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歡突然冒出來一句不冷不熱的話,嚇的西禾渾身一哆嗦,“小……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不知道?”
西禾搖搖頭,小心臟忐忑的怦怦直跳,“不……不知道。”舌頭都打了捲了。
“那好,我問你,你爲什麼自作主張找清荷出去?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許你打草驚蛇嗎?”
原來是爲了這個……西禾長舒了一口氣,可一顆心又高高的懸在了嗓子眼,因爲,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我就是想警告她一下。”西禾說的毫無底氣,總不能讓她告訴蘇清歡,她警告清荷,是不許她在蘇清歡的面前亂說話吧!
“那你可知道,你警告過她一次,她心裡就有底了,她肯定已經知道我們知道了她的底細,在故意防備着她,這不是違背了我們之前的初衷嗎?”
“小姐,我錯了。”西禾現在除了認錯,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我就是腦子一熱。”
“有什麼事值得你腦子一熱的?我們相依爲命在一起這麼多年,你不是一個容易衝動的人,剛纔午膳的時候,你就有意打斷她的話,西禾,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就像高景行預料的那樣,蘇清歡太聰明,太敏銳,如果有些事情,你不想讓她知道,就不能暴露出任何一點蛛絲馬跡給她。
西禾攥緊拳頭,根本不敢直視蘇清歡的眼睛。
在一起這麼多年,西禾從來沒有騙過蘇清歡,更不可能欺瞞她任何事情,要不是這件事關係着她的性命,西禾是絕對不會故意隱瞞她的。
“小姐,你不相信別人,難道還不相信我嗎?”事到如今,她別無他法,只能打親情牌了。
“我就是因爲相信你,才覺得你很奇怪。”
西禾走到蘇清歡的面前,蹲下,頭伏在她的膝上,“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好不好,讓西禾來照顧你,不要這些宮女,就讓西禾一個人來照顧你,小姐雖然不想打草驚蛇,可放這樣一個心懷鬼胎的人在小姐身邊,我始終覺得不安,要是萬一發生了什麼,我……”西禾哽咽了,她再說不出其他。
“唉……”蘇清歡微微嘆息了一聲,溫柔地撫摸着她的頭髮,“西禾,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西禾搖搖頭,在她膝上蹭了蹭,“沒有,我只是害怕,小姐,我們不要管太皇太后了好不好?你要是擔心她會動什麼鬼心眼,我就弄點藥把她弄昏迷了,等小姐平平安安生下這個孩子,我再給她解藥!省的小姐天天爲這些破事勞心傷神。”
“她怎麼說都是太皇太后。”雖然高景行現在對太皇太后的態度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可高景行對任何人出手,都沒有對她出手,應該還是顧念着以前的那些情分,爲了高景行,如果有可能,她還是不想對太皇太后出手的。
西禾到不以爲意,“就算王爺知道也沒什麼的,他肯定會同意的。”
“西禾,你是不是太小心了一點,我知道,你們擔心我肚子裡的孩子,以前我不知道,現在我知道了,我和你們一樣的擔心,可不至於到這種小心翼翼的地步。”
“怎麼能不小心翼翼,那些壞人防不勝防,連王爺都說了,只要小姐好好的,其他的都隨意。”
“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比起太皇太后,蘇清歡還是更擔心自己的那些夢,只要一閉上眼睛,他們就會冒出來,陰魂不散的。
“好啦,別說這些事了,我現在也不困,呆着也無聊,不如我們去藏書閣待會吧,我想去看看書。”
西禾擡起頭,“小姐想看什麼書,告訴西禾,西禾給你找來就是了。”
“我只是懷孕,又不是不能動,出去走走,對我對孩子都好,你又不是不懂醫,好啦,快走吧。”
蘇清歡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藏書閣碰見張萱琪。
“臣女張萱琪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金安。”
“起來吧。”蘇清歡說着,看了一眼張萱琪手裡拿着的書《太古遺音》,“本宮記得冬節宴上,你也是奏了一曲高山流水,看來你很喜歡古箏。”
“是,臣女確實喜歡古箏,只可惜臣女才疏學淺,彈不出名家的風範,只是附庸風雅而已。”
她始終低着頭,連話都說的謙卑得體。
蘇清歡微微一笑,“張小姐未免太謙虛了吧!《太古遺音》記錄都是一些失傳的箏譜,大部分曲譜的記載用的都是一些古老的音符,若不是知曉樂理,對古樂譜深有研究,恐怕根本看不懂這些。”
張萱琪揚起嘴角,淡淡笑道:“原來這個這麼深奧啊,臣女只是胡亂拿來看看的,幸虧得皇后娘娘提點,不然臣女看了也是白看。”
蘇清歡看她這幅樣子,也懶得戳破,“本宮自己一個人在這裡看書也是無聊,張小姐要是沒有什麼事,不如在這裡爲本宮彈奏幾曲如何?”
“承蒙皇后娘娘擡愛,不嫌棄臣女技術拙劣,臣女願意爲皇后娘娘演奏。”
“那最好了,取古箏。”
“娘娘想聽什麼?”
“彈你拿手的就好,不過曲調別太催眠了,本宮懷着孩子本來就嗜睡,本宮可不想聽着聽着就睡在這裡了。”
“是,臣女遵命。”
張萱琪依舊彈的是那曲高山流水,不過比起那日在冬節宴上,又進步了許多,可還沒有到讓人耳目一亮的地步。
蘇清歡在書架上找着書,用餘光打量着張萱琪,深藏不漏,大概就是說的這種人。
她找了一本關於民風的書,翻開幾頁,就看到了對四國之人的描述,她一行行仔細找着,果然找到了和南江國有關的。
書上大致描寫了一下南江國的服飾,其中男子的服飾爲上衫下褲,頭髮全都編成一股股小辮子。
看到這裡,蘇清歡頓時就愣住了,這不和她夢見的那個男子的穿着是一樣的嗎?
那個男子是南江國的?
可她實在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和南江國的人有了牽扯!
她滿腹疑問,接着往下看。
“南江皇族姓氏澹臺……澹臺……”她嘴裡默默的念着,不自覺的就念出了一個名字,“澹臺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