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順先向四位仙帝道了歉。家務事鬧到了天庭的朝會之上,他感到深深的愧疚和不安。末了,他自請天庭依律責罰。
他一張口,便將雪影長老的求援給定了性只是老風家的家務事而已。與天庭無關!與四大營無關!
雪影長老氣極,在心裡將風順罵了個狗血淋頭。此刻,鳳族需要的是天庭發兵。
哪知,接下來,沐晚的評判,讓他險些背過氣去作爲當值仙帝,沐晚罰風順禁閉三天三夜,外回罰俸一年。
“即刻起執行。”
話音剛落,從大殿處進來四名執戟的金甲衛,當場將風順押了下去。
後者明白阿妹的維護之意,全程非常配合。
好吧,在大殿之上,仙帝駕前,無論哪個仙官都不敢不服罰。
無論是東帝等三位仙帝,還是大殿上的各位主官,大家心裡都樂歪了。
等風大將軍禁閉完了,鳳族那邊的事應該也已了結。到時,他全身素縞的,去鳳族故地祭一祭前北帝妃,就算是盡了孝。事實上,風順不去祭拜,全三界裡,也沒有人會出來指責他半句。
北帝府是怎麼覆滅的?鳳族,還有原北帝妃在裡頭扮演了什麼角色?全仙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甚至很多人都私底下懷疑,原北帝妃是不是和原天帝私底下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不然,她與原天帝勾結,謀害北帝也就罷了,連自己唯一的親生兒子也一道扔進埋伏圈裡,真的令人匪夷所思啊。
事情鬧到這一步,風順被押下去坐禁閉了,雪影長老完全沒了輒。他可以拿生養大恩、人倫大義逼迫風順,卻奈何不了青帝。因爲青帝是轉世的,所以,除非青帝自個兒樂意,否則,前世種種,前世了;一切因果皆成塵。在三界,這是公理。
“青帝大人……嗚嗚嗚,鳳族遭此大不幸,請青帝大人垂憐。嗚嗚嗚……”他重新跪伏於地,哭得那叫一個悲悲慼慼。
要想從天庭搬到救兵,唯今之計,他只能苦苦哀求。希望能以此打動青帝大人。畢竟,以前的風元君看似高傲,實際上是個心軟的。
主位臺上,沐晚嘆了一口氣,軟聲勸慰道:“雪影大仙無須如此自責。天庭也不是不講理的地方。只是,天庭有天庭的法度。本君不得不依律對風大將軍略加懲戒。雪影大仙且放寬心。一事不二罰,待風大將軍受完罰,今天這事兒也就揭過了。天庭裡,往後斷斷不會有人再拿此事攻擊風大將軍。”
雪影長老被自個兒的口水給噎住了青帝大人,不興這麼胡說八道的,好不好?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自責了?風順坐他的禁閉,與我何干?我明明是想請你發救兵!
啊啊啊,老夫活了五萬年,就沒見如此顛倒黑白的厚顏無恥之人!
不給救兵,是吧?老夫今兒就跪這兒,不走了!
想到這裡,心裡一橫,他準備付諸實際。
這時,主位臺上,南帝發話了:“來人,雪影大仙遠道而來,辛苦了。請雪影大仙下去梳洗,稍事休憩。咱們天”
雪影長老一聽,暗道:壞事嘍。
當即,他身一歪,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想,旁邊,貪狼星君的手腳更快。身形一晃,他已經衝到雪影長老身邊,連扶帶拉的,將人一把拖了起來。
另一邊,文官隊列裡,司命星君反應也不俗,從另一邊,攙住了雪影長老。還笑盈盈的說道:“大仙莫要往心裡去。三天的禁閉,很快就過去了。”
吳真君回過神來,也上前招唿道:“呀,大仙怎麼翻白眼了?這是悲傷過度啊。快快快,外頭寬敞,趕緊的扶大仙去外頭透透氣……”
雪影長老想跳起來,大聲辯解一二。可惜,貪狼星君手黑着呢。一隻手拉着他的胳膊,另一隻手卻用力按住了他肋下的命穴。此時此刻,他全身麻軟,連哼一聲的力氣也沒有,哪裡掙得脫?只能任人宰割了。
他嚇得要死,腦子裡全是驚悚的大問號:我的命穴所在,連族裡都無人知曉,貪狼星君怎麼會知道的?是碰巧嗎?會不會是碰巧?
就在這時,貪狼星君在他的耳邊用細若蚊蠅的聲音說道:“老實點!信不信老子一掌拍碎你的命穴!”
啊!他真的知道!
雪影長老在心裡慘叫一聲,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司命星君看得真切,掐住他一邊腰側的軟肉,用力擰了一把。
“哎呀。”雪影長老立時痛醒。涕淚齊飛,如喪妣考。
嗚嗚嗚,他最怕旁人擰他腰側的軟肉了。
君上說的法門,真的很有效!司命星君挑了挑眉。
好吧,剛剛,沐晚分別給他和貪狼星君傳了密訊,告之雪影長老的這兩個短處。
至於沐晚是怎麼知道的?呃,前世,風元君恨毒了這位“白鳳老鴇”,所以,和扶搖一起,收集了他的好多資料,準備找個機會好好收拾這個老東西一次。這兩個短處,是扶搖耗費了十顆斂息草,在他房裡貓了小半個月,才發現的。只可惜,風元君的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就命喪除魔巖。
十二閣老都動了。大家連扶帶拖,簇擁着哭得稀里嘩啦的雪影長老,一同出了大殿。聽到命令進來的四位金甲衛無用武之地,只能在周邊當護衛。
主位上,沐晚看了一眼主位臺下的當值官。
後者收到,馬上唱道:“退朝”
自從實施新政以後,天庭盛行開短會。大小朝會也是如此。今兒,如果不是雪影鬧事,早就散場了。
外面,閣老們架着雪影長老,沒有去專門安置使者們的驛館,而是直接去了南天門。
雪影長老不是頭次來天庭,自然是認得路。只可惜,命穴被制,他是哼都不敢哼一聲。
將人帶出了南天門,貪狼星君向司命星君使了個眼色。
後者會意的眨了眨眼。
於是,下一息,兩人象搞惡作劇的孩童一樣,齊齊發力,將雪影長老勐的往前一推。
“撲通。”
雪影長老猝不及防,當衆摔了個狗啃屎。
“哈哈哈……”閣老們,以及跟來看熱鬧的衆位主官捧腹大笑。
貪狼星君居高臨下,用眼角的餘光斜瞥着跟條死魚一樣,趴在地上的雪影長老,哼道:“你冒充妖皇特使,是你們妖界的事,與我們天庭無關。但是,你跑到天庭來招搖撞騙,那就是你的不對了。看在風大將軍的面上,今兒,我們只把你轟出來。如有下次……唔,本君還沒娶親,說起來,也缺一把鳳羽扇。”
上次,焰長老出使天庭,意圖與青帝聯姻,不想,卻被拔光了羽毛。他狼狽不堪的逃回了族裡,誰也沒有見,就躲起來閉關了,至今都不曾見任何人。是以,裡頭的內情,雪影長老並不是很清楚。只是聽隨行的羽小子說,焰長老是在莫離的手裡吃了虧。
現在,貪狼星君如此一說,雪影長老嚇了一大跳。
啊啊啊,他不要象焰長老一樣,被人擼光了,跑回去!
不!不要!
也不知道哪裡生出了一股邪勁兒,雪影長老唿的蹦了起來,用破破爛爛的袍袖遮了頭,落荒而逃。
仙官們沒有追上來。他們站在原地,一個個叉着腰,哈哈大笑,全無平時的仙風仙骨。
“啊呀,今天真解氣。”
“什麼狗屁盟友!老子早就看這幫妖精不慣了!”
沐晚下了朝後,掩了身形,去了紫徽閣的後罩房。那裡就是紫徽閣的禁閉室。
房間裡沒有窗,只有一扇五尺來高的石門。現在,石門緊閉。
一邊的石牆上挖了一個半尺見方的小洞。裡頭點着一盞如豆的碗燈。屋子裡黑咕隆咚的,沒有任何的擺設。
風順盤腿坐在地上,手裡抱着一罈酒,膝頭上擺着一盤香噴噴的烤肉串,吃得有滋有味。
沐晚沒有驚動門外的守衛,直接現身於屋中。
“阿哥,好興致!”她在一旁,挨着風順坐了下來,順手從盤子裡撈了一根烤肉串。
一般來說,挨禁閉時是要封印元力的。顯然,金甲衛們沒有按規矩來。不然的話,阿哥元力被封,連尋常的儲物袋都打不開,又哪來的酒肉?
沐晚不得不承認,自己小看了金甲衛們的眼力勁兒。她一下朝就急吼吼的趕過來,目的之一就是想替阿哥解封印。
風順忍不住讚道:“好快的手法!”說着,將手裡的酒罈子遞給她,“這是從阿冷那裡搞到的金桂酒。”
沐晚笑了笑,單手提起酒罈子,仰脖,咕唧喝了一大口,然後,將又還給風順,說道:“香香仿製了一批,說是過些時候就能喝了。”
風順咧嘴樂了:“太好了。記得到時分我幾壇。”
“那是肯定的。”沐晚咬了一口肉串,換了個話題,“阿哥,你怎麼看雪影求救這件事?”
黑暗中,風順的一雙眸子,寒光閃閃:“我懷疑這是一個圈套。鳳族早就投靠了寧揚。而虯龍一族十之八九也和寧揚是一夥的。是問,還沒到分贓的時候,他們怎麼可能自個兒打起來呢?”
英雄所見略同。沐晚笑道:“我也是這麼認爲的。”所以,阿哥一請罪,她順勢就將人給禁閉了起來。他們兄妹之間,素來默契得很。象這樣的小合作,無需任何暗示。
風順喝了一口酒,吐出一口濁氣:“我很好奇,寧揚要把我們兄妹倆騙到鳳族去做什麼?”
沐晚看向他,問道:“莫非他們知道了父君的秘密?”
風順知道她說的是真龍身份。聞言,很肯定的搖了搖頭:“不可能。突圍之前,父君再三叮囑過我,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儘量爭取自爆。父君自己肯定也是這麼打算的。”
因爲只有自爆,纔不會暴露真龍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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