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接應林沖,梁山在河北、山東傳話的事,因爲太師蔡京正忙着粉飾太平,讓皇帝醉心享樂,朝中並沒有生出什麼波瀾。
高俅雖然不甘,但是今年五月蔡京女婿樑中書送蔡京的十萬生辰綱被劫,蔡京都忍了,他也只好先按下此事。
倒是江湖上傳播甚廣,都說史進義薄雲天。
史進也是見好就收,搬了林沖老小上山後,便閉山不出。
讓林沖歇息了幾日後,史進便把四隊馬軍交給林沖。
衆頭領雖然眼熱,但也沒有意見。
馬軍不比步軍,軍中出身的魯達也只能操練步軍。
史進先前操練馬軍時,也只能教他們一些馬術和自己揣摩出的馬上功夫。
前兩次廝殺戰況也不激烈,但卻仍有人掌控不了力度,落馬受傷。
史進對於操練馬軍也頗頭疼,因此問的林沖懂一些操練馬軍的方法後,便像蕩手山芋一樣把馬軍丟給林沖了。
林沖作爲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不光是教的步軍槍棒,馬上槍棒也不在馬下。
張教頭告老後過了些清閒日子,也不想再過軍伍生活,上山沒幾日,便搬到了東山村子,悠閒度日。
轉眼,便又到了秋收的時節。
前番打了兩個鎮子都沒搬取糧草,加上釀酒消耗了許多糧食,因此梁山又開始收買糧食。
這一次史進沒有再派人去附近州府向糧商收買,而是讓梁山嘍囉扮作糧商去附近村坊收買。
一來梁山可以減少一些收糧支出,二來百姓也可以得一些實惠。
梁山的收糧價格總要比糧商高些。
今年梁山兵馬開始在水泊外巡哨後,捕盜官兵便不敢來水泊附近了。
沒了捕盜官兵,地方上反倒太平了。
梁山好漢聲名遠播,過不下去的人落草時多去梁山入夥,打家劫舍的也害怕梁山好漢替天行道,不敢在附近安身。
便是做公的有些差事到鄉間時,也都是老老實實的當差,再不敢像從前一樣擾害村中百姓,生怕撞着梁山巡哨的兵馬。
梁山的人扮作糧商收購糧草,其實很多人也都是心知肚明。
不過樑山的人不會明說,百姓也樂得裝糊塗。
官府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沒發文不準百姓胡亂賣糧。
百姓及時賣糧,他們徵收賦稅才容易。
蔡京當政,只問賦稅。
只要賦稅按時完成,考評便不會差,若是能再向朝廷多交一些“羨餘”,那升遷也是指日可待。
至於圍困梁山,誰也不曾想過。
梁山兵強馬壯,不來打城池便是好的,誰還敢去撩撥那些大蟲。
濟州禁軍在新任知州和團練使齊心合力下有了些起色,但也只是每日操練時到的人齊了一些,想要讓這些沒了血勇的人上陣廝殺卻不是他們能做到的。
這知州也認命了,濟州不被劫了就是好的,哪敢再想剿滅梁山的事情。
苦主告到上司衙門,知州便推諉梁山賊寇是在前任嘯聚的,如今已經坐大,要剿滅他們須得朝廷派大軍來。
朝中蔡京一夥人正在粉飾太平,看到這種文書便都壓下了。
四百座軍州,報賊患的也不知有多少,若是都要派兵,東京的禁軍也不夠使。
只要不造反,蔡京都是責令地方自行剿捕。
在這些奸臣配合下,梁山和鄰近州府又“相安無事”起來。
梁山不去攻打城池,鄰近州府也不限制梁山。
徵收商稅的官員還有些竊喜,梁山強人除了劫掠大戶,平日吃用都是在附近採買,梁山立寨這一年,商稅也加了不少。
入冬後,梁山水泊便又封凍。
對附近百姓來說,這個冬天倒也不算難熬。
從六月開始,梁山便一直在扶危濟困。
沒災沒病的去了也可以領到一貫錢。
一次一貫,隔些時日再去又是一貫。
到了冬天,便是不貪心的人也領了好幾貫錢。
這些錢雖然不能讓他們富足,但添件冬衣、加些口糧還是夠了。
入冬後,來梁山入夥的人也多了一些。
附近的百姓有梁山接濟,不愁冬天難熬,但是其他州府的百姓便沒這麼命好了,每年冬天總有熬不下去,落草爲寇的。
梁山好漢名揚天下,有些盤纏又不願做尋常草寇的人自然都來梁山入夥。
馬軍交給林沖後,史進也閒了許多,每日練武之餘,便是看各頭領操練兵馬,或者到東山村中找阮氏乾孃坐坐。
這日大早,史進起來正要練武,推開房門便見外面紛紛揚揚的下着雪。
史進站在門口看着這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驀地想起林沖是在雪夜上的梁山。
不過他也不知林沖是不是在這場雪時上的山,左右他閒着無事。
次日,用過早飯,史進便下山,到水泊外張青、孫二孃酒店閒坐,想看看能不能碰到青面獸楊志。
如今梁山水泊周圍已經是公認的安全道路,過往的行商都不會繞道避開梁山腳下。
入冬後,更是有一些行商會特意多走一些路,來李家道口買些燒酒,路上驅寒。
史進閒下來後,又和山寨木匠琢磨了一番,改進了蒸餾設備。
現在一次蒸餾出的酒就比之前兩次蒸餾的都要烈,不過山寨仍然勾兌成燒酒、燒刀子兩種酒。
史進倒也不是想招攬楊志,莫說楊志丟失生辰綱的罪過已經免了,便是不免,楊志最多也還是潛逃,絕不會落草爲寇的。
他們在梁山便是做再多事情,也改變不了他們是賊寇的事實。
附近百姓也都真心誠意的叫他們梁山好漢,但是要他們入夥時,他們也是不肯的。
史進只是想結識一下楊志,希望明年楊志押送的生辰綱被晁蓋等人劫了以後,他可以直接來梁山入夥,不要又去了別處入夥。
水泊早已凍實了,楊志從東邊來,要去東京,很可能從泊面上直接穿過來,到這李家道口酒店歇腳。
楊志的樣貌倒也顯眼,只是無緣無故的,他也不好讓人打探有沒這一個人,只能親自在李家道口的酒店等候,可惜一連等了幾日都沒見着楊志。
眼見得林沖不是這一場雪後上山的了。
張青、孫二孃看史進每日坐在店中聽過往客商說些江湖上的閒話,只以爲史進是在山上呆的煩悶了,下來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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