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安靜得連阮依依自己的心跳都聽得清清楚楚,阮依依在心裡不停的腹誹項陽。明明是一品大官,每日早朝說起國家大家滔滔不絕,碰到美女也是口生蓮花,怎得要他出面調停一下,就說得這樣乾巴巴,沒有半點真摯感情。
顏卿聽了會降火纔怪!
阮依依越想越覺得不安,漸漸的有些趴不住。耐心的等了會,還是沒有動靜,正想擡頭看看顏卿到底在幹嘛,突然,覺得屁股上一痛,扭頭再瞧,顏卿正拿着戒尺,狠狠的往她屁股上打了三下!
項陽徹底把臉撇過去了。他知道顏卿下手並不重,但阮依依叫得象殺豬似的,嚎得把臉上的傷都忘了。嚎完後,纔想起自己有傷,一張嘴就扯到傷口,嘴裡又冒出血沫子,淚珠子簌簌落下,連滾帶爬的撲到牀上就哭了起來。
項陽覺得她太慘了,都不忍看下去,明知道她有七成是在裝,可是聽得磣人,看着又心疼。
顏卿原本只是想小懲大戒,讓她記住這次以後不再犯。誰知道她反應這麼大,哭得牽扯了臉頰和嘴裡的傷,血珠子一個勁的往外冒,自己傷心得撲在那裡繼續不管不顧的哭,恨不得一口氣哭斷了魂。
宮女們怕臨時會被使喚都沒有走遠,大多圍在門外等着。忽然聽到裡面傳來驚天地泣鬼神的哭聲,悄悄的開了條縫看。香瓜見阮依依爹不親孃不愛的哭得死去活來,很想進去安慰兩句。
可是一看到顏卿手裡拿着的黑亮狹長的戒尺就猶豫了,在原地蹭了兩步,想想平時顏卿待阮依依是溫柔縱容,斷斷不會真得傷她,便自作主張的將門縫給合上,小聲交待宮女們都退到離門十步遠待命。
顏卿第一次見阮依依哭得這般驚天動地,知道她是半真半假的亂嚎,但看着好象慘不忍睹的樣子,揚起的手只好頹廢放下,手裡的戒尺被他隨手一扔也沒有蹤影,看着她象一糯米糰子似的蜷在牀裡,雙肩隨着哭聲弱弱的抖動着,夾雜着抽泣聲,哪裡還捨得說她半句不是。
阮依依在青樓被霍欽的暴行嚇得魂飛魄散,差點準備自尋死路以保清白。雖然死裡逃生,但身心都受到極大的創傷。她強忍着不表現出來,是因爲她知道自己也要承擔大半責任,而且過去的事不能重新再來一遍,與其自怨自艾,不如振作面對。
好不容易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不再那樣傷心痛苦,顏卿一回來就給她臉色看,當着項陽的面打她屁股,讓她情何以堪!
人家項陽不過是個師叔,都知道耍寶逗她笑。她心裡苦,但也極力配合,反正宮裡的侍女們個個都惷心萌動,讓她們也跟着瞧瞧帥哥也是件好事。阮依依自認爲自己還是個識大體懂道理知錯能改勇往直前的好孩子,象她這樣的孩子應該鼓勵支持疼愛有加,而不是拿着戒尺暴力教育,在傷口上撒鹽!
阮依依越想越傷心,最後氣得坐了起來,瞪着眼睛看着顏卿,恨不得兩眼冒出閃電來將他燒成焦炭,或者直接將他劈到得穿越到現代去得了。
顏卿素來淡定的眼神早就被她哭得惶恐起來,慢條斯理的動作變得有些急切,見她流着淚瞅着自己,上前摟着她好好的拍了會,才半是哄半是嚇的說:“再哭,血就止不住。”
顏卿雖然還板着臉擺師傅的架勢,但聲音已經溫和許多,不知不覺的多了許多溫情和關懷。阮依依本來還想可勁的哭,一聽到顏卿的話,立刻閉上嘴,收了聲,低着頭不停的抽泣。
顏卿見她終於平靜下來,這纔敢給她上藥。
阮依依臉上的藥被她的眼淚沖刷得乾乾淨淨,顏卿小心翼翼替她上藥,手指輕緩柔軟,藥膏一挨着臉便化成水,冰涼清爽,隨着他手指的動作均勻敷在臉頰之上。
項陽一直尷尬的揣着手背對着他們,見阮依依沒有再哭,屋裡平靜下來,這才悄悄轉過身來看。
只見阮依依坐在顏卿的膝蓋上,斜斜的靠在他的懷裡,仰着頭看着他,被打腫的臉頰把一邊眼睛擠成了縫,但仍能看到裡面眸光流轉,清澈靈動。小嘴譏諷嘟起,好象還在生氣,不時的發出哼哼聲,是她對顏卿剛纔舉動不滿的申訴。
顏卿的手從她身後繞到她的腰前,將她牢牢固定在自己的懷裡,低頭垂眸,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的傷,一邊替她上藥,一邊將她調皮的碎髮捋到耳後,小聲叮嚀,囑咐她不要亂動,防止髮絲黏在藥膏上。
好一個師慈徒乖的場景——項陽很快就意識到他是不受歡迎的第三者,默默的縮着腦袋,輕輕的挪動着步子,往門邊移去。
“嗚嗚嗚……”阮依依舉起手腕,對着項陽不停的揮動。顏卿擡頭,見項陽裝聾作啞趕着離開,阮依依急在在他腿上不停的晃動身體,不肯乖乖上藥,便說:“先別走。”
項陽只好停下腳步,自覺將視線放在地面上,訕訕笑道:“我去看看小廚房有沒有做飯,快到吃飯的點啦。”
“不急,待會我要去
冰窖。”
項陽驚詫的看着他,見他雖然神色自然,但仔細聽聽,他的呼吸不似從前那樣平緩,臉色微微泛着不健康的白。他上前替他把脈,這才發現氣息有些紊亂,是過度消耗內力和靈力的緣故。
項陽沒有追問,只是應了聲好。
阮依依扭過頭也裝模作樣的觀察顏卿,她手上了夾板不能把脈,便將耳朵貼在他的胸口,聽他心跳,並未發現有異樣。
顏卿知道阮依依很好奇,但他沒有立刻當面解釋去冰窖的原因,而是將話題一轉,問項陽:“門外的那些禁軍,是皇上派的?”
“是的,禁軍只聽從皇上一個人的指令。”項陽早就聽到宮女說歸燕閣圍了禁軍,也不驚訝,說:“婧貴妃來鬧事,想必皇上怕她們霍家會趁着皇后坐月子的時候無風起浪,就多派了人手來看着歸燕閣。這樣也好,皇上出面,他們霍家也不好鬧事。”
顏卿不置可否,他給阮依依的臉上好藥後,又拿出個紅木銅釦的小盒子,一打開便能聞撲鼻芳香,沁人心脾,整個房間都香氣怡人。
阮依依瞧着裡面是淡粉紅色的花汁膏,知道是用佛牙山上一種特殊的可以食用的無名花瓣所制的膏藥,有止血去腐的功能。以前在佛牙山上時,她總是會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脣舌,其它止血粉不能內服,顏卿便尋到這花治了花汁膏,專門制她的嘴傷。
顏卿用食指輕輕的摳了一小塊,說:“張嘴。”
阮依依勉強張嘴,顏卿用手指輕撬貝齒,費了些力氣的擠了進去,然後將手中的膏藥抹向嘴的兩側。阮依依只覺得滿口芬香,先前的血腥味全部一掃而空。
項陽又側過頭去,他覺得自己心底太過黑暗,但他看到顏卿的手指探進阮依依嘴裡時,而她費力吮/吸的樣子,就會忍不住想到一些不好的畫面。不自覺的,項陽有種想把自己的手指伸進阮依依嘴裡的衝動,但看到顏卿從始至終都是目不斜視一身正氣,臉上絲毫沒有猥瑣之意。項陽又覺得羞愧不如。
顏卿只是本着一個仙醫的良心,做着師傅的本分,他那腦子裡到底想得是什麼啊,竟然會對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動心。
顏卿替阮依依的嘴裡上好藥後,扭頭見項陽紅着臉側對着自己,忽然明白了什麼。
他用絹帕擦淨手,然後一邊替阮依依梳頭,一邊說:“剛纔我回來時,見門外不只有禁軍,還有幾個神色可疑的人,你去調查一下。”
項陽還是不敢看他們,點頭說好。
顏卿的藥果然靈驗,他們兩師兄弟不過說了半盞茶功夫的話,阮依依就覺得臉上嘴裡不再疼痛。她伸手摸了一下,還是腫得厲害,又委屈的撅起嘴,指着顏卿杯裡的茶水,說:“喝水。”
顏卿拿起杯子放到嘴邊嚐了嚐,溫度合適不會燙嘴,這才放到阮依依的嘴邊喂她。
阮依依嘴裡的藥膏早就全部吸收殆盡,一小口茶喝下,頓時覺得茶香繚繞,牙咬着茶杯不放,身體不停向前,想再多喝兩口。
項陽見顏卿只餵了她一小口就撤了杯子,阮依依急着還想喝又說不出話來,兩隻手腕骨折了又不能自己拿,當下就把自己的茶杯放到她嘴邊,說:“傻妞,喝吧。”
顏卿沒來得及搶下杯子,阮依依就咕嚕一下把杯子裡的茶全都喝乾淨了,突然哇的一聲,全都吐出來。
顏卿給阮依依嘴裡抹的膏藥,實際上是在表面形成了一層保護膜,所以她纔不覺得痛。剛纔那口茶水溶解了些許,所以顏卿只讓她喝一點解渴,不肯多給。
項陽好心辦壞事,把一杯茶都倒進了阮依依嘴裡,結果不但沒有解渴,還將藥膏全都溶解,刺痛了傷口,阮依依被痛得又開始淚水汪汪。
阮依依在心底哀嚎,難道是她的八字跟項陽不和嗎,爲什麼每次跟着他在一起,就會出事。
顏卿的目光冷冽清寒,輕飄飄的掃過項陽的臉,猶如冰刀將他毀容,然後再大卸大塊,分屍裝袋扔到海里餵魚。
項陽也哭笑不得,着急解釋:“我怕你口渴,所以才……”
顏卿不得不又重新給阮依依的嘴裡上藥,項陽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後,踱步到門外去叫香瓜她們進去伺候阮依依。
顏卿一直等香瓜她們都來了才走出來。
“這些天我要在冰窖裡清修,你不必再來。”顏卿告訴項陽:“我已經叫靈鵲去霍府看着,婧貴妃這邊你也留點心。”
“哦,好的。師兄,你去清修,那阮依依呢?”
“我帶她一起去。”顏卿說:“你看不住她,她也需要個安靜的地方養傷。”
項陽覺得顏卿說得有道理,點頭問:“師兄要清修多久
?”
“十天左右。我若要出關,自然會通知你。”
項陽見顏卿已經安排好一切,點點頭,剛要出門,忽然想起青樓的事,又腆着臉回來,說:“師兄,這次是項陽的錯,還請師兄責罰。”
顏卿目光流轉,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說:“以後別跟她胡鬧就是。”
項陽怔住,他沒想到顏卿不會罰他。
“發生這種事你也不想,依依還是個孩子不知輕重,你竟跟着她胡鬧……罷了,這次有驚無險,再說你也無益。”顏卿的聲音很輕,他眼神本飄乎沒有焦距的看着遠方,不自覺的嘆道:“她在佛牙山上胡鬧慣了,以爲山下也是如此。她被會污辱我竟不能痛下殺手替她報仇,才叫枉爲人師!”
“師兄,你是仙醫,受祖訓制約,不能傷人害人,只許救人治病。如違祖訓,天打雷劈。這些依依都知道,她不會怪你的。”
顏卿這才收回目光,剛纔難得波動的情緒很快就恢復平靜。他甩甩衣袖,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項陽也識趣的沒有再說。
阮依依如此這般的折騰完後,又困又累,見顏卿回來便窩在他懷裡睡了過去。項陽和香瓜幫忙整理好他們清修需要的東西后,便送他們去了冰窖。
阮依依一覺醒時,發現自己正躺在顏卿的懷裡,但他卻平躺在冰窖裡,旁邊放着一個紙鶴。阮依依坐了起來,正想推醒顏卿,紙鶴悠悠飛到她面前,將顏卿帶她來冰窖的緣由說了一遍,然後安靜的停在顏卿的身邊,變回一隻普通的紙鶴。
紙鶴告訴阮依依,顏卿每隔六個時辰會醒來一次,假如她有急事可以叫醒他,但他在清修,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打擾他。
阮依依知道顏卿說的清修,是他們仙醫一族中自成一派的修煉,不需要打坐或者吃齋唸佛,而是利用睡眠時間,運行身體裡的內力和靈力,兩者兼修。
這樣既不浪費平時研醫救人的時間,也不需要太講究的場所,只要能睡就能練。
這種修煉,一般人練了不會長生不老,也不會得道昇天,但確實能強身健身,延年益壽,但仙醫的傳承人卻可以因此修煉而晉升成神仙。據說顏卿的師傅老叟修煉到兩百多歲的時候,嫌在佛牙山無聊自己下山仙遊,途中因爲做了幾件大事,便升做了神仙。
一般的仙醫在修煉的過程中,還會練一些本族的法術,借用靈力來保護自己。這也是爲什麼齊濃兒在吃盡苦頭後誕下皇子,卻可以在一覺之後就全部恢復的原因。
顏卿清修還在熟睡,阮依依醒來很無聊,便坐在他身邊,木木的坐在他身邊看着他發呆。
以前在佛牙山,他們總是同榻而眠,但阮依依很少近距離的看他。冰窖裡放着三顆又大又亮的夜明珠,阮依依藉着這幽幽珠光仔細觀察,越發覺得顏卿的五官完美得已經不能再修飾。
他高高的鼻樑,不秀氣也不霸氣,還着自然天成的仙氣。嘴脣不厚不薄,脣色健康自然,脣線清晰優美,脣角總是似笑非笑。其實他很少笑,也很少抿嘴,只有在他說話時才能看到他兩排白希整齊的牙齒,透着珍珠般的光芒。
阮依依最是喜歡他的眸子,如墨汁般黑,深不可測。有時候阮依依會有種想伸手一探的衝動,只要看着他的眸,便會被盅惑魅誘。儘管顏卿根本沒有半點勾/引他人的意思,但他的眸光總能不自覺的將旁人迷惑。
阮依依癡癡看着,良久,才感嘆如此一個丰神俊朗的男子是仙醫,因爲清修不能成親,白白可惜了這麼好的一身皮囊。
對着這好皮囊繼續發了一陣子呆後,阮依依決定起來活動活動。她光着腳在冰窖裡走了一圈,感覺裡面很陰寒,有點象佛牙山上的夜晚。她怕熱,對冷卻沒有那麼敏感,也不知晃盪了多久,開始覺得小腿有些腫脹,才意識到小腳冰涼,不得不重新回到顏卿的身邊,抱膝而坐。
阮依依只坐了一會,就開始覺得很苦悶。她將下巴擱在膝蓋上,開始胡思亂想——她開始想念穿越前的生活,在大學逃課,在家裡上網,有父母疼愛,有朋友玩耍,還有青春朝氣的男生追求的生活。
“依依……”顏卿醒來時,見阮依依正呆坐在角落裡,雙手抱膝,兩隻手腕無力垂下,眼神呆滯,象是在想心事,便輕輕的喚了他兩聲,阮依依這才擡頭,有些迷茫的看着他。
“依依,你很涼。”顏卿見她光着腳,輕輕的摸了一下,冰冰涼的,便把她摟到懷裡,說:“爲什麼不穿鞋?”
阮依依答非所問:“這裡的溫度很象佛牙山。”
顏卿扯開自己的袍子,露出精壯的胸膛和明顯又不囂張的腹肌,他的皮膚很白,但紋理清晰漂亮,不象歐美男星那樣是死硬的肌肉,也不象白斬雞那樣手無縛雞之力,只不過是驚鴻一瞥,阮依依就知道他的身體是那樣的結實有彈性。
bp;阮依依從來不在他面前躲閃自己的目光,她很欣賞他的身體,看似削瘦卻很有料,既不會過於強壯也不會顯得弱質。顏卿也習慣了她隨時露出迷戀喜歡的花癡樣,很自然的將她的腳丫放進自己了懷裡,緊緊的貼在他的肌膚之上,用體溫替她暖着,再將白袍攏好,捂得嚴嚴實實。
失去了可以欣賞的美色後,阮依依剛剛興奮起來的那根神經又恢復到先前的狀態,特別是看到顏卿正關心的瞅着她,越發的覺得有種哀怨感,一張小臉皺了起來,不再說話。
顏卿見她情緒再次低落,便問:“依依想回佛牙山了?”
“嗯?”阮依依只顧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聽清他的問話,顏卿正要再問,她卻反問他:“師傅,你真得把一半修爲給了皇后?”
顏卿點頭,沒有過多的解釋。
阮依依忽然覺得心裡酸酸的。她知道,在古代女子生產,幾乎是把一條腿放在鬼門關裡。齊濃兒懷得是雙胞胎,就算是在現代也有着很大的風險,更何況是這裡。顏卿身爲仙醫,無憂國的守護者,又是齊濃兒的師兄,自當盡全力來保護她和她的孩子。
別說將一半修爲度給了齊濃兒,只要能保住他們,給全部修爲顏卿也在所不辭。
這些道理阮依依都懂,可是當她知道這事後,她心裡就是疙疙瘩瘩,說不出來的不舒服。
許久,她才酸溜溜的說了句:“師傅與師姑的感情真好。”
顏卿輕笑,同時緊了緊手臂,將她摟得更緊。
阮依依卻彆扭的擰着身子不肯靠近他,顏卿無奈,用力將她的小身板掰了過來,讓她臉對臉的看着他,然後揚脣一笑,聲音有種說不出來的盅惑:“乖,聽話。”
阮依依最是受不了他這般和聲細雨,又傲嬌的堅持了一會,最後還是放棄,由着他摟抱,窩在他溫暖的懷裡。
“我給你按摩。”顏卿用額頭碰了碰她的額頭,見她沒有反對,將她的腳握在手裡,慢慢的按着腳底穴道,再順勢到腳踝,小腿肚子,膝蓋,大腿,然後沿着脊椎一路上到頸,最後,再將她兩個胳膊好好的揉搓了幾下。
剛纔,阮依依因爲一個人孤坐了許久都不曾改變姿勢,身體早就麻得沒有知覺。顏卿給她按摩時,力道適中,穴位準備。特別是他的手指很溫暖,如玉般溫潤,所到之處猶如春風和煦喚醒了地底下沉睡的種子般,帶着魔力。
很快阮依依的就覺得身體彷彿活了過來,不似剛纔那樣僵硬麻木。
顏卿見阮依依的身子暖過來,便拆了她手腕上的夾板。清洗乾淨上面殘留的藥膏,又厚厚的抹了一層,包紮好再重新上平板。
心滔聽面。處理完手上的傷後,顏卿又檢查了一下她的臉和嘴,見她開始癒合,這才放心。
“依依餓了吧。”顏卿清修一回就是六個時辰,阮依依從昨晚受傷起來就沒進食,算起來,已經空腹了一天多。儘管在佛牙山上阮依依跟他習慣了半飢半飽的生活,但下山後,國公府的廚師們整天變着法子做好吃的給她,阮依依已經習慣了一日三餐的進食頻率。
顏卿不提阮依依還不覺得,他一問,肚子馬上配合的咕咕叫了起來。阮依依捂着肚子,臉皮紅了起來。
“方纔你清修時,我早就把冰窖尋了個遍,裡面沒有東西可以吃。”阮依依嬌嗔。
顏卿笑笑,將她抱起,來到一塊冰前面,伸手一抓,就捏了一手的碎冰。只見他握拳,冰竟融化成水。他拿出丹藥塞進阮依依的嘴裡,然後將水喂進她嘴裡,和水嚥下。
阮依依這才明白過來,顏卿是拿着丹藥當飯給她吃,既能補充體力又能治病療傷。這裡氣溫與佛牙山相仿,正是她休養的好地方,難怪他清修時還要把自己帶上。
只是,如果他不將半生修爲給齊濃兒,他也不用清修啊。
顏卿喂下第一顆丹藥後,如出一轍的想再喂第二顆,阮依依撇過頭去,就是不張嘴。
“乖,不吃藥,就不能接骨的。”沒有外人在,顏卿說話也不象平時那樣嚴厲,話裡話外全是滿滿的關懷,哄她也是不遺餘力。
阮依依嘟着嘴,小聲喃喃道:“給我一半修爲,我就吃。”
顏卿忽然仰頭大笑起來了,剛纔他一直奇怪懷裡的小人兒今天怎麼如此彆扭,原來是在吃乾醋。其中道理大家都明白,只是阮依依早就習慣了他只對她一個人好,猛然多了個假想敵,心裡自然要彆扭傲嬌半天。
顏卿揉揉她的頭髮,不多做解釋,只是勸她:“乖乖吃藥,等身體好些,我們再出去。”
顏卿的話令阮依依想起還在外面逍遙自在的霍欽,從她受辱回來到現在,顏卿和項陽都沒有提起過他,他們好象都失
p;“師傅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我的手還要等兩個月才能好。”阮依依心直口快,替顏卿回答了。
項陽狐疑的瞧了顏卿一眼,沒有點破。如果是別人來治,阮依依肯定要一百天才能好。但顏卿是仙醫啊,就算阮依依體質弱比一般復原的慢,但也不需要一百天。
當然,這些話項陽纔不會說出來,他還怕顏卿會罰他呢。
吳洛宸遠遠的瞧見阮依依象變了一個人似的,全身上下都充滿了青春少女的氣息。雖然手上綁着夾板,但仍然無所顧忌的搖晃着,手舞足蹈的跟項陽說着什麼。
顏卿只是安靜的站在她身邊,一隻手輕輕的摟着她的腰,看上去,很親密。
項陽上前摸了摸顏卿的脈,見他恢復得不錯,正想說幾句恭喜的話,忽然發現顏卿的頸上有幾個可疑的咬痕:“師兄……這牙印……”bCR。
項陽眼睛毒辣,很快就發現牙印已經淡得快沒有了,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這牙印小小的,整齊的兩排,象小月牙兒似的落在顏卿白玉般的頸間,看上去,很曖昧,真得很曖昧。
顏卿尷尬的咳嗽兩聲,將衣領豎起,說:“走,迴歸燕閣去。”
項陽卻不依不饒,故意瞅着阮依依陰晴怪氣的笑,然後話裡有話:“傻妞,你是不是在冰窖裡肚子餓得厲害,把我師兄當肉給吃了?”
“呸!胡說八道,師傅是人,不是肉!”阮依依一時沒有聽出項陽那調侃她的意思,一板正經的回答了他。說完,才意識他並不是真得在說人肉問題,頓時羞紅了臉,躲在顏卿身後要推着他往前走,不理會項陽。
項陽哈哈大笑了幾聲,見顏卿也沒惱羞成怒,估摸着這小丫頭片子在冰窖裡哄得他挺開心的,心裡大石放了下來。三人剛擡腳要走,這才發現吳洛宸站在不遠處。項陽拉着阮依依去行禮,顏卿是仙醫,只需要點頭笑笑即可,不必行禮。
“免禮吧,皇后得知你們今天出關,急得催朕快來看。小皇子今日滿月,朕和皇后決定在鏡湖的觀月島上裡擺滿月酒。三位快些回去休息,準備參加晚上的宴席。”吳洛宸說完,若有所思的望了阮依依一眼,忽然說:“仙醫一族的清修果然厲害,阮姑娘不過在冰窖裡清修了一個月,竟脫胎換骨,變了一個人似的。”
阮依依應付的笑着,她沒覺得自己這樣發育是值得宣傳和炫耀的事。可是她的身形實在變得厲害,阮依依一想到等自己回到歸燕閣後,香瓜和宮女們大驚小怪的樣子,就頭痛。
“師兄,歸燕閣的宮女們都借去準備小皇子的滿月酒,不如先回國公府沐浴更衣,休息好了晚上再入宮赴宴。”項陽見阮依依愁眉苦臉的,體貼的說:“皇上,臣先帶師兄回去,晚上再來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