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昏迷着,可並不是毫不知覺,有人擡她她當時就有感覺,只是一直睜不開眼,直到聽到墨景揚和莫德的話她才漸漸緩過來,有了睜眼的力氣。
既然染了風寒,就不是一時半會能好的,墨景揚蹙了下眉,衝莫德道:“大人,方纔我已將此事的經過告知了大人,請大人早些審理。”
他講出了事情發生的前後經過,包括他尾隨柳秀才所發生的事情,今日柳秀才與這幾人接頭沒多久,他便現身逼問到了自己想要的,得知他們是陷害她的幕後之人,他連經過都沒細問就帶着幾人衝到了府衙。
聽到他的催促,莫德有些不悅,可看到臉色難看的葉冰靈,他還是有些心疼,應了聲,衝跪着的幾人道:“方纔他所說的話可是事實?”
跪在下堂匍身的幾人是柳秀才和仁和堂的四個大夫,聽着他的問聲,幾人喏喏的不敢回話,直到莫德再次發問,柳秀才才驚恐的道:“大人,這事跟我沒什麼關係,我只是被他們收買幫着柳大護了柳熊的身體而已,大人……”
莫德看了一眼柳秀才,冰冷的語氣開口道:“勸爾等如實招來,你們爲何要陷害她?是用什麼法子陷害她的!”
被問的幾人身子抖啊抖,可就是沒一人吭聲,見狀,莫德冷笑,看了一眼拿着木板的衙役,沉聲道:“看來你們是想嚐嚐本大人逼問的手段了。”
聞言,本就抖着身子的幾人抖得更厲害了,突然一人衝另一人道:“李大夫,你就實話跟縣老爺說吧。”
被推出來的李大夫看了這人一眼,眸中閃着寒光,他冷冷的道:“這事可不是我一個人乾的,你們大家都有份。”
這人苦笑道:“李大夫,到了這個時候就算是我想分開咱們也分不開了不是嗎?咱們中一向是你領頭,整個事情的經過你最清楚,我只是讓你跟縣老爺說道清楚。”
聽到這話,李大夫收起敵意,掃視了一眼幾人,見他們並沒有將他推出去攬罪的想法,他這才垂頭衝莫德道:“大人,我們之所以要陷害她,只是因爲她搶了我們的生意,不僅如此,我仁和堂原本的生意還被她看診的病人一語毀了,我們也是逼不得已才如此的。”
見李大夫一出口就裝可憐,莫德冷哼一聲,拍響驚堂木大喝道:“逼不得已就能殺人麼?”
李大夫驚恐的看了莫德一眼,忙求饒,嘴裡解釋道:“我們並不想殺人,也不敢殺人啊,我們的計劃是毀了她的聲譽,讓她不能繼續擺攤掛醫……”
李大夫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他說他根本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會這麼順利,這一切還得歸功於柳熊,若不是他的配合,他們也成不了事,末了,他還解釋了一番,他們並不會真的對葉冰靈怎樣,只要她認了錯就不會有任何傷害。
他說整個事情中唯一沒想到的就是柳熊會突然身死,這一點絕對出於他們的意料,他們是想借着他重振仁和堂的名聲,怎麼可能殺了他,給他吃的藥也只是一點讓人不舒服的毒藥而已。
直到李大夫講完,莫德才怒吼道:“若你們真不想讓他死,爲何他會突然身死?”
李大夫搖頭喃喃的道:“大人,小人不敢有那種心思,咱們哪敢真害人啊,況且那柳熊本就是開藥鋪的,會隨隨便便吃咱們給的毒藥麼?他是知曉那藥的毒性纔敢吃下肚的。”
莫德不聽他理論,正要逼問,一旁的葉冰靈突然開口道:“應該是柳熊的身子不適合吃那藥纔會導致他意外死亡吧,他或許知道某些藥的藥性,可每個人的體質都不一樣,能承受的藥性也不一樣。”
見她幫着李大夫說話,莫德看了她一眼,又問:“柳大可知曉內幕?”
“知曉。”李大夫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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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德拍案喝道:“讓人去傳柳大上堂,本官要審問清楚。”
在傳了柳大後不到一刻鐘,莫德就將案子給結了,這是一起蓄意陷害案,作爲元兇的柳熊既然已死,也就沒他什麼事了,而柳大作爲陷害葉冰靈的幫兇,被杖打二十丟出了衙門,柳秀才雖然只是被收買才幫着說了幾句話,可性質很嚴重,算是包庇犯罪,莫德直接奪了他的秀才身份,至於仁和堂的幾個大夫莫德判了他們八年的牢獄。
整個事情就這麼結了,堂審一完,葉冰靈便虛弱的閉上了眼。
見狀,墨景揚當即臉色一變,俯下身子抱着葉冰靈便離開了府衙。
看着離開的兩人,莫德臉色極複雜,正失神間,卻發現一人正對他見禮,而這人就是他昨天派去接葉冰靈和秋娘回來的人,莫德眸光一閃,問道:“我昨天不是讓你去接她們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爲何現在纔回來?”
猛不丁被他一問,青衣男子有些慌亂,他忙講出了他前去接人的前後經過,而後才道:“老爺,爲何大小姐會從府衙出來?”他和秋娘來的時候正巧遇到了離開的墨景揚他們。
聽了他的話,莫德擰起了眉頭,他這女兒究竟在外頭過的什麼日子?連一個小小的奶孃都敢這樣欺負她……等等,葉冰靈爲什麼會進大牢?似乎是因爲她搶了人家生意這才遭報復,可是他女兒什麼時候會醫術了?
莫德斂眉,站起身,面色嚴肅的離了去。
原地,青衣男子一臉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表情,老爺這是怎麼了?他就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想問問要不要再去接大小姐回來而已。
現在老爺都走了,他要怎麼辦?
青衣男子抿脣,思索了許久才決定不管這事,返回了自己的崗位幹着自己的活計。
衙門外,秋娘追在墨景揚身後一個勁的追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靈兒怎麼會這樣?你們怎麼會在衙門?”
墨景揚看了她一眼,沉聲道:“沒發生什麼事,她得風寒,我現在要帶她去看診。”
秋娘雖然急着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見他不說,她也沒想追問,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還是葉冰靈的身體要緊些。
“那趕緊去醫館吧。”
墨景揚點頭,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