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項陽照常早朝,而顏卿則入職太醫院,阮依依則因爲手受傷而留在國公府休養。項陽下了早朝後,便來太醫院叫上顏卿一同去朝鳳殿,爲齊濃兒請平安脈,送些丹藥,再家長裡短的閒聊幾句,用過午膳纔回府。
這日,顏卿和項陽因爲齊濃兒興致高,晚回了一個時辰。顏卿見外面太陽甚是毒辣,縱然在樹萌底下也象蒸籠般悶熱不安。
一出宮門,顏卿便捏了個遁決,項陽見他心急要遁走,知道他在記掛阮依依,趕緊伸手抓住顏卿,兩人頓時消失在城牆裡,眨眼就到了國公府。
他們回來時,阮依依已經熱得趴在牀沿吐舌頭。
平時天最熱時,顏卿已回來。自從上次鬧餵飯的事之後,顏卿和阮依依便不再與項陽同席用餐,下人們只需端些清淡米粥和小菜進來,顏卿關好門窗確定無人偷窺後,纔會悄悄的喂阮依依。
阮依依的胃口素來不大,喂上兩口便會犯困,摟着顏卿美美的睡個午覺是她認爲下山以來最幸福的事。
可是今天顏卿回來晚了,阮依依熱得喝不下粥也睡不成覺,正孤孤的趴在牀沿邊鬧情緒,牀邊圍滿了奴婢替她打扇,仍不能解暑。
“快去端些冰鎮酸梅湯來!”項陽見阮依依熱得癱軟在那裡,不禁也着急起來,喝斥這些奴婢的聲音也大了許多:“一羣羣的圍在這裡只會更熱,府裡的冰窖是做什麼用的!沒用的東西,竟不知道拿着冰來降溫!”
那些下人們一聽,立刻作鳥獸散。不一會,便端來一碗酸甜可口的冰鎮酸梅湯。
項陽見顏卿接了過去,便屏退了下人,自己也跟着出來,故意放重了腳步往外走了幾步後,踮着腳偷偷的躲在窗下偷窺。
沒辦法,自從齊濃兒聽說顏卿會餵食後,比他還激動,每日都逼着他來偷窺,然後再遣那多嘴的靈鵲回去學給她聽,給她解悶。
項陽剛走回去,就聽到阮依依撒嬌的聲音:“師傅,你怎回得這麼晚?”
“在宮裡耽擱了。”顏卿的聲音一如從前,聽不出什麼端倪。項陽悄悄捅破窗紙,只見阮依依半倚在牀邊,精神稍稍比剛纔好些,正嘟着嘴,小口小口的喝着顏卿喂來的酸梅湯。
不過吃了三四口,阮依依就皺眉:“師傅,我吃不下……太酸甜了。”
顏卿就着她用過的勺子自己也喝了一口,確實過於酸甜。
阮依依在懸崖待了三年,整天吃藥喝粥,沒油沒鹽的,腸胃早就習慣了清淡食物,忽然喝酸梅湯,腦子裡各種歡喜,但腸胃卻受不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酸梅湯流口水,最終還是吃不下去。
項陽在外面看得差點把眼珠子掉下來,顏卿有潔癖他們都知道,他們從未見過顏卿用別人用過的東西。卻沒想到,他一點都不介意沾染了阮依依口水的勺子,放進自己的嘴裡,這簡直就是天大的八卦,夠齊濃兒笑話他幾年的了。
項陽正在偷笑,忽然聽到阮依依問顏卿:“師傅,依依是不是生病了?爲什麼依依怕熱畏水?上回依依掉進湖裡,覺得身體象被煮過的麪條似的,全身都是的軟的?還有,那神花明明是巨毒,爲什麼一吸了依依的血就變成灰燼?你不讓依依碰尖銳的東西,怕破了皮膚會血流不止,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