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同是黑夜,按照時間來算已經是第二天了。
賀連博走在空無一人的小路上,腳步拖沓,他來沒有這麼狼狽過。找不到林嶽山,又不敢聯繫家裡,一時間這個曾經叱吒風雲的老人變的迷茫起來。
方纔借了24小時便利店裡的電話打給林嶽山對方忽然掛斷,再打過去已經無人接聽。賀連博明明白白的認識到,林嶽山已經拋棄了自己。恍茫間,他並不覺得氣憤或者是驚訝,早就料到的結局,真正來臨的時刻,除了一點點心酸真的找不出其他情緒來。
相對自己得到的東西,被拋棄這種事不值一提。因爲林嶽山他沒有被癌症的痛苦折磨,多活了這麼許多年,還奢望什麼呢?當初林嶽山就說過:總有一天,我會來索取代價。
現在,到了還債的時候。他只是希望能保住兒子,保住賀家唯一的血脈。
漸漸的,拖沓的腳步停了下來。賀連博看到不遠處站着一個年輕的男人。迷彩窄帶背心,肩膀上搭着黑色襯衫。年輕男人的嘴裡叼着煙,半眯着一隻眼睛似笑非笑地看過來……
賀連博下意識地嘀咕着:“霍……霍亮。”
“老爺子認識我?”霍亮笑着走過去。一身的懶散勁兒跟司徒像了個□□分。
賀連博愣了愣,當下明白了很多很多事。自嘲般地笑了一聲,問道“是回去,還是去見司徒千夜?”
霍亮挑挑眉,心說:這老頭還挺上道。看來,林嶽山的決定讓他死了心。霍亮走到賀連博面前,取下嘴裡的眼煙扔在地上踩滅,“跟我走吧,到地方再說。”
“人是我殺的,跟其他人無關。”
哦,還是沒死心啊。
霍亮請賀連博上了車,負責開車的王十八一聲不吭直接奔着袁開所在地去了。距離那裡越近,賀連博越是緊張納悶,完全想不明白霍亮到底要帶自己去哪裡。不安愈發濃重,忍不住去看坐在前面的霍亮。霍亮閉着眼,擺明了拒絕交流的姿態。賀連博無奈,只好打消了說話的念頭。
在臨走之前,王十八聯繫了唐朔。他們的車趕到大門口的前五分鐘,唐朔已經帶着袁開出來等候。袁開不知道唐朔接的人是誰,當他看到下車的居然是賀連博時,心裡咯噔一下。
爲什麼賀連博會出現在在這裡?還是由司徒的徒弟親自送來!不行,必須立刻聯繫林先生。
只可惜,唐朔把袁開看的死死的,幾乎是寸步不離。他甚至對袁開直言,“賀連博是我們特案組的嫌疑人,暫時在你們這收押一晚,明天一早我帶他們回去。”
“他們?”袁開聽出了弦外之音,一時脫口,多了嘴。
唐朔神色如常地點了頭,說:“還有荀雨晴。她涉及到s市另外一起案件,我接到組長的命令,要帶荀雨晴、賀連博一起回去。”
“我怎麼不知道?”袁開很鎮定。這一問,似乎只是走個過程,“我可沒有接到通知。”
“袁哥,你應該瞭解吧,特案組有權在沒有書面證明的情況下帶走嫌疑人。如果你和你的上級需要我們給出一份證明,事後我們會發傳真過來。”
袁開無所謂的聳肩一笑,“好吧,我全力配合就是了。不過,荀雨晴要你們自己去找,我這邊事多,走不開。”
“當然,這點小事怎麼好麻煩袁哥。”唐朔又打起了太極。轉頭看着霍亮,“亮子,你跑一趟吧。”
唐朔把荀雨晴家以及公司的地址給了霍亮。霍亮打開紙條瞧着,只見在地址下面還寫了一些字。
雨辰在荀處監視,去找他了解情況。
霍亮二話不說帶着王十八直接離開。留在院門口的唐朔對着賀連博微微一笑,“賀老先生,雖然明天回特案組纔是正式審訊的時間,但是有幾個問題我需要現在就跟你談一談。可以嗎?”
賀連博也不想拖時間,那樣反而夜長夢多。他當下點了頭,表示可以。袁開很積極地給他們安排了一個房間,最後說道:“你們特案組辦案,我就不跟着攙和了。我就在辦公室,有事找我。”
唐朔笑了笑,“好,麻煩你了。”
袁開邁着不緊不慢的步子走出唐朔的視線。拐角處,他迫不及待地拿出一個類似電話卻不是電話的小東西出來。上面滑動一串文字:你被抓,絕對逃不過田野。不想我爲你報仇,就要關住葉慈。他是你的剋星。
“嗨,大袁,幹嘛呢?這麼晚了還沒回家?”同事不知道從哪裡路過,拍打着袁開的肩膀。袁開急忙將小東西塞進口袋,跟同事打起了嘻哈,“我正想着給葉慈換個房間。這都超過二十四小時沒讓他休息了,我擔心他身體上受不了。回頭再鬧出什麼麻煩來。”
同事感慨了一番,無非是讚賞袁開心腸太好。這位同事陪着袁開去給葉慈換房間,從審訊室到小會議室,期間,葉慈一聲沒吭。
袁開給葉慈準備了水喝一些食物,臨走前說:“休息一下,明天我會來的很早。”言罷,關了門。
葉慈坐在沙發上,耳聽房門在外面被鎖。他眼睛都沒眨一下,仰靠在沙發上,摸索着手腕。武器已經被收走,他多少有些不適應手腕上的空蕩。好在腦子裡想的都是唐朔,如果分析的沒錯,這會兒唐朔應該還在這裡吧。
事實上,唐朔並沒有立刻跟賀連博說些什麼。他打開手機發了一條短信給司徒:人到了,袁開走了。
s市,司徒收到唐朔的短信後,閉上了眼睛。
袁開已經沒有機會對荀雨晴下手。荀雨晴一旦落在特案組手裡,他就是萬劫不復。不只是他,就連林嶽山也會暴露行蹤。但是,唐朔是抓不住袁開的,唐朔一旦離開賀連博身邊,賀連博極有可能畏罪自殺。交給其他人,不,不放心。只有唐朔才讓人放心。
那麼,能抓住袁開的人,只有葉慈!
哥們,你一定要給力啊!
想罷,司徒給霍亮打了電話,“亮子,你拿到荀雨晴的電話號碼了嗎?”
“拿到了。”
“好,讓十八追蹤荀雨晴的通話。不要竊聽,荀雨晴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會察覺到。這個時間我們不能打草驚蛇。竊聽的任務交給雨辰。記住,抓她的時候要給他一些獨處的時間。
“知道了。”霍亮心急火燎的掛了電話。什麼荀雨晴什麼賀連博都特麼的不重要,跟小孩兒分開好幾天了,麻痹想的心肝脾肺腎又疼又癢!
幾乎在司徒掛斷亮子的電話同時,溫雨辰也跟林遙通了口信兒。林遙瞭解到那邊的情況後,反應非常迅速,他跟小孩兒說:“既然袁開肯讓亮子去抓荀雨晴,說明他已經放棄了親自處理她的打算。這樣一來,你們未必能抓住袁開。但是,袁開不可能對荀雨晴放之任之,一定會安排其他人處理掉這個大麻煩。我估計,荀雨晴很快就會單獨出來。如果你看到她出來,不要馬上抓人。跟着她,爭取抓到殺她的罪犯。”
溫雨辰趴伏在綠化帶的花叢裡,腦袋上頂着一簇漂亮的海棠花,隨着他的腦袋不停地點啊點,花簇也跟着顫啊顫。
林遙最後一句叮囑:“雨辰,記住!抓人固然重要,但是你們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不準冒險,知道嗎?”
小孩兒感動的一塌糊塗,“放心吧師傅,我壯着呢!”
七八分鐘後,王十八的車靠近了荀雨晴住宅樓附近。溫雨辰一個人在樓下蹲守多時,鑽進車裡,看到霍亮猛地撲了上去,像只毛茸茸的小狗使勁在霍亮的脖子上蹭啊蹭。霍亮也想的要死,摟着懷裡的小孩兒連着親了好幾口。兩個沒羞沒臊的熊孩子不顧王十八還在車裡目瞪口呆,先解了相思之苦再說其他。
“快讓哥哥看看。”霍亮捧着溫雨辰的臉蛋,仔仔細細地看,“好幾天沒睡了吧?黑眼圈都出來了。”
“那親親!”溫雨辰撅起嘴巴,“親完了就好了。”
霍亮笑着在他嘴上親了一口,更加用力地摟住溫雨辰,“在這等多久了?”
“沒多久啊,她一直在家裡。沒出門。”
這時候,霍亮纔想起車裡還有個王十八!趕緊扭頭招呼一聲,王十八轉過身,笑眯眯地對溫雨辰招手,“你好啊,辰辰弟弟。”
小孩兒可禮貌了,也笑眯眯對王十八招手,“你好……”打了招呼,偷偷問霍亮,“他是誰?我叫他什麼?”
“我同學,你叫他王十八就行。”
哦……小孩兒明瞭,重新打招呼,“八八哥,晚上好。”
好好好!這孩子真招人喜歡,忒可愛了!但是,似乎哪裡不對了?哪裡呢?怎麼感覺就這麼彆扭呢?
王十八陷入了深深的苦思中……
霍亮終於從旖旎的氣氛中清醒過來,準備去抓了荀雨晴。他剛要打開車門,忽被身邊的溫雨辰抓住了手腕。扭頭一瞧,小孩兒神色嚴肅,雙眼聚神。
“怎麼了?”霍亮輕聲問道。
溫雨辰屏息細聽,“她出來了。”
霍亮不解地看着溫雨辰,“趕緊出去啊,司徒說要把荀雨晴帶回去。”
“但是,師傅說荀雨晴單獨出來就不能抓,要等着。”
操,玩什麼啊?
忽然間,霍亮明白了林遙的用意。趕緊拍拍王十八的肩膀,讓他關掉車裡的燈。
很快,樓門打開,荀雨晴只拎着一個小包急匆匆走了出來。看樣子很是慌張。
王十八開口道:“五分鐘前荀雨晴接到一個電話,號碼是警局附近的公共電話。”
袁開!好,這就上鉤了。
霍亮說:“十八,你去找那個公用電話的地址。如果是掛牆式的獨體電話,就找周圍的監控攝像頭;如果是商鋪裡的座機,讓老闆描述一下打電話人的外貌。”言罷,他拉着溫雨辰下車,“走,咱倆跟着,她是死是活就看我們的了。”
溫雨辰和霍亮不遠不近地跟着荀雨晴,看方向應該是她公司那邊。小孩兒趕緊給林遙發了短信:荀雨晴很可能接到袁開的電話,要跑。按照師傅的分析,袁開會派人來殺她滅口。我跟亮子跟着。⊙︿⊙
看到小徒弟的表情符號,林遙板了一個晚上的臉終於露出點笑容,驅散了房間裡緊張的氣氛。已經廢話了好久的客人好奇地看看林遙,笑問:“你徒弟?”
“你怎麼知道?”林遙反問。
“如果發短信的是司徒,你的笑不會是這樣。”他玩味地笑道,“你跟司徒交流的時候,笑的非常甜蜜。”
“甜蜜你大爺!”林遙含笑損了一句,“司徒彥,你不要總是用研究的目光看別人。我不是你的研究品。”
司徒彥聳聳肩,攤攤手,“抱歉,職業病。”
跟林遙打完趣,司徒彥轉頭看着身邊緊張兮兮的賀曉峰,“還沒做自我介紹。我是來自大洋彼岸的側寫師,司徒彥。今晚纔到的本市,是文堂和霍亮去機場接我。我能見到你很不容易,路上遇到一些麻煩。你能理解嗎?”
賀曉峰面色煞白。側寫師,只聽說過,從未見過的人。面對這樣一個人,賀曉峰已不在乎將他強行帶到這個陌生地點的林遙了。
林遙掂量着手裡的資源,想着自家爺們那邊的進展。田野在司徒身邊,估計很快就能在賀曉月身上打開一個缺口。只要司徒回來了,賀曉峰也堅持不了多少時間。
至於h市那邊。賀連博在唐朔手裡,袁開絕對不敢輕舉妄動。亮子和雨辰已經掌控了荀雨晴,不會節外生枝。
很好,所有情況都在他們的規劃裡……
除了林嶽山。
林遙想起了當初司徒在高速公路上喝令他停車後的第一句話!
小遙,我們必須放走一個。
林遙深深吸了口氣,對和賀曉峰說:“方惠死在你們父子手裡,你要是還有點人性,該承認的趕緊承認。別等我拿出證據來,到時候你撞到南牆都沒用。”
側寫師,側寫師……
賀曉峰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司徒彥的身上,完全沒聽到林遙的話。他決定閉口不談,什麼都不說。然而,他保持沉默的狀態,引起了司徒彥近乎於恥笑的調侃。
當然,司徒彥是優雅的。他含蓄地笑着,說:“別緊張,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我還有其他事做要。”
他的話剛說完,老舊的木門被推開。一個消瘦、面色卻微微紅潤的男人站在外面,打着哈欠看着司徒彥,“可以走了嗎?”
林遙挑挑眉,逗司徒彥,“你把他養的很好。”
在司徒彥滿意而笑時,韓棟冷冷地瞥了一眼,“林遙,有時間請你吃飯。能讓他先走嗎?”
“當然。”林遙很高興能看到有了點活人氣兒的韓棟。可見,把他交給司徒彥是正確的。
司徒彥起身,無形的壓力讓賀曉峰下意識的動了動身體,遠離這個笑眯眯卻讓他感到恐懼的男人。司徒彥無聲地笑了笑,對林遙擺擺手,“這位賀先生很緊張,我建議你稍等一會兒。嗯,七分鐘吧,這是個很奇妙的數字。七分鐘後你再問,會有不少驚喜。”
混蛋玩意兒又搞神秘一套,林遙懶的搭理他,直接白了一眼。司徒彥走到林遙身邊,稍稍靠近了些,在耳邊低語:“我可以讓他全部說出來,不用你浪費時間。怎麼樣?感興趣嗎?代價是一個吻。”
不等林遙發飆,門外傳來自家爺們的警告聲,“司徒彥,你他媽的找抽?”
司徒推着韓棟走進屋子,斜睨着笑意不減的司徒彥。司徒彥對着他擺擺手,“兄弟,好久不見。”
司徒彥的笑容讓爺們不爽,他虎着臉,煩躁地說:“操,跟衛君越來越像。趕緊滾蛋,別他媽在我眼前晃悠。韓棟,把這玩意兒弄走。”
韓棟冷着臉走過去抓住司徒彥的手腕,一言不語地走出了房門。門緩緩關上,司徒彥在門縫外回了頭,對着賀曉峰張張嘴……
這一幕,林遙看的真真切切。但是他不明白,司徒彥爲什麼要對賀曉峰說:再會。
門,終於關的嚴絲合縫。司徒坐在椅子上,把厚厚的一打兒紙摔到賀曉峰面前。說:“賀曉峰,需要找律師嗎?”
“我就是!”沒了司徒彥在場,賀曉峰的壓力驟減。面對司徒,竟也有膽子反駁,“你們到底什麼意思?爲什麼抓我?特案組吃飽了撐的吧?”
“你誤會了。”林遙走到司徒身邊,“抓你是個人行爲,跟特案組無關。”
“個人行爲?”
司徒握了握林遙的手,讓他先坐下。忙了這麼久可別累着。這一仗,先由他來開鑼打鼓。
其實,賀曉峰也明白落在這倆人手裡肯定沒好。但林遙的話讓他完全猜不透。什麼叫“個人行爲,與特案組無關”?
作者有話要說:八月廣州動漫展籤售情況:
地點:廣州琶洲交易會展覽館b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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