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麼平視着他，平淡的目光好似平靜無波的湖水，清澈卻深不見底。
蘇清歡第一次覺得，澹臺源或許沒有他們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
“阿源，你又在胡鬧嗎？”澹臺毅的出現，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澹臺源無辜的聳聳肩，“皇叔，這次可不是我在胡鬧，我只是單純來找薛蔓聊聊天。”
“慕將軍，帝姬。”澹臺毅俯身行禮，禮貌周全，“阿源只是小孩子心性，他沒有惡意的，還請兩位不要見怪。”
“皇叔，你怎麼不信我呢，我真的沒有在胡鬧，薛蔓，你說是不是？”他看向蘇清歡，尋求她的幫助。
蘇清歡望着他，他那雙明亮的眼睛還真是乾淨，一點雜質都沒有，柔柔的很溫暖，彷彿在笑。
“薛蔓，你到是說句話啊，不然皇叔又要以爲我做了什麼壞事了。”他渴切地望着她。
這樣純淨的目光，讓人根本無法拒絕。
“薛蔓！”慕言殊叫她，“你發什麼呆呢。”
蘇清歡垂下眼眸，冷淡地說，“澹臺將軍，還請你看好你們國家的王子，我們小煙國雖不是什麼強國，但也不會容許任何國家欺負的。”
澹臺源眸光頓時黯淡了下來，是失望，是受傷，“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確實什麼都沒有做，如果單單只是覬覦薛青，行爲登徒了一些，她不會如此冷漠，只可惜，他太過乾淨了。
一個太過乾淨的人，要麼他本來就如此純良，要麼就是他太過深沉了。
很顯然，作爲一國王子的他，不可能是絕對的純良。
澹臺源，是個很危險的人物。
澹臺源被澹臺毅拉走之後，慕言殊挪動椅子靠近了她一些，“小歡，我總覺得這個澹臺源有問題。”
豈止是有問題，而且是大有問題。
“小慕，南江國有我們的人嗎？”
慕言殊微微一怔，“有到是有，你想幹什麼？”
“仔細查一查，這個澹臺源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好，等宴會結束，我就吩咐人去辦，”慕言殊說着，卻又覺得那裡不太對，“你對這個澹臺源似乎很感興趣？”
“你哪裡看出我對他感興趣了。”
“以前你從來不會對無關的人費這麼多的心思，現在，你居然讓我去調查他，這很難不讓人瞎想。”
蘇清歡緩緩一笑，感興趣嗎？不管澹臺源這個人是好是壞，她是根本不關心的，只是他的眼睛盯在薛青的身上，她就不能不上心了。
所有人到齊，又是一場歌舞盛宴。不過今晚，沒有人會有心情去欣賞歌舞，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高景行和薛蔓的身上。
他們之間隔着一個慕言殊，隱約間卻給人一種波濤暗涌的緊張感。
世人都知道，高景行爲了薛蔓拋棄了正妃蘇清歡，他與薛蔓一齊到了小煙國籌備大婚的事宜，本來該是一段兩國的佳話，結局卻是高景行失蹤，薛蔓重傷。
沒有人知道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坊間流傳着這樣一個故事，薛蔓懷了高景行的孩子，而高景行親手殺了他的孩子，還重傷了薛蔓。
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是不是真的，可看着如今薛蔓和高景行相隔陌路的樣子，就算真實的事情不是這個樣子，他們之間肯定也發生了什麼。
想起薛蔓初來，她的近身侍衛拿刀就要殺了高景行，雖然被薛蔓攔下，可她冰冷無情的話語卻暴露了她的內心。
她恨這個男人。
現在，她又坐在這裡，和高景行一“慕”之隔，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每個人都屏氣凝神，生怕錯過一絲一毫。
直到宴會近了尾聲，他們也只是靜靜的坐着，高景行自斟自飲，而薛蔓則是挑着各式的點心品嚐。
風平浪靜，好像暴風雨的前夜。
衆人的目光，蘇清歡和高景行不是感受不到，越是這樣，他們越是淡然冷靜，反倒是夾在他們之間的慕言殊有些受不了了。
他不動聲色的靠近了蘇清歡一些，“小歡，你當真不說點什麼嗎？”
蘇清歡挑了一塊點心細心的品着，“多說多錯，就這樣，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最好。”
慕言殊一頭霧水，實在搞不清蘇清歡和高景行的想法。
宴會結束後，他實在忍不住，在他再三的追問下，蘇清歡才告訴他，她這麼做，不過是做給玉清歌和玉天和看的，他們這對父女不只是城府深，還很精明，幾場蹩腳的戲碼是根本不足以讓他們相信蘇清歡和高景行已經決裂了。
“所以，你們這麼做，是爲了讓玉清歌和玉天和相信，你們已經決裂了。”
蘇清歡搖搖頭，“錯了，高景行太過愛我，而我也太愛高景行，不管我們做什麼，他們都不會完全相信的。”
“那這麼做還有什麼意義？”
“當然有了，迷惑對方，讓對方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就夠了。只要敵方的心態動搖了，我們就可以趁虛而入。”
慕言殊恍然大悟，還是忍不住好奇道：“你是什麼時候和景行商量的，這兩天，景行應該沒有來找過你的。”
蘇清歡眉眼一挑，指了指自己的心，“這種事根本不用商量了。”這叫心有靈犀。
慕言殊白眼一翻，帶不帶這麼秀恩愛的。
可他卻不得不承認，高景行和蘇清歡之間的默契，即使什麼都不說，他們也能知道彼此的想法。
他慕言殊果然是比不過高景行。
當然，這是宴會後的事情，現下，慕言殊還是一頭霧水。
他左看看高景行，又看看蘇清歡，爲了不讓人發現他的異常，他只能用眼睛左瞟瞟，右瞟瞟，眼珠子都酸了。
站在後面的西禾，將一切盡收眼底，忍不住笑道：“慕將軍，你再這麼看下去，就要變成斜眼將軍了。”
慕言殊氣結，開始悶頭喝酒。
突然，坐在龍椅上的玉天和大聲說道：“今日，朕有一件喜事要和大家分享。”
衆人皆是一驚，收回目光紛紛看向玉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