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顏裹着寒風在人煙越來越稀少的街道上尋找着可以僱傭的馬車。
但是她幾乎走遍了兩條街,也沒有看到半個馬車的影子。
將懷中的金子掏出來,她氣的直想將這塊沒有用的閃閃發光的金子扔到地上。
不過想了想,也不能怪了這塊金子。於是便又小心的將其放進了懷中。
“小公子,這麼晚了,一個人在這裡幹什麼呢?”
夕顏身後傳來一個猥瑣異常的聲音,她轉過身去,看到兩個流裡流氣的布衣青年正在向自己的身邊走來。
難道是被他們剛剛看到了自己手中的金子,所以頓時起了歹心,打算劫財。
夕顏心想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剛剛她爲了逃避茶水錢要裝成被蟑螂嚇昏,如今又碰到了這樣的麻煩。
真是心中哀嘆不已。
“與你們有什麼關係,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就快點離開。我府中的人馬上就要過來接我了。”
雖然心中隱約不安,不過夕顏還是露出一副冷然的模樣,在氣勢上頓時高了兩個流氣青年不止一點。
兩個青年互相看了同伴一眼,明顯眼有忌憚。
他們看着夕顏不動神色。夕顏不想在這裡坐以待斃,便冷哼一聲轉過身去,快步穿過了這條街。
狂風如刀子一般在耳邊獵獵刮響,夕顏的腳步越來越快,她聽不到後面有什麼聲音,以爲那兩個找麻煩的青年已經離開。
便在一個巷口處鬆了一口氣。
“不是說府中的人會來接你嗎?小公子,看你一副儀表堂堂的樣子,撒起謊來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啊。”
就在夕顏以爲沒有事情的時候,身後那猥瑣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原來他們正悄悄跟隨在夕顏的身後。
“你們要是想要銀子,給你們。快點給我滾。”
夕顏將懷中的金子掏了出來,扔到兩個青年的腳下。
其中一個青年蹲下身將金子撿了起來,放在嘴上咬了咬。然後揣進袖口裡。
然而他們卻並沒有如夕顏所願離開,反而均是不約而同的看了看夕顏,將她從頭到腳渾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
夕顏心中咯噔一聲,心想自己雖然是男子打扮,但畢竟身形嬌小。
這兩個無恥之徒若是不忌諱的話,那麼一會萬一被他們強上,豈不慘了。
想着想着,夕顏的腳步便也連連後退。
感到一顆心緩緩下沉。
與此同時,更是將赫連梓那個混蛋的皇家祖宗上下十八代均是罵了一個遍,用以發泄自己心中的忿然怒火。
“小公子,雖然戴着個面具,不過也能看得出你是個細皮嫩肉的。不如就和兩位哥哥在此處快活一番,你看如何。”
兩個青年咄咄逼近,夕顏眼角的餘光不停尋找着四下裡可以用來防身的東西。
見他們的樣子,應該並不是會使用靈術之人。要不然的話,現在自己恐怕連動彈都是困難了。
很快,她便看到巷子牆角里一截冒出來的半隻碎碗。
雖然看上去沒有什麼用,但有也總比什麼都沒有好。
她假裝被什麼東西絆倒,一隻手迅速摸到那隻碎碗,冰冷的碗瓷很快凍僵了她的手指,她也仍然死死抓着,沒有放手。
被寒風凍白的脣角露出一抹嫣然弧度。
“你們兩個人難道要一起。我怕我吃不消,你們也不會快樂。不如一個一個來,怎麼樣?”
夕顏笑意晏晏,縱使臉上帶着半張面具,也依然透着神秘的誘惑。
“那就我先來吧。”
其中一個性急的褐衣青年笑容得意的與同伴交換了一下眼色,便一邊寬衣解帶的快步走到了夕顏的身邊。
而他身旁的另外一個夥伴,則雙手環臂的斜靠在牆角之上,正打算興致勃勃的觀戰。
然而不過片刻時間,便聽巷尾裡傳來一個異常悽慘的喊聲。
腥熱的鮮血好像放了閘的洪水般從褐衣男子的脖子上不停的噴涌而出,來不及躲開的夕顏就這樣被他噴了一臉,身上的白衣也被染上了暗紅的血跡,狂風怒吼呼嘯,將她的髮絲凌亂吹起。
襯着那一張銀質的詭異面具,月色下男裝打扮的少女猶如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鬼面修羅,那一雙猩紅的雙目透着令人膽顫的幽光,身上的斑斑血跡更如開在冥獄之端的血色曼陀羅,無情的吞噬着垂死掙扎的人間生靈。
褐衣男子的手還未來得及指向夕顏,雙腿便噗通一聲跪在地下,一雙死不瞑目的眼膛然怒睜,很快便失去了焦距。
除了脖子上那一道口子裡還在不斷噴涌出的鮮血,他的雙目早已失去了焦距。
整個人也再無丁點的生命跡象。
“你的同伴都給我下跪道歉了,你是打算繼續進行呢?還是也像他一樣?”
如同從血海之中走出的夕顏卻笑顏盈盈的看着不遠處的男子,她絲毫不介意身上的血跡,原本瑩澈的眸子此時隱隱透着血色的幽寒。
她露出一雙編貝般的雪亮白齒,看在青年眼中卻猶如惡鬼尖牙,彷彿正要迫不及待的撲到他的身上撕咬下他身上的每一塊血肉。
心底雖然開始顫抖害怕,但是冷靜的心智還是提醒着他這個白衣小公子不通靈術,他能夠殺了阿四也不過是利用了阿四的疏忽。
自己怎麼也是武士出身,就算沒有被編入軍隊之中,但對付這樣一個矮自己一頭的小公子也該是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