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染點頭,“我不願意再和你們家的人碰面了。”
季鬱白皺了眉。
“也不打算跟我回季家?”
時染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就搖了頭。
“不打算回季家,我就在外面自己的公寓裡挺好的。”
季鬱白聽見這個回答有些不高興,畢竟之前自己是有計劃讓時染重新回季家的。雖然的確會有不少摩擦,但總能慢慢習慣的。
“你確定嗎?你在外面怎麼說也不太好。”
時染知道季鬱白是什麼意思,於是也就不跟他打啞謎。直接開口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想回瑞世是因爲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現在假放完了自然也就該回去。至於季家。”
時染停住了話頭,似乎是在醞釀着什麼。季鬱白也不着急,等着時染開口。
“至於季家,你不是我,所以你理解不了我的感受。季家和季家的人已經跟我有了隔閡,甚至可以說是陰影。所以我說什麼都不會再回去了。爸媽他們不是也沒在大宅裡待着了嗎?”
時染的態度堅決,季鬱白也不可能真的就這樣強迫時染回去。
回到家裡,季鬱白拿起水晶茶几上的酒杯,濃濃的香味在液體和容器的碰撞下慢慢的漫溢出來,昏暗的房間並沒有開燈,落地窗外的燈火已經璀璨,深邃的夜像是誰的墨潑灑上去了一樣。
季鬱白站在暗處俯視着一切,諾大的房間孤單的身影顯得有些單薄,落地窗的玻璃上隱隱約約的出現時染的輪廓。
酒杯被放在原來的位置,季鬱白轉身拉上了窗簾,外面的喧囂繁雜好像和這個地方與世隔絕,在高層的他好像就是天上的王子一點不沾惹人世的煩俗。
深邃的夜空中兩顆星星在閃爍着光亮,好像是在吸引對方,也像是在爲對方而亮。
“鈴――”鬧鈴的聲音突然闖入時染的夢中,面前的場景變得模糊直到消失,時染睜開惺忪的眼睛,在被窩裡翻了身。
起牀,穿衣,洗漱,吃早餐,時染整理身上的正裝看看自己手腕上的時間,剛剛好,出門上班。
時間就是這樣的,公平公正,不管發生什麼,太陽在第二天的早晨還是會一樣的升起,不管有多那麼的絕望,或者是沒有希望,而那些事情總會經過很多了日升月落慢慢的淡忘,前面的紅燈讓時染踩住了剎車。
顯示屏上季鬱白的電話來的不早不晚,時染瞥了一眼接通了電話。
“中午有時間嗎?我去接你?”季鬱白立着襯衣的領子打着領結,手機擴音在一旁,季鬱白的神色和往常有一絲的不一樣。
“中午?”時染的手指在方向盤上一下一下不經意的敲打了一下,這早上還沒過呢!中午就打算好了?
“我中午去接你。”電話的嘟嘟聲已經說明了一切,時染有點無奈的撇了下嘴,他總是這樣的霸道,還沒有回答就知道中午沒事嗎?
綠燈應時的亮起,時染混在車流中隨着上班的人羣開往自己需要奮鬥的地方。和往常的工作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時染很早就餓了,她拿起電腦旁邊的水杯,空空的連熱水都沒有,時染起身。
自己還有要照顧自己的,雙手捧住裝滿熱水的水杯,回到自己的椅子上,面前的文件都還沒有處理完,再次翻看文件夾。
“噠,噠。”敲門聲想起,瘦小的女生還沒有走進來,季鬱白就推門直接走了進來,時染擡起頭就看到季鬱白在她的面前。
“還沒有下班。”時染繼續低頭閱覽着自己手裡的文件,右手上的商務筆還在上面標註了什麼。
“可是已經到中午了啊!”季鬱白直直的看着時染,眼睛裡像是藏着雀躍,但是沒有那麼明顯的表現出來。
時染還沒有說什麼就已經被季鬱白拉進了他的車裡,就連安全帶都繫好了,時染詫異的看着季鬱白。
“時染,最近天氣怎麼樣?”
“季鬱白,你想說什麼?”時染無語片刻,“而且今天天氣預報說今晚會下班。”
“下星期的天氣很好。”季鬱白關上車門做好,眼神當中難掩的驚喜和柔情,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時染的眼睛。
“然後?”時染轉頭看向季鬱白,早上打電話就是因爲有事嗎?告訴她下個星期天氣很好?
時染心下這樣想,認真的看着季鬱白的眼睛,等着他說重要的事情。
““我們結婚證拿了這麼久,婚禮一直擔擱到現在,下個月的天氣很好,我們舉辦婚禮怎麼樣。”一字一句的說着現在他最想說的話,眼神中的柔情和癡情不再掩飾,直直的展示在時染的面前,對比之下時染就顯得很淡定,沒有一點被求婚的驚喜或者欣喜。
“我……有沒有婚禮對我來說沒區別了。”時染面對的是滿臉神情的季鬱白,時染沒有見過季鬱白這樣過,此時的神情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年。
“怎麼會沒有區別,我想給你。”
“季鬱白,婚禮太累了,我不想……”時染頓住,想到和寧修遠的那場婚禮,“鬱白,我們現在這樣我覺得很好。”
季鬱白神色未明,她以新娘的身份和別人男人舉行過婚禮,可他沒有,他想看她爲他穿上婚紗,是他季鬱白的新娘。
現在,整個江陵都知道她是季鬱白太太,所有人都在等着兩人的婚禮。
可時染不願,如果沒有阮婉的事。兩人在單獨的空間中沉默些許,時染肚子突然一聲“咕嚕”打斷了兩個人的思路,季鬱白髮動起了車,開向了已經訂好的餐廳。
時染的視線看向了車窗外,來往的路人大大小小,老老少少,時染想着季家的人,實在是沒有辦法往後想。
“季鬱白,我們如果辦婚禮,念生就會曝光在大衆眼皮子底下,對他影響不好,四年前我還是寧修遠‘未婚妻’的身份,被人知道有個這麼大的兒子,會被說的很難聽。”
季鬱白悶哼了聲,看她的眼神是編,你接着編,說了口的卻是,“聽你的,你開心就好。”
時染笑了,“我有開心。”
季鬱白:“……”
“季鬱白,季懟懟,你鬱悶,不開心可以diss我啊,我不知道你對那件事是怎麼看的,但我既然選擇原諒你,我會自己走出來,我不希望你因爲這個錯誤處處遷就我。我們的相處也不該是這樣,你想要的婚禮被我拒絕,你可以直接告訴我,你不高興,季先生有情緒,季行生需要哄,季先生……”
“季先生想吻你。”
話落,時染脣上一陣溫軟,睜着眼呆愣的瞠着眼看着他。
“犯規了。”
男人漆黑的眸底似蘊着灼人的光,“季先生被拒絕有情緒,季先生想要婚禮,季太太可以答應嗎?”
“那麼……”時染想了想,笑了,“抱歉呦,季太太還不想要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