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很肯定的點頭:“是的,秦伯伯。我是風茜的轉世。”
“阿茜!真的是你回來了!”南帝身形一晃,站在她面前,伸手雙手,將人扶起來。
那雙手,抖得厲害。堂堂的帝君,此時此刻,也失態了。
“好孩子,起來,快起來!讓伯伯好好看看你。”
沐晚依言起身,擡起頭來。
只見南帝已是老淚縱橫。
他目光灼灼的上下打量着她。
終於又見到了風弟的骨肉,他想說點什麼,卻喉嚨堵得厲害。除了一個“好”字,再也說不出任何字。
堂堂的帝君,如此失態。沐晚甚是感動,不知不覺之中,淚盈於睫:“對不起,秦伯伯。您一心想爲父君昭雪。我不該瞞着您。”
“不,阿茜,呃,沐丫頭。你做得很好!”南帝彈去眼淚,欣慰的從心底裡笑出來,“你如果還想以前一樣,沒一點戒備之心,那纔要愁死我呢。換成是我,未必能在短短的十幾年裡,恢復天仙修爲。”
沐晚愕然的瞪大了眼睛:“秦伯伯,您知道?”
南帝笑盈盈的頜首:“小丫頭,你不知道呢。當年你突破天仙的時候,我和你父君一直在密室外面替你護法。你以爲沒有你父君替你遮掩,就憑你那時跟篩子一樣的心機,突破天仙境的事,能瞞得住所有人?你突破時,風弟寸步不離的守着。你突破成功的那天晚上,風弟硬拉着我喝酒。在我府裡的密室之中,他喝掉了我一半的窖藏,酩酊大醉,足足睡了一個月!”提起往事,他感慨不已,輕輕拍了拍沐晚的肩膀,“你現在很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風弟後繼有人!”說着,眼圈又紅了。
小丫頭能夠把他當成第一個公開身份的人,足以可見對他的信任。能夠得小丫頭如此這信任,他倍感榮幸之餘,心中的自責更甚——當年在炎華界,他也清楚,過了那麼久,風弟十之八九是遇害了。那時,他急着趕回九重天,只是想盡量搭救風弟的一雙兒女。因爲按照天規,風弟的一雙兒女罪不至死,最重也就是被牽連,強制轉世。哪知,陰差陽錯,他卻親手傷害了自己一心想要施救的阿茜。
還好,阿茜轉世之後,真的是換了一個人,變得好能幹。
不然的話,他真的沒臉再在小丫頭面前以伯伯自居。
南帝說的這些前世之事,沐晚完全不知情。但是,她猜到了一些。風茜突破天仙境,父君應該是知情的。因爲自那以後,她每次回北帝府,父君都特愛跟她說天仙的事。
南帝的這番話,又勾起了沐晚的種種回憶。她彷彿看到父君笑言宴宴的坐在書房裡,衝自己招手:“阿茜,回來了……”
一時之間,眼淚象開了閘的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南帝見狀,淚意又起。他清咳一聲,揹負着雙手,寬慰道:“阿茜,都過去了。你們兩兄妹,都是好樣的。不負風弟之名。”
“啊?阿哥?”沐晚打了個哆嗦。難道阿哥已經暴露了?
“哈哈哈……”南帝再次彈去眼淚,暢快的大笑:“要不是那臭小子回來了,你以爲我們老弟兄幾個會這樣隨隨便便的把三重天北大營交出去?黃長順!這名字取得也太露骨了。誰不知道你爹曾經化名‘黃昆’在下界行走過?我一看到這個名字,立刻想到的就是你哥。偷偷的跑去看人,結果,越看越覺得錯不了。怎麼樣,我沒錯吧?”
沐晚呵呵:“秦伯伯素來目光如炬。”想想也是。阿哥化名黃長順,是一個只有飛仙境後期修爲的無名之輩,要資歷沒資歷,要背景沒背景,細查的話,還會發現其來歷也是不很清白。南帝如果不是識破了他的真實身份,怎麼可能突然委以重任,就這樣把三重天北大營交給他,不管不問?並且,在派阿哥出任主將之前,還特意先派陸威去打底。維護之情,溢於言表。
“那是。”南帝甚是得意。
沐晚忍不住問道:“秦伯伯,天帝也知道阿哥?”
南帝的臉刷的沉了下來,哼哼:“他早就不是我大哥了。”
沐晚誇張的拍了拍胸口:“多謝伯伯們。過兩天,我和阿哥一定會過來請給伯伯們請安。”這裡的“伯伯們”,自然是指南帝、東帝和西帝。
南帝瞪了她一眼,眼裡的笑意卻淌得滿臉都是:“臭丫頭!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現在,天帝老兒還不知道貓在哪個犄角旮旯裡憋壞水呢。你們兩個小輩出來亂竄什麼!”
言下之意,是要他們兄妹倆暫且還不要公開身份。
這是實打實的爲他們倆的安全着想。
沐晚抱拳,響亮的應道:“諾!“
南帝話風一轉,又道:“沐丫頭,既然你們兄妹都回來了,風弟也該沉冤昭雪了。”
這是要給北帝府正式翻案的意思。
沐晚抱拳:“全憑秦伯伯做主。”完全是一副不怕事的樣子。
此舉甚對南帝的脾性。他哈哈大笑,指着長案前的蒲團,招呼道:“來,先坐下來。我們慢慢說。”
“諾。”
南帝知道沐晚已非前世的風茜,主意正得很,是個可以商量大事的人。所以,他直接道出自己的想法。
首先,他認爲,現在是替北帝府翻案的最佳時機。原因是,北帝府當年的案子,是天帝一手辦的。而眼下,天帝正稱病閉關。天庭之事暫由他們三位帝君共管。沒有天帝的阻撓,他們三個老兄弟肯定能以天庭的名義,爲風弟翻案。
其次,此舉也是爲了逼天帝露面。
“老匹夫躲在暗處,絕對是在謀劃什麼。可惜,我們想盡了辦法,也沒能找到他的行跡。”南帝握拳,“他多躲一天,也許我們的危險就會多一份。必須儘快逼他現身。我們大張旗鼓的給北帝府翻案,他肯定會坐不住的。”
其實,沐晚和黃長順也正是爲了逼天帝現身,這才讓常龍高調買下北天界,並且大興土木。
他們和南帝想到一塊兒去了。
是以,沐晚誠懇的道了謝,再次表明態度:但憑吩咐。
南帝滿意的捋了一把鬍子:“行,這事,我們仨弟兄還要好好的合計合計。沐丫頭,你先回去。等我們這邊定了章程,我再聯繫你們兄妹。”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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