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雙走出自己的病房,一步步走到走廊盡頭,想要轉彎,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冷玥?
確實是冷玥,此刻正立在病房門口,背影一如既往地孤傲冰冷。
“現在知道裝可憐了?當初你利用這個利用那個達到你目的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會有今天的報應。你怪誰呢?”冷玥看着半躺在病牀上的黎冰倩,絲毫不吝嗇繼續潑冷水。
“你有事就說,沒事閃一邊去,能不能別像烏鴉一樣在這裡亂叫?”袁淺對冷玥向來不客氣,說話自然也不會顧忌。
冷玥看都不看她一眼,繼續看着黎冰倩,“我來是想告訴你,既然你那麼會演戲,這齣戲,你就必須配合演下去。你要是敢說漏半個字,你自己知道是什麼後果,不用我來告你。我倒是不介意你去告訴你的大恩人,哦,原來這麼精彩感人的尋親遊戲,又是你在陷害他們,哈哈……”
冷玥忍不住笑出聲來,這樣的笑,實在是陰森恐怖,“那一定很有趣!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那個愚蠢的女人聽到這個真相時,是什麼驚恐的表情。”
黎冰倩愕然地看着門口這個可怕的女人,“你們想幹什麼?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冷玥已經收回臉上的笑容,恢復一如既往的嚴霜表情,“我們想做什麼,要看你想做什麼。你要是敢再勾`引我大哥,我會直接一槍斃了你!看到你這種女人,我就覺得噁心,竟然周旋在一對父子之間,你實在是太有能力了。你這麼能幹,怎麼會不知道該怎麼做呢?識相的就繼續安穩地做好你棋子的角色,你要是想中途退場,再來攪局,我告訴你,你再會生,也只剩下一個了,很有可能半個都不剩!”
冷玥說完,轉身就走。
“滾!”袁淺抄起牀下的兩隻靴子,狠狠地砸向門口的人,結果,沒砸到人,只砸在了門上。
黎冰倩倒是很安靜,想起昨晚她差點就對藍梓緋說出口的話,心有餘悸。可現在,她同樣覺得難受,她怎麼一次又一次地成爲冷家“殺人不見血”的刀呢!
“姐,你一定不能對他們說,要是說出來了,冷世強不會放過我們。芸芸現在已經在冷家,我讓僕人送她過來看你一下,他們不願意,明顯就是在軟禁她。”
“我不說,你知道是什麼後果?藍家一定會破產,很快就是富雲集團,冷世強同樣不會放過他們!可他們是在幫我啊。我怎麼知道我這麼說幾句,就把她給說動了呢?她不是跟我對着幹的嗎,不是從來不待見我的嗎,爲什麼這次偏偏就被我說動了?她到底是蠢還是真的……是個好人?”
黎冰倩說的“好人”兩個字,眼淚像供水一樣奔涌而出。爲什麼這一刻,她會覺得全世界都是好人,除了冷家的人,還有她自己?
“是她自己愚蠢,關你什麼事?姐,我們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己都不能保護自己。她不是有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嗎,那就讓他去保護他的女人,我們別趟渾水了。以後你不能再見她了。要不然,你和他帶着芸芸馬上走!”
“誰?”黎冰倩很意外地看着袁淺。
“冷子辰,他其實是個好人。冷家唯一剩下的一個好人。”袁淺抹了下眼睛。
黎冰倩擠出一絲笑容,“淺淺,大概全天下只有你是個例外,把自己的丈夫推給自己的姐姐,你不要那麼偉大,你明知道是我利用了你,你應該跟他們一樣恨我纔是!”
“知道又怎麼樣,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也沒辦法。其實,在奇緣島那天晚上,我們什麼事情都沒做。”
袁淺坐在牀沿,看着黎冰倩,“我原本是想作弄下他,聽到他叫qianqian,我還以爲是叫淺淺,後來纔是知道,他叫的是你,他在叫倩倩。然後我就下不了手了。我也以爲事情就這麼黃`了,等他醒了,他確實以爲他對我做了什麼,竟然很懊惱,覺得對不起你。姐,當時我就覺得,這樣的男人,爲什麼會出現在冷家呢?他纔是真正能給你幸福的男人。冷世強根本就是個畜生!你不要再猶豫了,如果你錯過這一次,你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黎冰倩開始陷入沉寂,看到門口突然出現的人影,有些難以置信。
“走?你們把兩個好心幫你們的人拉下了水,自己拍拍屁股想走人?你們未免也太黑心了吧?”李曉雙臉色發白,說話的聲音已經嚴厲不起來。可她必須問清楚,剛纔冷玥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覺得你有資格說我們嗎?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袁淺沒好氣地回了她一句。
“淺淺,扶她在沙發上坐下來。”黎冰倩看了袁淺一眼,示意她過去。大概是因爲同病相憐,她沒辦法看着這個面色蒼白的女人在這裡呻吟,她卻什麼也不做。
袁淺雖然很不情願,最終還是起身走過去,扶着李曉雙在旁邊沙發上半躺下來。“好好的病房不呆着,跑來這裡做什麼?”
李曉雙剛坐下,突然自己起身,跪在了地上,“黎小姐,請你告訴我,冷家到底要對藍家做什麼?藍家不能破產,富雲更不能,他們都是好人,你比我更清楚,小魚,不是,藍梓緋幫過你不止一次,連你的女兒都是她幫你接生的,你怎麼能這樣害她?”
黎冰倩慌了,讓袁淺趕緊把她扶起來。
“拜託,地板上那麼冰,能不能別這麼多肢體語言?”袁淺剛坐下,只好又跑過去,強行把她扶起來。
“李小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現在,我什麼也做不了。你放心,昨晚我已經給了她暗示,她並不是笨,只是比較容易動真情,即便是對於我們這種人。接下來該怎麼做,宇文冽這麼聰明,一定會有他自己的辦法。”
李曉雙聽着她說的那麼誠懇,忍不住苦笑,“你還真是會明哲保身。算我瞎了眼,以爲可以說動你們。”
李曉雙說完,吃力地起身,轉身就走,一步一步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