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撬開一絲裂縫,再稍稍使一點勁,就可以讓對方徹底土崩瓦解,及膝的白紗,不沾纖塵,在這遮天蔽日駭人的毒物圍繞下,白紗凌動,好似冰山上蜿蜒而下的雪水,隱隱浮動着一絲不可捉摸的冷意。
“果然都是一羣忠心護主的人,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了你們。”白紗後,清冷的聲音傳來,讓人心頭一顫。
她修長的指尖再一次擡起,那樣蒼白的指尖卻牽動着所有人的神經,隨着她指尖擡高,蒙面人的心也懸到了極高點。
指尖一沉,落下。
“等一下,我說。”
蘇清歡得意的微微挑眉,不急不慢的收回來手,整理了一下衣袖,“說吧。”
“那你要保證,我說了之後,你會放我走。”
“放心,我薛蔓說話向來算數,我一定會放你們走的。”
“好,我說,是……啊……”那人瞳孔猛的放大,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遮住面容的黑布立馬染上了一抹深色。
無數的箭雨從遠處射來,好似一張無形的大網,讓原本鬆懈下來的蒙面人沒有絲毫抵抗的能力,一個個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誰,是誰下令放的箭。”眼看就要問道了,一股怒火從蘇清歡的心中炸裂開來,她從來沒有如此生氣過,等看到遠處騎着高馬而來的薛盛,藏在衣袖下的手不由得攥緊,“薛將軍,來的好及時啊。”
“讓帝姬受驚了,是臣的不是。”薛盛沒有靠近,而是遠遠的停住,下馬,“敵人已經都被消滅了,還請帝姬驅散了這些毒物。”
“小姐,這……”西禾知道蘇清歡對薛盛起了疑心,此時,薛盛又來的這麼及時,不止及時,還把那些已經止住的蒙面人消滅殆盡,不得不讓人懷疑,他在殺人滅口。
單純的雲峰看到薛盛到來,喜從中來,高興的招招手,“薛叔叔,你來的太及時了。”
“笨。”西禾怒罵了雲峰一句,弄得雲峰有些摸不到頭腦,西禾小聲對蘇清歡說,“小姐,要不要借這個機會拿下薛盛。”
白紗遮住了蘇清歡的容貌,同時這遮住了她所有的情緒,腳下的黑蠱鈴再次響起,“叮……叮……”
密密麻麻的毒物很快褪去,消失無蹤。
這樣的控制毒物的能力,還真是讓人不敢小覷。
薛盛幾步走了過來,“大哥,你們沒事吧。”
魏知明用長刀做拐,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一點小傷,不要事的,這次要不是多虧了帝姬,恐怕大哥的命就要賠在這裡的,大哥的命不值錢,要是因此連累的帝姬,可真是萬死難贖其罪了。”
“魏大人胡說什麼呢,你拼了命來保護我,是薛蔓該謝謝你纔對。”
“是臣無能。”
魏知明慚愧地垂下了頭。
“好了,好了,現在大家都沒事,就好了。”薛盛適時出聲,打斷了這尷尬的氣氛,他笑了笑,“大哥不是應該在正門處抵禦帝君,怎麼帶着帝姬來北門這裡了。”
說起這個,魏知明面色凝重,“我這不是怕九昭國聲東擊西,雖然我們早先也料想過,可你這裡的兵馬畢竟不多,我怕你撐不住。”
“大哥說什麼呢,他們確實派了一隊人來攻擊,可卻不是什麼主力部隊,已經讓我帶人擊退了。”
這樣啊,魏知明長呼了一口氣,一顆心算是落地了,“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大哥,我還是先讓人送你回去吧。”
“不行,”魏知明搖頭,“正門敵軍還在不斷進攻,我不能留下四弟一人,我必須回去,三弟你也不要大意,繼續在這裡守住北門,以備敵軍突襲。”
“大哥放心吧,這裡有我在不會有事的,只是你這一身傷,還是早點回去,讓大夫給你看看,不要留下病根纔好。”薛盛了解魏知明,知道他有多固執,只好向蘇清歡求救,“帝姬覺得呢?大哥這個樣子實在不適合領兵作戰。”
薛盛這人深不可測,蘇清歡不知道他現在是真的關心魏知明還是想借機讓他離開前線,不過怎樣都好,蘇清歡都不會讓他得逞的,“這個薛將軍就不用擔心了,魏大人操心戰事,即使我們強迫他回去養傷,他也不會安心休養的,倒不如讓他留在戰場上,即使不親自上陣,當個指揮,出出主意也是好的。”
“多謝帝姬。”魏知明本來還擔心蘇清歡也會叫他回去,現在聽到她這樣說,高興地不得了。
“可是大哥這一身傷,我怕救治晚了,就耽誤了。”薛盛再一次說道。
這時西禾站了出來,“這個薛將軍就放心吧,我雖然不知道你府上的大夫有多厲害,可再厲害也比不上神醫薛青吧,如今薛青的兩個弟子都在這裡,你還擔心我們治不好魏大人的傷嗎?”
“西禾姑娘說的是,三弟你就不要太擔心了,大哥沒事的。”
薛盛剛想開口再說些什麼,卻發現已經想不出什麼話來說了,他只好點點頭,“大哥,你自己小心。”
薛盛說完,忽然看向蘇清歡,“臣早就說過,有黑蠱鈴在,我們小煙國就不會輸給九昭國,帝姬還是好好考慮一下臣之前的建議,爲了小煙國,帝姬不要被那死的規矩束縛住纔好。”
“將軍放心,薛蔓沒那麼迂腐,也沒那麼愚不可及,我還是之前那句話,想要讓我雙手奉上黑蠱鈴,必須要有高深的內力才行,連我都打不過,有什麼資格從我手裡接過黑蠱鈴,這樣的人,擔不起薛將軍口中的重任,不是嗎?”
“帝姬說的是。”薛盛俯首施禮,眼底,陰狠一閃而過,再擡起頭,又是那副忠誠老實的模樣。
這場突然的伏擊,好似一場插曲,一閃而過。
到了午後,九昭國的攻勢明顯弱了下來,這樣的攻勢一直持續到夕陽西下才結束。
“敵軍終於退了。”雲滿一臉疲憊,卻掩蓋不住他眼中的欣喜,“這九昭國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除了蠻幹就是蠻幹,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
魏知明看到敵軍退去,雖然鬆了一口氣,可原本凝重的面容愈發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