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把我和教父之間的過節簡單的說了一遍,我二叔基本上也聽明白了,他沉默着掏出一根菸叼在嘴裡,過了好一會兒纔對我說道:“曉超啊,別走這條路了,這件事二叔幫你搞定,你好好上學行麼?”
“不行。”我對我二叔說道:“現在不僅僅是我自己的事,還關係到土匪、大成子他們,他們爲了我都敢得罪教父,現在你幫我解決了,他們怎麼辦?而且教父這個人那麼陰險,你就確定他以後不**我一下子麼?二叔。你也是出來混的,別天真了。”
三少補充說道:“大哥,小超說的對,教父這個人隱忍了這麼多年,現在都敢和白家作對了,小超又把他外甥打殘了,把他也給捅了一刀,險些要了他的命,以教父的性格,不可能就這麼忍下去的,必須一勞永逸永絕後患。還有明年你就要出獄了,現在曾經的兄弟們過的都不好。大家都在等着你出來搖旗呢。”
我二叔看了一眼三少,問道:“你身上的傷都是教父砍的麼?”
三少點點頭,“沒死就是萬幸了,你看我臉色的刀疤,就比你的小那麼一點點,這刀疤都註定你是我大哥。”
我二叔又看着我問道:“你真的很想出來混?”
“我不是想出來混,我只是不想讓自己活的那麼沒尊嚴,不想每天活的提心吊膽,我再也不想被別人欺負,我爸媽老實了一輩子,現在怎麼樣?背井離鄉去給人打工,二叔,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一聲,我決定走這條路誰都改變不了,我要爲我身邊的人負責,我要保護我身邊的兄弟、親人。”
三少笑了,對我二叔說道:“真的是和你的氣質一模一樣,大哥,你們家人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血性。”
我二叔卻一點都笑不出來,苦着臉說道:“想要混。先賺錢,沒有錢你什麼都幹不了,不會賺錢你永遠都只是一個小混混,記住我說的。先去賺錢。把人打殘了,私聊需要用錢,自己的人受傷了,住院需要用錢,打點關係要用錢,下面的兄弟要養家餬口也是要用錢,這些錢都得由你來出,所以,先去賺錢。”
“我現在只有一條街,開了一個練歌房和一個戶外俱樂部,能賺的錢不多,消費羣體主要是學生。但是總比沒有好的多。”
“這些遠遠不夠,三少你帶小超回去吧,聯繫以前的兄弟,都找來幫幫小超吧。就當是我提前半年搖旗了,小超啊,二叔現在能幫你的只有這麼多了,注意安全,記住我說的,賺錢纔是最主要的。”
離開監獄的時候三少特別激動,從脖子上摘下一個很普通的項鍊吊墜,對我說道:“等了這些年,終於等到了今天,終於可以把兄弟們湊齊了。”
我接過三少的項鍊吊墜看了一眼,這也沒什麼特別嘛。三少告訴我這個吊墜只是其中的一個,當年跟着我二叔的兄弟們都有同款的,每次孤獨的時候他就會看看這項鍊吊墜,現在得到了我二叔的允許,他可以把以前的兄弟都着急起來陪我一起打天下了,這也是今天他讓我來看我二叔的目的。
他也猜到了,我二叔知道我和教父要死磕到底的時候,絕對會給我提供最大的幫助,而曾經的納西兄弟,也就是我二叔最後的財富了。
三少先帶着我去了南市區的一個農貿市場,停在一個賣豬肉的攤位面前,賣肉的屠夫正在擺弄手中的諾基亞,三少把自己的項鍊直接丟在了案板上,發出了“噹啷”的一聲,買肉的屠夫擡起了頭,滿臉的絡腮鬍子,長得有點像《水滸傳》裡面的李逵,他的目光從手機上移開,看到了案板上的項鍊吊墜,當時眼睛就亮了,“豁”的一下站了起來,“三少?”
三少微笑着看着屠夫,屠夫嚴重懷疑自己看錯了,還用手揉了揉眼睛,確定這是真的後,竟然一個原地調高。從案板裡面跳到了外面,這個案板至少有一米寬,他就這麼直接跳了出來,這他媽的有太不可思議了吧?跳出來之後他也不顧自己一身油膩膩的圍裙有多髒。直接把三少抱在懷裡,三少也不嫌棄他,和他緊緊的擁抱。
大約過了一分鐘左右,屠夫才鬆開三少,看着三少問道:“這幾年你到哪去了?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你你這傷?”
三少笑着說道:“不礙事,前幾天被砍留下的。”
“誰?”屠夫大叫道:“是他媽的誰幹的?咱倆去廢了他。”
“別急,這筆賬早晚都要算的,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告訴你一件事,大哥提前半年搖旗了,兄弟們可以回來聚了。”
“真的?”屠夫激動的問道:“你沒騙我吧?”
三少指了指我說道:“大哥唯一的侄子曉超,現在被教父的人追殺,曉超自立門戶要爲大哥打出一片天下,這也是大哥提前半年搖旗的原因,咱們兄弟的時代回來了,打下一片天等着大哥出獄。”
屠夫把自己脖子上同款的項鍊摘下來,激動的說道:“這一天的太久了,以前砍人的刀現在都用來殺豬了。”說着,屠夫拿起案板上的一把刀,“這把刀又要拍上用場了。”
三少拍拍屠夫的肩膀說道:“今晚八點。北城區一中後門曉超練歌廳見,我去找其他兄弟。”
“好。”土匪答應道:“晚上我一定來。”
從菜市場離開,三少帶了我去一個城中村,繞了挺多的路,最後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小院子附近,我們正要進去的時候,有兩個人走過來擋住我們的路,問道:“幹什麼的?”
三少不帶任何語氣的說道:“玩玩。”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繼續問道:“誰介紹來的?”
“告訴大蝦,就說燕三少回來要人了。”
一個人拿着對講機把三少的話重複了一遍,很快我們倆就被放行了,院子裡只有一個小房子。緊了房子之後發現一條樓梯,通向地下的。表面看着一點都不起眼,走下去才知道這裡別有洞天,竟然是一個隱藏的地下賭場,裡面烏煙瘴氣的,才走完樓梯,一個羅鍋就來迎接我們,三少介紹說這就是大蝦,這個賭場管事的。
我以爲三少是來找大蝦的,結果大蝦帶着我們去了一個獨立的包間,有三個賭徒在圍着一張桌玩牌,發牌的荷官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身材特別好。
大蝦拍拍手說道:“各位客官不好意思,我們這邊有點事,請各位去其他桌繼續玩好麼?實在不好意思!”
三個賭徒應該都是那種比較富的,也沒說什麼不滿意的話,收起來自己的籌碼就出了這個包間,大蝦隨後把門關上,發牌的漂亮荷官走出來和三少擁抱,親切的叫道:“三哥,你回來了!”
三少點點頭,說道:“不僅我回來了,大家都回來了,我今天是來找大蝦要人的。”
“哎呦喂!”羅鍋男訕笑着說道:“三少啊三少!你這說的什麼話呢?好像我把她扣押在這一樣,不過你真的要帶她走麼?”
三少說道:“是啊,我就是來接她的,怎麼?你捨不得了?”
大蝦哭喪着臉說道:“我有啥好說的啊?你人都來了,我能不讓她走麼?除非”大蝦轉過頭用祈求的眼神看着那個美女荷官,“除非她不想走。”
“哈哈”三少大笑起來,反問到:“可能麼?我大哥要搖旗了,你覺得她會繼續留在這麼?”
美女荷官聽到這句話就不淡定了,瞪着大眼睛問道:“三哥你說說什麼?誰要搖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