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福把已經到了嗓口的話,又吞了回去。
他對這個普羅米先生又不熟,如果他把什麼都告訴他們了,他們覺得他沒有利用價值,還懷疑他是間`諜,那他一定死定了!
“所以,普羅米先生,請給我一點時間,一個月,我一定能殺了宇文冽!”
“你殺了他?”沙發上的人突然吼了一句,“殺了他,誰來代替冷世強,把整個城市控制在手裡,成爲我的工具?”
“那行,我不殺他,我會讓他屈服,甘心爲普羅米先生效力。”唐福嚇得匍匐在地,不停地解釋,“只要您今天不殺我,我一定會做到。”
黑衣保鏢又看了一眼沙發上的人,再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人,“一個月時間太長,普羅米先生的時間有多寶貴,豈能讓你這麼浪費?”
“那10天。”唐佛擡頭,“現在崔九一定在宇文冽手裡,崔坤良肯定會想辦法對付他。我們可以先坐山觀虎鬥,讓他們先廝殺,等他們兩敗俱傷,我們再出手,一定可以制服他!”
唐福的話說完,房間裡突然一片安靜。他在心裡祈禱,希望這個普羅米先生,不會是和崔坤良一夥的,最好是死對頭!
房間的沉寂,持續了近一分鐘。
最終被逆光的沙發裡傳出來的聲音打斷,“7天!我要活的!”隨着他的話音落下,他伸出手,手掌往後一擺,似是表示談話已經結束。
“好,7天,這7天裡,我一定會讓您看到一場腥風血雨!我也一定會帶一個活的宇文冽來見您。”
唐福說完,立刻爬起來,一邊鞠躬,一邊往後退,直至退出房間。
房間裡,再次陷入死寂。
“先生,爲什麼一定要小姐死?”黑衣保鏢轉身,看着沙發裡的人。
“我做什麼,需要跟你解釋?別問那麼多爲什麼,盯着這個唐福。崔坤良那邊去應付一下,怎麼去搭救崔九。記住,不偏不歧,不破不立!”
黑衣保鏢向前一步,想要辯駁,被沙發上的人伸手止住,喝令一聲,“滾出去!”
黑衣保鏢止住腳步,停頓片刻,不得不轉身,同樣離開了房間。
房間裡,最終只剩下了一個人。
坐在沙發上的人,擡頭看向窗外。
太陽已經升到半空,陽光越來越燦爛。
“宇文冽,”他突然重複了這個名字,“竟然把冷世強給策反。行,我就讓你看一場好戲!”
他聲音很冷,臉上的表情更陰森,讓空寂的房間,被金色溫暖的陽光浸染過的房間,也透着一股陰涼。
***
玉山路7號別墅。
穿衣鏡前,常梓緋很仔細地給宇文冽打領帶,臉上專注的表情,似乎把周圍的一切都全然忘記,眼裡只有這個男人,和她手中的這條領帶。
宇文冽看着她,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臉,順着她的臉,往下滑至她白皙光滑的脖`子。
“癢!”常梓緋笑着抗議,“你再不老實,我就不給你打了,你自己解決。漁果果在叫我呢!”
漁果果來之前,都是她給他打領帶。漁果果來了之後,他就不戴領帶了,因爲他自己不會,而她每天早晨都只顧着去忙漁果果,把他冷落在一旁。
今天很反常。
她只去與漁果果的房間看了一眼,告訴於阿姨要注意些什麼,所有的事情就都交給於阿姨去做了。她自己回來,很乖順地給他準備出門穿的衣服,還重操舊業,給他打領帶。
“你還在生漁果果的氣?”宇文冽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
“沒有。漁果果可以讓於阿姨去照顧,但你不能啊,我要不拾掇你,你每天袒`胸`露`肉,勾`引誰呢?我要把你包得嚴實一點!”
原來是這個意思!
宇文冽聽了,嘴角立刻上揚,心裡很暖,彷彿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射進來,直接照進了他心裡。
他想起昨天的事情,忍不住按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小魚,你沒看出來,我是故意不理你的?”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坦白這個小心機了。
他真沒想到,她會這麼傻傻地被他這點小伎倆氣哭。他很清楚,以她的智慧,絕對會想到這一點,也會反過來耍點小心思,反過來氣他。偏偏她沒有!
常梓緋聽到他這麼說,心裡猛然刺痛了一下,“我知道,但我還是難過。”
她雖然知道他是故意裝着不理她,如果一時半會兒,她還能忍受。可整整兩天時間,即使是假的,也已經超過了她的承受力。就跟他真的不理她是一樣的效果了。
“所以,我以後不會怪你動不動就吃醋了。我知道,你也一定不想。不想卻不代表心不會痛。就像那天早晨,我那麼急匆匆地跑到醫院去,一定讓你傷透了心。如果換作是我,冷玥突然生病,你二話不說就跑出去,我也肯定也會很難過。”
“冷玥生病,我跑出去幹什麼?”宇文冽很不滿意她這樣亂扯比喻,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只是打個比喻,你以爲你的紅粉少嗎?”常梓緋看着他這麼認真地反駁,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這種事情,確實不會發生在冷玥身上。從始至終,宇文冽幾乎和她的界限劃得很清。
如果是黃佳呢?
常梓緋猛然就想到這個人,她心裡有些泛酸。
真正的強敵,或許是黃佳這樣,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世界裡,什麼也沒做,卻遠比冷月這種陰魂不散的人更讓人揪心。
“以後不許再這樣騙我!”常梓緋終於打好了領帶,順勢拉着領帶,往下一扯,把他的頭拉下來,“以後只許我不理你,不許你不理我,只能我騙你,你不能騙我!”
宇文冽看着她恢復了一點以前的蠻橫,心裡終於鬆了口氣,笑了笑,“好,以後你不理我,我也理你,但不能騙我!”原則還是要咬住的。
常梓緋想要發作,可仔細想想,她爲什麼要騙他?這個空頭支票不要也罷。
她剛想退一步,猛然想到一件事,又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