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離帝都不遠,就兩個小時的車程。怕時染坐車太累,季鬱白專門找了輛商務型的車,後座撲上一層厚厚的毛毯,準備讓時染困時躺下。
不過一路上時染到表現的精神很好,大概是因爲長時間都待在那棟房子裡。
難得的好天氣,帝都的天很藍,白雲一朵朵點綴在天邊,越發襯的天藍。
車窗開着,風呼呼的灌進來,時染微微仰着臉,眼睛閉着,嘴角微微勾起。風涼,季鬱白本打算讓她關窗,見她這樣,又有些不忍心,只讓司機把速度放慢一點,這樣吹來的風不會太厲害。
他低頭翻了條毛毯搭在時染身上,手輕輕搭在她腰上,把人摟進懷裡。
到江陵時,正好是上午十一點。
江陵的房子是一套靠江的複式別墅,要稍微比帝都的別墅小些,平時過來度假纔會用到。不過季老爺子身子不濟,董曼青他們也忙着工作交際,這半年來早就閒置下來。不過因爲常有人打掃看顧的關係,別墅看着並不像是沒人住,周圍還種了一圈花草,看起來很有生氣。
時染身子虛,季鬱白怕她累着,把人送到了樓上臥室裡。
怕她太無聊,季鬱白還讓人把季念生接了回來,也是今天到,大概下午三點。
季鬱白在別墅裡轉了圈,四處看了看。上次裝修整理時他親自過來過一次,沙發等傢俱的擺設都是在他的授意下進行的,所以並沒有什麼不滿。
簡單看了會,他盯着牆角處看了眼。
窗戶開的很大,正對着外面一百米處的江河。窗簾是暗色的,邊角有細碎的花紋,乍看不打眼,被窗外吹來的風一揚,就隱約能看見上面金色的紋路,看起來低調精緻又不經意的奢華。
只是牆角那個花瓶看的有些扎眼。白玉掐絲花卉紋的玉瓶,但時染喜歡青花瓷。
季鬱白皺了下眉,旁邊有人迎了上來:“少爺,怎麼了?”
季鬱白目光落在那處,薄脣輕啓:“把那個花瓶換了。”
傭人愣了下,朝那邊看了兩眼,解釋道:“少爺,那個是老爺子淘來的古玩,一直放在這裡。”
他上次看的全面,但難免有漏掉的地方。再看眼那個玉瓶,季鬱白雖然對古董沒什麼研究,可好東西看得多了,自然就練就了一雙慧眼,只一眼就能看出這東西到底怎麼樣。
老爺子時不時是有倒騰古玩的愛好。
季鬱白皺眉思考了瞬:“庫房裡有青花瓷嗎?”
“沒有。”
季鬱白頷首,又拿下巴指那個花瓶:“先收到庫房裡,保養的方式知道吧?”
傭人有些不懂,但也不敢質疑季少的意思,點頭去辦了。
季鬱白出門一趟,花了一兩個小時,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個人,身後的人抱着一個一米長的盒子,大概一尺寬。
時染只睡了一小會,用過午餐在附近轉了轉。回來的時候正好碰見季鬱白找她。
“怎麼了?”
季鬱白伸手牽住她,伸手撥了撥她額前的碎髮:“去哪兒?”
“隨便轉了轉。”
季鬱白忍不住牽了下嘴角,她平時不怎麼說話,今天明顯心情很好,還有出去轉轉的心思。
“我還沒吃飯,陪我吃飯。”
時染點了點頭,看着季鬱白臉上的笑,心情好像也好了那麼一點。
季鬱白吃過飯,帶她在別墅裡轉了轉。臨江的那扇窗戶沒開,顯得那一側有些暗沉。季鬱白帶着她過去,伸手把窗戶大開。江邊風大,呼啦啦的吹進來,窗簾被揚起。季鬱白伸手擋住。
時染視線落過去,心裡頓時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江河和海不一樣。海是看不到邊界的,可江河卻能讓你看見那一頭。時染站在窗戶這邊,迎着江風眺望着遠方。
“鬱白,我想到那邊去看看。”
下午三點過幾分,別墅外響起機動車的聲音。
季鬱白沒有告訴時染季念生今天到的事,此時她正坐在沙發上看書。虛掩着的門呼啦被人推開,季念生蹦躂進來,一個熊抱摟住季鬱白,聲音清脆:“爸,我媽呢?”
季鬱白撐不住笑出聲,在他臉上擰了下:“小沒良心的。”
時染眼睛微微睜大了些,放開書看過來:“念生?”
季念生撲騰着自己的小短腿從季鬱白身上下來,埋着步子小跑着撲進時染的懷裡。孩子雖然小,勁兒卻挺大,時染被他抱了個滿懷,往後退了兩步才站穩。
她眼角彎彎,“念生是不是長高了?”
季念生捧着她的臉吧唧親了口:“媽媽你是不是長胖了?”
兩個大人都是哭笑不得,季鬱白把小孩從時染身上扒拉下來:“我看你才長胖了,別把你媽給壓着了。”
季念生不情不願的鬆開時染,一張小臉皺在一起:“爸,你肯定比我重吧?”
季鬱白白了季念生一眼,開始後悔把孩子送到路笙那裡去。不過就一個月不到,智商就下降了。
“那你肯定比我重啊!”季念生不知道他爸心裡的那些彎彎繞繞,一臉憤憤的說道,“你以前壓在媽媽身上的時候,怎麼就不怕把媽媽給壓着?”
季鬱白被自己兒子給嚇到了,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時染,又看了眼正生氣的兒子,伸手把他拉進,二話不說在他屁.股上打了兩下。沒怎麼用力,季念生到是知道哇哇叫了兩聲,時染在一邊笑着喊停。
畫面太溫馨,季鬱白不記得有多久,時染沒有這樣笑過了。那件事像是沒有發生過,她還是那麼愛笑。
季念生不樂意了:“爸,你打我做什麼?你不是常常教我,說做人要誠實嗎?你自己做的事你爲什麼不承認?”
季鬱白瞪了一眼自己的熊孩子:“路笙那好玩嗎?”
“當然好玩,路叔叔又不打我,還常常帶我去遊樂園,我想吃什麼她就給我做什麼!”季念生氣鼓鼓的,想要讓自己爸爸吃醋。
季鬱白冷笑,“那你過去再待兩個月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