明白了,容域對葉璇璣的感情有多深。
抿了抿脣,太上皇看着衆大臣一派威嚴的道:“如今西楚已經有了兩位小皇子,以後還會有更多,是以,選妃之事,往後不用再提了。”
太上皇是過來人,他雖然擁有三千佳麗,也寵幸過無數妃子,但他心裡真正愛的,只有容域的母后一人。
是以,他能明白容域對葉璇璣的感情,也願意成全他們。
“是,臣等領職!”一衆大臣沉聲應下,奠定了葉璇璣獨寵後宮的基礎與開始。
他們逼迫容域選妃,也不過是爲了穩定朝綱延續西楚皇室的血脈,既然如今西楚朝綱穩定,葉璇璣又一次爲西楚皇室添了兩位皇子,血脈得到了延續,那他們又何必再做出力不討好的事?
安懷王看着心悅誠服的一衆大臣,面上露出欣慰的笑意。
縱然葉璇璣並非他的親生女兒,此刻他卻由衷的爲她感到高興與慶幸。
獨寵後宮,這可是西楚乃至天下四國,前所未有的榮耀與特權。
——
“璇璣,辛苦你了。”容域寬大的手掌輕撫上葉璇璣因爲生產而蒼白的小臉,墨眸中是掩藏不住的心疼與憐惜。
若是可以,這產子之痛,他當真是願意爲葉璇璣承擔的。
陣痛長達三個時辰之久,接連生下兩個孩子,葉璇璣早已將身體裡所有的力氣透支的乾乾淨淨,此時只能虛弱的半擡着眼皮看着容域,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看着這樣的葉璇璣,容域更加心疼,有些後悔讓葉璇璣經歷生產這般痛苦的事了。
“孩子呢?”攢了半天的力氣,葉璇璣終於完整的吐出了這三個字。
但聲音卻低弱的幾不可聞。
容域替葉璇璣將被汗水打溼後零亂的粘在臉上的髮絲理順,勾脣溫柔道:“放心吧,孩子很好,在外面被父皇他們抱着,你先睡一覺休息一下,醒來再看孩子,乖。”
說完,容域俯下身在葉璇璣額頭上親吻了一下,替她掖好被角,溫聲誘哄道:“乖,睡一會兒,我在這裡陪着你。”
聞言,葉璇璣扯開嘴脣露出一抹疲倦卻舒心的笑,安心的閉上沉重的雙眼。
她相信,容域會一直守着她的。
——
葉璇璣產下兩名皇子的這一天,是二月初二。
因着二月初二是傳說中龍擡頭的日子,是以,葉璇璣在這一天產下兩名皇子被認爲是天大的吉兆,是上天的恩賜。
天佑西楚,舉國上下歡呼不已。
二月初五,容域下旨昭告全國,封葉璇璣爲一品賢后,三月初二舉行封后大典。
——
三月初二,是葉璇璣的封后大典,也是兩位小皇子滿月的日子。
這一天,整個西楚舉國歡慶,慶祝葉璇璣封后與兩位小皇子滿月。
兩位小皇子得容域賜名爲容睿,容旭。
雖說是皇帝賜名,但卻有傳言說,兩位小皇子的名字是皇后取的。
對皇室而言,孩子的名字由生母所取,是一種極大的榮幸與尊崇。
“累了嗎?”舉行完一切繁瑣的儀式之後,容域牽着葉璇璣的手立於離地數仗祭天樓上,俯瞰着下方伏地跪拜的滿朝文武以及西楚的萬里河山。
葉璇璣將頭靠在容域的肩上,輕聲道:“累,可有你在身邊,再累也值得。”
她並不稀罕皇后之位,也不想要皇后之尊榮,從始至終,她想要的,不過是與容域並肩。
縱然她不想也不願,但只要容域爲帝,那她便爲後。
她要陪在他身旁。
容域摟緊葉璇璣,輕輕在她額頭印下一吻,深情道:“此生能遇到你,是我容域最大的幸運。”
沒有之一。
至此,他甚至有些慶幸當年所發生的變故以及他所遭受的磨難,否則,他不會遇到葉璇璣。
不會遇到他一生中最大的幸運。
葉璇璣回抱住容域,燦若星辰的雙眸撞進容域的墨眸中,一字一頓的迴應對道:“對我來說能遇到你,是天意註定。”
若不是天意註定,她又怎麼會穿越這數千年的時空來到這裡,來到他身邊?
想起葉璇璣來自遙遠的未來,容域摟住她的手不由得緊了幾分,有些害怕與顫抖道:“璇璣,我真怕,有一天你會如同你來這個時空一樣,悄無聲息的離去,離開我身邊。”
若她是這個時空的人,那不管她走到那裡,他都還可以尋找。
可若葉璇璣穿越時空回到她原來的地方,那他連找尋的地方與方向都沒有。
無跡可尋,才最可怕。
感受到容域的害怕與顫抖,葉璇璣緊緊的摟住他的腰,明媚的笑道:“放心吧,我哪兒也不去,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只呆在你身邊。”
“好。”容域鄭重的應下,修長的手指挑起葉璇璣精緻的下巴,俯身吻上了葉璇璣的櫻脣。
只有最親密無間的接觸,才能告訴他,讓他相信,葉璇璣是真真切切的存在於他身邊,被他所擁有的。
再多的承諾與保證,都不及深情一吻來得真實。
……
跪在祭天樓下百官中的楚言,仰頭看着祭天樓上深情擁吻的兩人,在心中告訴自己:他該放手了,不該再存有不該有的念想了。
早在兩個月前,他的腿就已經恢復,能夠重新站起來了。
在雙腿恢復重新站起來後,他第一時間沒有見葉璇璣,而是隻身遠離了西月城,遊走於西楚的山河之間,想要借用距離與時間忘掉葉璇璣。
但在半個月前,他又回來了。
他沒有忘掉葉璇璣,只是頓悟了。
既然時間與距離都不能讓他將她從心底抽離,那他就選擇回到她身邊,將她埋藏進心底深處。
不說不念不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