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聽陌涵所言,這一次似乎使徒缺席的情況很是嚴重。記得自己曾問過櫻夢,得到的回答可是每一次使徒都會到齊。可爲什麼這一次的祭月儀式會是這種場面?
離奇的事情,未知的局面,不安的氣氛。
因爲重要的事情,所以不能前來。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值得六位使徒全部缺席?是因爲“月光墓地”的事情嗎?不對,如果是因爲這件事情的話,那麼根本就不可能導致這樣的局面發生。也就是說,“月光墓地”解除月神的封印,這件事情使徒之前並不知曉。
那麼,他們到底又是因爲什麼事情而非得缺席祭月儀式不可?
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可怖事情,正在蠢蠢欲動嗎?
神咲!
冥月此時忽然腦海之中閃過神咲的容貌,自從祭月儀式那天以來,神咲就很奇怪。
和自己說話也有一種與往日不同的感覺,整個人也變得有些精神恍惚,總是對自己說沒事,可是明顯就很有問題。
就像是……刻意在隱瞞着什麼一樣。對!就是這樣,神咲有瞞着自己的事情。
難道和使徒所面臨的事情是同一個事情嗎?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神咲不肯告訴自己?
冥月頓時感到一陣惡寒感,這是對未知的未來產生的一種本能性的畏懼。
一切都是那麼奇怪。
感覺像是有什麼不得了的大事情,就要來臨到自己的身邊一樣。
違和感,強烈的違和感。
冥月左手下意識地按着“月之光芒”,此刻的他,多麼希望織雪水月能夠出現,能夠回答自己心中的這些疑問。
可是,很可惜。
不知道爲什麼,從很多天前,冥月無論怎麼呼喚織雪水月,都無法讓這個“惡魔”出現。
最後,冥月只好放棄這種毫無意義的呼喚。現在的他,因爲有了“天火”的幫助,或多或少能夠感應到靈壓的存在。很明顯,目前他在“月之光芒”之中一絲織雪水月的靈壓都感應不了。
結論只有一個,織雪水月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這種情況發生過很多次了,她總是這樣我行我素、不受任何約束,每一次離開也從來不會告訴冥月。
冥月多麼希望她此刻能夠快一點兒返回,也許現狀的他,只能夠去相信織雪水月了吧。
他想要將這一切全都告訴織雪水月,最重要的還是“月之光芒”爲什麼會突然發光這件事情。
可是目前的狀況來說,這種想法是辦不到的。
冥月無法預知織雪水月會在多久之後回來,也許一天以後,又或者是一個月。
這位十六歲的王子,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繁多的疑惑,充斥着他的大腦。
“殿下。”一聲似曾相識的呼喊驚醒了沉思着的冥月。
冥月擡頭望向後面,看見一個身着魂術師藍色長袍的女子正向自己跑過來。
一剎那間,冥月有些記不起眼前這個熟悉的女子的名字。
女子已經跑到自己的面前了,她氣喘吁吁,看來似乎體力並不性:“殿……殿下,能在這裡遇見您真是太好了。”
冥月驚喜交加地盯着眼前這個女子的面孔,不過他依然沒能夠從腦海之中搜索出眼前這個容貌標緻的女子的姓名,道:“嗯,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裡遇上你啊。”
“我……”女子驚奇地指着自己,然後又略顯害羞地低下了頭,紅着臉,道:“沒……沒什麼,殿下在這裡做什麼呢?”
看來並不是因爲呼吸倉促的原因,而是因爲這個女子大概有着輕微的口吃。
“在城中逛逛,看看有沒有一兩隻落網的魚兒,順便清理掉。”冥月回答道,但是他還是沒有能夠想起這個女子的姓名。
“是……是這樣啊。”女子摸了摸頭髮,然後語氣依然溫和地問道:“不……不知殿下有沒有看見過陌涵?”
“哦,他現在也應該在城中四處搜查着那些魚兒吧。”冥月現在又得到了一個新的線索,眼前的這個女子和陌涵有着奇妙關係。
“殿……殿下不用太過於擔心,現在滿月街基本上已經清理完畢,我已經將所有的魂術師派出,相信很快城中就可以恢復往日的平靜吧。”女子清爽地笑着,不過看見冥月用着驚奇的眼光看向自己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臉一紅,頭又低下了幾分。
“拉克絲!”冥月在這個時候猛然記起了眼前這個女子的姓名,他突然大聲喊道,也將眼前的拉克絲嚇了一跳。
“有……有什麼事情嗎?殿下。”拉克絲像是害怕着冥月一樣,小心地問道。
看着拉克絲露出了一絲害怕的樣子,冥月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尷尬地回答道:“沒、沒什麼。”
“老實說,那個時候王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在祭月儀式上沒有出現,讓我很擔心呢!”拉克絲微微一笑道。
“那個時候有一些事情發生了,所以沒能前來參加祭月儀式。”冥月還是決定,不要把在樹林之中發生的事情輕易告訴別人爲好,儘管他並不懷疑拉克絲。
“呵呵,總之沒事就好。”拉克絲笑着說道,“那個時候我還以爲祭月會降臨到殿下頭上,真是嚇死我了。”
冥月有些摸不着頭腦了,他問道:“祭月降臨在我頭上?什麼意思。”
“啊!”拉克絲驚訝地失聲呼出,道:“殿……殿下不知道嗎?每四年一次的祭月儀式,都會帶來不幸。”
祭月儀式會帶來不幸,這冥月倒是第一次聽說。
“完全不知道。”冥月搖了搖頭,認真地看着拉克絲。
“哦。”拉克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接着這位年輕的首席魂術師用着前所未有的認真眼神看着冥月,道:“殿下要知道嗎?”
冥月也被拉克絲突如其來的認真驚嚇了不少,他也鄭重地回答道:“嗯。”
“那麼由我來告訴殿下吧,祭月儀式的傳統,祭祀。”拉克絲頷首道,接着她的眼睛看向了蒼白無力的天空,“如您所知,祭月儀式每四年舉行一次。這項慶典,被赫卡特帝國的子民所追捧。但是,知道祭月儀式真正含義的,卻寥寥無幾。人們都只是單純地以爲,這樣就可以見到使徒的尊容,孰不知自己的生命正受到威脅。”
“生命受到威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冥月驚訝地問道。
“可能我也只是知道大概,但是我會將我所知道的全部,毫無保留地告訴殿下。”拉克絲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以用來調節忐忑的內心,“在舉行祭月儀式的當天,每四年都會發生一件事情。在那一天,會死去一個人。不,是無法確定有幾個人。但是我所知道的,只是死了一個人而已。”
“死人?說不定這只是普通地死亡而已,而又恰好死在了祭月儀式的當天,沒有那麼嚴重吧。”冥月似輕鬆地說道。
“不是!”拉克絲第一次用着含帶有憤怒的語氣否決着,她的雙眼之中充滿着恐懼,“不是這樣的。這是一個詛咒,在那一天死去的人,將會成爲祭祀月亮的祭品。每四年,這一天都會死去一些人。而且不是普通的死亡,而是被殘忍地殺害。有一種特性,每當被這種詛咒殺死的人,在他的屍體旁邊,都會留下一個用鮮血寫下的一個字。”拉克絲擡起頭,盯着冥月的雙眼,過了幾秒鐘之後,才緩緩說出:“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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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月也是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對於這件事情,他內心的震撼可謂是相當大的。
“今年又會有誰死去,真是讓人期待。”拉克絲笑着,肆意地笑着。
冥月驚愕地看着拉克絲如此笑着,直至看着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縱橫不一的街巷之中。
他開始深深地自責,也許自己根本不應該去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是自己讓拉克絲回憶起了不願回憶起的記憶,纔會讓她有那般瘋狂的笑容吧。
冥月一個人,獨自望着拉克絲消失的那條街道,久久這樣凝視着。
蘇藍獨自走在殘月街的一條街巷之中。
她長得很美麗,模樣也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子。
身爲第九使徒的她,此刻要清楚任何一隻出現在她視線範圍之內的“怨念體”。雖然目前她並未接到任何清理“怨念體”的命令,也沒有義務非得去殺死它們。
因爲她來晚了,當她進入這個祭月城的時候,便感應到了這裡存在大片“怨念體”。
心地善良的她,爲了城中的居民們的安全,加上她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所以開始清理着這些來歷不明的“怨念體”。
在她邁出下一步之前,一隻不知天高地厚的“怨念體”向她衝了過來。
她漠然地轉過頭去,看了一眼那隻惡靈,眼神如死水一般的寂靜。
她緩緩舉起了白皙的右手,藍色的紗衣也隨之被風鼓動起來。
下一秒,那隻“怨念體”在觸碰蘇藍右手的那一剎那,立即分解成了無數的靈子飄散在這淒冷的空氣之中。
像剛纔那種場面,蘇藍在前不久的幾個小時中已然重複了幾十次了。
她希望能夠遇上一個“怨念體”的進化體——惡靈。那樣也許會讓她稍微能夠提起一點兒戰鬥的興趣,而不是這樣無聊地屠戮。
“挺無聊的,對吧?”
正當蘇藍準備轉過身子繼續向前走去時,一聲聽似帶有嘲諷之意的笑語讓蘇藍立刻看向了聲音的來源之處。
那是一個身着青白色長袍的男子,正衝着蘇藍不懷好意地笑着。
他毫無拘束地坐在房頂上的某處,若是剛纔他沒有說話,即使蘇藍看見他也一定會把他當作一尊雕像吧。
“如果我說對呢?”蘇藍從那個男子身上流淌出來的靈壓能夠感應得到,此人絕非等閒之輩,而且從他的話語來看,他應該很早就開始注視着自己,而蘇藍卻沒有能夠發覺到他的存在。
蘇藍一向對自己的靈壓搜查能力沒有絲毫懷疑,這句對不是驕傲。
“那……”男子站了起身,伸了一個懶腰,“我來陪你玩玩,怎麼樣?”
蘇藍冷笑了一聲,不屑地看着這個莫名其妙的男子,道:“你陪我玩?別笑死人了,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男子從房頂上輕輕地飄落下來,沒錯,是飄下來的,這一點兒足以證明他擁有升空的能力。霎時空氣席捲着他那青白色的衣袍,遮蓋住了他的面孔。
下一刻,蘇藍的眼光由不屑變換成了驚愕,她不敢相信自己瞳孔中所映射的畫面。
“你……”
“你就是我,而我就是你。”一句絲毫沒有開玩笑氣氛之中說出來的玩笑,青白色的衣服在一瞬間化爲藍色紗衣,而站在那裡的,正是一模一樣的“蘇藍”。
宛如一面鏡子,投射出鏡外世界一樣。兩個一摸一樣的女子對立而戰,動作也完全一致。
唯一不完美的地方,正是一個的表情滿是驚愕,而另一個則滿是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