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農夫與蛇
江宜和莫如風回到餐廳的時候,小包間內,餐廳的法國主廚已經在包間中央的長條桌上現煎牛排了,上好的小牛排,放在熱熱的鐵板上,滋啦嗞啦地響着,滿室飄着濃郁的香味,最後廚師帥氣地潑上紅酒,藍色的火苗躥了起來,酒香,肉香混雜在一起的特殊味道飄散開來,刺激着人的味覺神經。
“祝各位用餐愉快。”法國主廚用蹩腳的中文對大家說完,就推起旁邊的車子離開了。
“哇塞,這法國帥哥太帥了。”陳蓉讚歎道。
江宜則拿着刀叉,低頭聞着盤子裡的牛排,“太香了。”
江宜仔細地用小刀切着牛排,優雅在放進嘴裡,慢慢的咀嚼着,嚥下,又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巴,這纔對陳蓉說道:“小妹,我們來這裡是吃牛排的,不是看帥哥的。”
“順便看看嘛,又不另外收錢。”陳蓉滿臉帶着猥瑣的笑意說道。
莫如風舉起手中的酒杯,對大家說道:“大家辛苦了,今天是平安夜,敞開肚子吃,敞開肚子喝。”
“謝謝所長。”大家舉起酒杯,同聲喊道。
氣氛頗好,大家三四個人聚在一起,聊天喝酒,偶爾說說笑話,並不象其他聚會似的拼命灌着酒,只是隨意地喝點。
差不多吃飽了,江宜坐在窗邊上,透過玻璃看着外面,大片大片的雪花輕輕盈盈地飄落,在路燈下,撲撲簌簌着,翻飛着落在地上。
有年輕的小姑娘,仰起臉,望着天,雪花就那樣肆無忌憚的落在了那張年輕的臉上,小姑娘閉着眼睛感受着那種涼意。
有情侶走過,男人摟緊了女人的腰,女人伸出手接住了飄落下來的雪花,臉上掛着滿足的笑意。
江宜忽然有些想陸睿鋒了,在這樣的一個夜晚,他在做什麼呢?他那裡是否也下了雪呢?如果他在,也會把自己摟在懷裡,爲她擋住這不期而至的雪花吧。
江宜手上捏着玻璃杯子,思緒飄遠,滿腦子都是陸睿鋒的影子。
在莫如風喊了她三聲的時候,她才悠悠轉過視線,而視線裡卻是兩位身穿深色警服的警官,後面跟着剛纔的兩位保安。
看到江宜回神了,其中一位警察說道:“這位小姐,我們接到報案,關於一樁偷盜搶劫案,請您回警局配合我們瞭解情況。”
手上玻璃杯子裡的奶茶已經涼了,江宜鬆開杯子,一句話也沒說,點了點頭,警局麼,她又不是沒去過,前兩天還二進宮呢。
莫如風安排了大家回家,他跟着江宜到了警局,這次江宜一反常態,全程一句話也沒說,全是莫如風在替他講述情況。
最後莫如風實在忍無可忍了,對江宜說道:“師妹,我的諮詢費可是比你的要貴兩成的,你打算轉帳還是付現金呢?”
江宜低垂着眼皮,慢悠悠地說道:“扣下我的,我再支付你兩成的工資,下個月工資里扣。”
莫如風呵呵地笑了,能開開玩笑就好。
警察一度都以爲這姑娘是啞巴了,她竟然也開口說話了。
警員對江宜說道:“這位小姐,能不能把你說的那位太太找來警局,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
江宜拿出手機,懶洋洋地翻着電話本,伸手從桌上拿起一支筆,唰唰唰,寫下了一個電話號碼,遞給了面前的警察,順便甩給他一個自己聯繫的眼神。
在等了半小時後,景颯出現在了警局。
警察向她詢問一些情況,當問到她認識不認識江宜時,她看着江宜,想着錢包裡自己的照片,被江宜用黑色黑水筆畫成的一副鬼樣子,隨即說道:“抱歉,我不認識這位小姐。”
警察皺着眉頭問道:“那你的意思是,你的錢包也不是這位小姐還給你的了?”
“對不起,其他的我沒什麼好說的。”景颯倚靠在椅子上,說道:“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沒什麼事,我要回家了,我老公還等着我送他禮物呢。”隨即揚了揚手中的購物袋。
江宜歪着嘴笑了笑,心裡想着,這小狗子果然氣得不輕,活該,哼,我就是要把你畫成黑臉圈,哈哈。
莫如風看着江宜那一臉憋悶的壞笑,碰了碰江宜的胳膊說道:“師妹,你不認識她啊?你不認識她,你裝什麼假好心呢?幫人找什麼錢包啊,吃飽撐的你吧。”
江宜點了點頭,站起身,對警察說道:“警官先生,您看到了吧,這就是現實版的東郭先生和狼,真人版的農夫與蛇,看到了吧,長得漂亮的女人都靠不住,蛇蠍心腸啊。”
警員看着這會興奮的江宜,有點摸不着北的感覺,怎麼剛纔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這麼一會兒就象打了雞血似的。
景颯坐在那裡也不吱聲,任憑江宜在那裡說話,她也毫無反應。
江宜繼續說道:“警察先生,您知道吧,做假證也是犯罪,這件事情我要追究這位女士的法律責任,因爲她的僞證,而冤枉了一個大好的熱血青年,毀了一位年輕律師的良好清譽。。。。。。”
莫如風抱着雙臂看江宜喋喋不休地陳述了起來。
警察終於忍不住了,“停停停,小姐,請停一下,您怎麼能證明您說的是真?”
江宜指向莫如風:“這位有志青年就是我們允平律師事務所的莫所長,他一直跟我在一起,他可以幫我證明,那麼這位女士呢,誰能幫她證明?”
景颯憋得臉通紅,手緊緊地抓着揹包的帶子,看着江宜得瑟的樣子。
江宜很得意地擡了擡下巴,繼續說道:“如果這些還不夠證明,那麼警察先生可以請這位女士的老公來警局,詢問便知,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的了。”
“不要!”景颯出聲喊道。
“哈哈哈,你害怕了?”江宜拍了拍桌子大笑了起來。
“哼!”景颯扭了扭身體轉向一邊。
江宜拿起筆,唰唰唰,極其快速地寫下了一連串的號碼,遞給警察,隨即說道:“諾,這是她老公的電話。”
警察有些頭痛地撫額了,這位小姐可真難整。
看着江宜那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景颯這會驢脾氣也上來了,梗着脖子不說話。
警察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號碼過去,電話很快接通了.
“喂,你好,哪位?”江宜側着耳朵聽着,電話裡傳來的不是小叔的聲音,應該是強子。
“你好,我這裡是泉順路派出所,請問您是景颯的丈夫嗎?”警察問道。
強子:“我不是,軍長正在開會,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
警察差點扔掉電話,軍長?眼睛狠狠地剜了江宜一眼,接着問道:“有點事情想了解一下,請問您認識景颯嗎?”
強子:“是,我們軍長夫人,有什麼事嗎?”
警察嚥了咽口水,再看向景颯的時候竟然多了一種恭敬的眼神,看江宜的時候則多了一種憤慨的眼神,接着問道:“那您認識江宜嗎?”
強子:“認識。”
警察接着說道:“那能不能麻煩讓景颯的丈夫來趟警局。”
強子:“有什麼事,你直接說,我安排人過去,軍長正在開會,這會過不去。”
警察在電話裡向強子介紹了這邊的情況。
強子:“好,我知道了,一會我就安排人過去。”
警察放下電話,心想,這年頭看熱鬧的,是真不怕把事搞大啊。
景颯和江宜互對着背,誰也不看誰,誰也不理誰。
江宜時不時跟莫如風低聲的交談幾句。
玄震和強子來的時候,江宜已經靠在旁邊的休息椅上睡着了,身上蓋着厚厚的羽絨服,嫣紅的小臉藏在毛領子的下面,只露出鼻子往上的部分,睫毛撲散着,淡淡的陰影打在臉上。
莫如風很客氣地上前打招呼:“玄軍長。”
他身上依舊穿着軍裝常服,這麼冷的天氣,並沒有穿外套,肩膀上的將星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身上似乎落了一層薄薄的雪花,進入室內,瞬間溶化,打溼了衣服,頭髮上有細小的雪化後的水珠,在路上他已經聽強子講了事情的經過,瞟了眼坐在椅子上的景颯,繼而說道:‘這麼大個人了,跟個孩子胡鬧,也不閒丟人。’
景颯的眼淚就那樣毫無徵兆地落了下來,她自己還委屈的要命呢,雖然江宜幫她找回了錢包,可是照片被她畫成那個樣子,那可是她們的結婚照片啊。
看到景颯掉眼淚,玄震皺起了眉頭,說道:‘行了,還有點軍人樣沒有。’
強子向警察介紹了情況之後,派出所所長親自來向玄震賠不是,“對不起了,玄軍長,這事誤會一場,耽誤了大家的時間。”
玄震揮了揮手,接着指了指景颯,說道:“這不怪你,是她不好,可以走了嗎?”
“可以,可以,實在對不起。”所長一臉的膽戰心驚,恨不得趕緊送走這尊大神。
玄震走到江宜的身邊,坐下,伸出手拍了拍江宜的臉蛋,聲音很輕地說道:“乖寶,醒醒。”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剛纔一身英氣逼人的少將軍官,這麼一會儼然變身柔情男人,真讓人承受不住。
江宜嘟着嘴,迷迷糊糊地聽到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味道,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就順着聲音一歪,倒進了玄震的懷裡,伸出胳膊摟住了他的腰,“小叔。”這是一種潛意識的習慣,半夢半醒間不受控制的習慣。
滿室寂靜的彷彿只剩下江宜略微粗的喘息聲,景颯緊緊地咬着下嘴脣,眼淚無聲的滑落。
玄震輕拍着江宜的後背,繼續說道:“醒醒,乖寶,我們要回家了。”
江宜揉了揉忪醒的眼睛,擡起頭,看着近在咫尺的玄震的臉,再看看現在這副樣子,趕忙推開玄震站了起來,手裡抓着羽絨服,低下頭,說道:“小叔,你來了。”
玄震點了點頭,也站了起來,伸出手摸了摸江宜的頭髮,說道:“好了,走,小叔送你回家。”
“噢,不,不,不用了,我車還在那邊停着,我跟師兄過去開車就好了。”江宜擺着手拒絕了玄震。
玄震也不再勉強江宜,他看了看莫如風,隨即對強子說道:“強子,我自己開車回去,你跟丫頭去,把她送回家去,你就回家,明天早晨再到軍區行了。”
“是!”強子站得筆直恭敬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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