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熙熙攘攘的人從她們面前走過,沈芊雪開始抽泣,她緊緊的抓住朝顏的胳膊,明知道已經有很多異樣的目光在她們身上停留,卻像是故意的不肯鬆手。
“你放開我。”朝顏掙扎了一下,臉色很陰沉。
“我不放,你不答應我,我死也不放……”
朝顏真是無語極了,她覺得沈芊雪簡直就是腦殘,她這樣抓着她的手有什麼用?
“芊雪,你想要討一個說法就去找林悅生,你這樣抓着我真的一點用也沒有,我是不可能爲了你這幼稚的舉動而放棄原則的。”
兩人正僵持着,秦蘭的的身影向她們奔來,她遠遠的吶喊:“阿雪,這個狐狸精又來欺負你了嗎?媽來了!!”
朝顏頭皮一陣發麻,她是見識過這個瘋女人的厲害,所以今天,她看來是難逃一劫了……
“我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秦蘭衝到她面前,伸手想甩耳光,朝顏一個動作,用柔道把她摔到了地上。
雖然她也不想這樣,可是眼前的情形逼得她不得不出手,沒有誰天生下來,就是讓人甩耳光的!
秦蘭被摔坐在地上,惱羞成怒的嚎啕大哭,立馬引起了不少路人的關注,漸漸的,周圍聚滿了看熱鬧的人。
她趁着人越來越多,開始誹謗朝顏:“大夥快看看啊,這個狐狸精她搶了我女兒的丈夫,我外孫的爸爸,她逼得我的女兒無處安身,有苦說不出,我女兒求她還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她不但不同意還罵我女兒,我還沒幫我女兒說兩句,她竟然把我這老太婆也摔在地上,你們都給我拼拼理啊,我女兒的命多苦啊……”
朝顏不得不承認,這秦蘭和她的假婆婆在演戲方面絕對有得一拼,看她此時此刻,那悲憤的哭聲,悲慟的表情,泣血的質問,簡直讓人很難相信,她是一個間歇性精神病患者。
當今這個社會,提到小三,那簡直和日本人同一級別,令人憎恨,所以當秦蘭哭着說朝顏搶了她女兒的丈夫後,有一大半的人,都認定了她就是小三,就是破壞別人家庭的賤貨。
人羣中發出的議論聲讓朝顏難堪極了,她惱火的瞪着地上胡說八道的秦蘭,更讓她氣憤的是,沈芊雪不但不勸阻母親,甚至還配合的站在一旁哭泣,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更讓別人相信她的家庭被小三介入了。
“狐狸精啊狐狸精,人在做,天在看,我孫子昨晚發高燒,現在還是病懨懨的,你竟然還跑到我們家興風作浪,你如此的傷天害理,早晚會遭到報應的!”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議論聲也越來越複雜,朝顏不知道他們都在說什麼,但是她還是鎮定的把目光移向了人羣,這個時候她不能逃,如果逃了,別人只會說她心虛,況且,她沒有錯,爲什麼要逃?
“秦阿姨,麻煩你告訴大家,你女兒的丈夫是誰?”
朝顏平靜的態度,讓秦蘭愣了一下。
“快說啊,大家一定很好奇,這個現代版的陳世美到底是誰?”
其實別人根本不好奇那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叫什麼名字,因爲即使說了,他們也不會認識。
但是朝顏篤定,如果是林悅生,那就不一樣了。
“我女兒的丈夫是林悅生!”
秦蘭被她激將的脫口而出,朝顏迅速幫她補充:“是林氏集團的少總林悅生哦。”
咦……
人羣中發出一片感嘆,不知有誰忍不住發言:“這位大嬸,你弄錯了吧?這位太太纔是林氏少總的妻子吧?!”
朝顏得意的轉過身,對秦蘭挑了挑眉。
“就是啊,去年九月,林大少的婚宴我還參加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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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芊雪見別人瞬間都用質疑和諷刺的眼神看她,彷彿她已經從受害者變成了小三,於是趕緊撫起母親,低着頭迅速離開了。
人羣漸漸散了,朝顏凝視着前面兩個疾步離去的背影,心裡很鬱悶很鬱悶。
她去了趟孃家,吃了頓晚飯後,林悅生把她接了回去。
她沒有告訴他今天發生的事,一跟上跟他嘻嘻哈哈,盡說一些開心的事。
朝顏知道林悅生現在也很煩,所以,她不想再增加他的煩惱,只有兩個相愛的人,纔不捨得讓對方難過。
回了林家,剛進臥室,小云端着雞湯走了進來,朝顏揮揮手:“我不喝了,今晚在我媽家吃的好飽。”
這幾天,小云每晚都會端一碗雞湯進來,她已經喝的快要吐了。
林悅生從浴室裡洗澡出來,隨意說:“爲了孩子拙壯成長,吃的越多越好。”
她蹩了蹩眉,只好捏住鼻子,脖子一仰喝了個精光。
晚上,兩人躺在牀上,朝顏說:“悅生,給咱寶寶起個名字吧?”
林悅生應道:“好啊,不過我得想兩天,想一個男孩的名字,一個女孩的名字。”
“恩,起的好聽一點哦。”
“那當然。”
“男孩的名字要大氣,女孩的名字要靈氣。”
“OK。”
“你書房不是有聖經嗎?可以去參考一下。”
“好啦,知道了。”
“你也別急,慢慢想,在八個月內想好就可以了。”
“……”林悅生翻個身:“來親一個吧。”
“啊不要……”
“就親一下,一下就行了。”
……
“不是說只親一下嘛,爲什麼要進去!”
“別動,我會很溫柔的……”
……
清晨,朝顏早早的起牀,她今天要去聽一個孕嬰講座。
刷牙的時候,感覺到腹部左側有一點輕微的疼痛,蹩了蹩眉,沒太在意。
洗梳完畢,走到牀邊,叫醒林悅生,替他拿好要穿的衣服。
“親愛的,幫我打領帶。”
林悅生最喜歡讓朝顏替她系領帶,可以近距離的和她面對面,深情的凝視她,那種溫馨的氣氛,是他一個早晨,心情好的開始。
“悅生,我肚子好像有一點疼。”
“肚子疼?”林悅生緊張的蹩眉:“怎麼會肚子疼?那我們趕緊去醫院!”
“沒事,可能昨晚吃的撐到了,只是有一點點,很輕微的。”
“那也要去看一下,不然我怎麼放心。”
朝顏沒好氣的撇他一眼:“是不是覺得害怕了?昨晚不該對我那個那個?”
“不是吧……”林悅生臉一下子白了。
“呵呵,這樣就嚇到了,真沒出息。”
“噯,你是不是真疼啊?別嚇我!”
林悅生十分的擔心,朝顏點頭:“是有一點,不過沒事,像螞蟻叮的一樣,幾乎可以忽略。”
“真的沒事?”
“恩!”
“那好吧,要是痛的厲害了,記得隨時打電話給我!”
“知道啦。”
林悅生開車把朝顏送到了聽講座的地方,還不忘囑咐:“記得要是不舒服,一定要通知我!”
“明白明白!”
上午九點,講座正式開始,一個小時後,朝顏漸漸有些坐不住,腹部的疼痛感似乎強了一點,她看大家都在聚精會神的聽課,不好意思打擾氣氛,便想撐到十點半下課。
五分鐘過去後,下身突然有液體流出的感覺,跟平時來月經一樣,她慌忙起身奔了出去,迅速來到洗手間,把褲子脫下來一看,頓時臉色慘白,差點暈眩過去……
內褲上竟然有血,鮮紅鮮紅的血,一個懷孕的孕婦,突然見紅,這意味着什麼,她十分清楚!
倉皇的拿出手機,顫抖的撥通林悅生的電話,她聲音哽咽的說:“悅生,快來,我流血了……”
林悅生十萬火急的把朝顏送到了婦幼保健院,婦產科專家立馬替她注射了*,朝顏一遍遍的質問:“我的孩子會不會有事?我的孩子會不會有事?!”
“這個要看情況,已經給你打過保胎針,現在你去輸液,保與保不住,這個沒辦法給你保證!”
朝顏躺在病房裡輸液,眼淚嘩嘩的往下掉,她無措的抓着林悅生的手:“怎麼辦,悅生,我怎麼辦?孩子要是保不住怎麼辦……”
林悅生痛心的安撫她:“沒事,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現在他的心也像刀絞了一樣,他認定了是自己昨晚不小心傷到了孩子,他懊惱的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
兩瓶點滴掛完,已經是下午二點,醫生開了一些保胎藥,讓朝顏回家隨時觀察,如果血可以止得住孩子就能保得住,如果血止不住,那就做好流產的心理準備。
很殘酷,也很現實的話。
朝顏痛心的跟林悅生回了家,她的眼淚一路上沒有停止過,林悅生除了安慰她,就是深深的自責,深入骨髓的自責。
到了林家,她擦乾眼淚,不想讓任何人看出她的異常。
林悅生牽着她的手上了樓,讓她躺在牀上休息,他一直坐在牀邊陪着她,晚上六點,朝顏開始發高燒,他再次將她抱起,火速趕去了醫院。
剛到了醫院門口,朝顏兩眼一黑,昏倒在林悅生的懷裡……
腦中還有一點點意識,卻不能做出任何迴應,只能任由他一遍遍的呼喚她的名字。
當她醒的時候,躺在醫院的病牀上,模糊的四周,站着好幾個穿白衣服的護士,還有一張熟悉的面孔。
“朝顏,你醒了?”林悅生心疼的撫摸她的臉龐,心被撕裂般的痛……
“悅生,孩子呢?孩子是不是沒了?”
她的眼淚在眼圈裡打轉,聲音已經哽咽到沙啞。
“還在,孩子還在。”
聽到孩子還在,她揪痛的心稍微緩和了一點,林悅生轉頭對值班的醫生說:“請你們一定要儘量保住我妻子肚子裡的孩子!”
醫生點頭:“這個是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