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大地沐浴在餘輝的彩霞中,此時正是下班回家的點,三三兩兩的上班族在街道上行走匆匆,爲了趕上人少的一趟地鐵,如果動作不迅速點,待會下班的人會越來越多,便很難擠上地鐵。雖然地鐵開通了不少,但坐地鐵的人依舊是人山人海,擠得前胸貼後背。當然也有少數人選擇公交車。不過坐公交車的人也是多得令人汗顏。上海就是這樣!
王子剛開着大奔從許氏集團的停車場出來了,副駕駛上坐着寧澤濤,他們倆剛和許庭盛談完生意。今天能拿下這筆單真不容易,爲了這筆生意,可沒少消耗他們的腦細胞,令人高興的是最終還是被他們拿下了。王子剛搖下車窗,擡眸,看見外面行色匆匆的人羣着急的往家趕,美麗的夕陽盡綻光芒,想到今天的此行,便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說道:“唉!終於把許老頭搞定了!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寧澤濤點了點頭,附和道:“是啊!這麼難啃的一塊肉也被咱們啃下了。想想,我都覺得咱們倆還是挺厲害的。”
早就聽聞許庭盛老奸巨猾,在商場上是一個狠角色,雷厲風行,一手鐵腕內治,和這樣的人談生意,寧澤濤和王子剛都必須高度警惕他說的每個字,每個詞,而且腦子裡也要快速的運轉着如何爲自己公司爭取最大的利潤空間,否則一不小心就會跌進他的圈套,錢沒賺到反而虧大了。和這樣縱橫商場幾十年的老狐狸談生意真是既費心神,又費時間。現在大腦鬆懈下來了,寧澤濤才覺得真的是很疲憊。
王子剛收回看向車外的雙眼,側過臉,大方地吹噓道:“不是覺得,而是肯定。兄弟,怎麼不相信自己?其實我早就預感許老頭最終會同意的,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起初故意刁難我們,以爲咱們會知難而退,殊不知,我們就是打不死的小強。估計我們的小強精神感動了老人家吧!”
寧澤濤擡手揉揉了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微微的點頭,“同感!看來咱們倆看問題基本上一致呀!”
“那是肯定的。要不豈不枉費了咱們這麼多年培養的默契?”王子剛說完,側過臉衝寧澤濤一笑,正好瞥見寧澤濤一臉疲色,“累了吧!”
寧澤濤沒吭聲,繼續揉着太陽穴。
許久,王子剛突然說道:“許老頭沒有兒子,只有一個才華橫溢的千金。我還得到消息,據說下個月他的千金訂婚。你猜男方是誰?”
說完,王子剛眼角餘光斜視着寧澤濤,發現他的臉色並無變化。
“小道消息你倒是打探詳細呀!男方是誰呀?”寧澤濤淡淡的說,手上動作並沒有停下。
“方氏集團——方宗言。”
聞言,寧澤濤手一頓,吃驚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王子剛,“什麼?那何依依怎麼辦?”
“我的祖宗呀!你還在掛念着那個忘情的何依依?這樣的女人被甩也是她活該,你在着哪門子急呀?說不定方宗言給了一筆鉅款給她,豪門裡的公子不都這樣嗎?不想玩了,給一筆分手費再加一棟別墅,一輛豪車。反正是離開了金主也是高枕無憂,你就別在這裡瞎操心了。難道你還想吃回頭草?”王子剛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說完,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麼多年的感情哪能說忘就忘,要是能忘了就好了!兩年來爲了徹底忘了她,一直用忙碌的工作麻痹自己。可還是自欺欺人,每當放下工作或夜深人靜時,腦海裡全是她的身影,那一瞥一笑怎麼甩都甩不掉。”寧澤濤低眉斂目,無可奈何的說道。
有時他真痛恨自己無用,不就是一個爲了錢背叛自己的女人嗎?爲什麼還對她念念不忘?難道忘了她的欺騙,忘了她的滿嘴謊言?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對別的女人提不起興趣?
當她背叛了他,投到別人的懷抱裡時,他依舊愛着她;當她躺在人家身下夜夜承歡時,可悲可恨的是他嘴上說要忘了她,可心裡依舊愛着她,依舊對她念念不忘。
大概世界上最可悲的事莫過於此吧!
“如果她現在找到你,想和你再續前緣,你會答應嗎?”王子剛不由地再一次長嘆一聲,自古以來,英雄難過美人關!
寧澤濤呆呆地望着前方車水馬龍,“我不知道。想念她是一回事,但是要和她重新在一起又是另外一回事。畢竟經歷了一些事後,並不可能做到心無芥蒂。”
時間會慢慢改變一些原本永恆的事物,並不是所有的事情一塵不變。寧澤濤如此,何依依更是如此。此時的寧澤濤並不知道心目中難以忘掉的女人早已在市精神病院了。
王子剛握着方向盤,兩眼緊盯着前方的路況。耳朵倒是豎的直直的,聽聞寧澤濤這樣說,他只能附和道:“唉!那是的。”
“光說我幹嘛?你呢?什麼時候能喝到你們的喜酒呀?”寧澤濤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因爲他還有沒想清楚接下來到底該怎麼做。
“快了。之前就和關蕊說好了,這次和許氏談妥了,就準備忙婚事啦!” 提起這事,王子剛便笑得合不攏嘴,愉悅的心情不言而喻,滿臉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似二月裡綻放的桃花那樣迷人,那樣香氣撲鼻。
“恭喜你呀!兩人終於修成正果啦!”寧澤濤也難得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原本壓抑的心情因好友喜事將近也瞬間得到了釋放。
“謝謝!”,緊接着王子剛又說:“還沒見家長呢!回去和關蕊商量一下,雙方父母儘早見一面商談結婚事宜,我可等不及了。”
“喲!我一提,你還真着急了!”寧澤濤憋着笑調侃道。
“那是的!沒有結婚,她不讓我碰,說要等到大婚那天才把最完美的交給我。這兩年一直是吃素,男人沒有點葷來滋潤怎麼能行呢?好歹我也是正常的男人呀!”
“得了唄!可別在我面前裝可憐,你是存心刺激我吧!”
“還真不是刺激你。除了牽手,頂多也就是親個嘴,你說這不是吃素是什麼?”
“我拍死你,還說是不是?”寧澤濤故意拉着臉,瞪了眼,伸出大掌作勢要拍死王子剛。
王子剛見狀,左手握着方向盤,舉起右手作投降狀,“打住,打住,我停嘴還不行嗎?現在可是在開車呢!不想咱倆死的快,就收手吧!”
“算你識相!”寧澤濤收回大掌,故意狠瞪了一眼王子剛。
一路上兩人互相調侃,時間一晃而去, 很快王子剛就把車開到了寧澤濤的樓下,“你也該挪個地了吧!這個地方黑燈瞎火的,太不安全了。”
寧澤濤不以爲然的說道:“我覺得這裡很好,感受平民生活,體驗平民風情,多好呀!”
“也就只有像你這種另類的怪伽才喜歡貧民窟。”王子剛嗔了一眼寧澤濤,說道。
“要不要上去坐坐?”
想到今晚還要和關蕊商量婚事,王子剛便搖了搖頭,說:“不去了,還有正事要忙呢!”
寧澤濤一副我懂的樣子,“嗯!去吧!定好了日子早點通知我,我好準備份子錢!”
“切!這還用準備嗎?你身上隨便一張銀行卡都行。”王子剛癟了癟嘴,不屑的說道。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有多少錢,只知道天天上班工作。隨便一張卡?這我可不能保證會有你滿意數額喲!不說了,我下了,你慢走。”說完,寧澤濤打開車門長腿邁了出去。
住的地方依舊是肖敏之前租住的那50平米的房子。估計沒有人會料想到名聲大振的兄弟電腦品牌的董事長居然會租住平民房。沒有豪庭別墅,沒有傭人伺候,沒有美女相伴,有的只是家裡陽臺上養的幾盆花草。就連開的車也只是普通的上海大衆。附近的鄰居們每天看到寧澤濤穿着西裝革履開着十幾萬元的車,都以爲他只是公司的白領而已,沒有人會想到這個英俊的年輕男人就是年收入以億來計算的成功企業家。真是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