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梓緋看着他們姐弟倆有和好的跡象,暗暗舒了口氣。
門口閃過一個人影。
常梓緋憑直覺,能猜到那個人是誰。她有些詫異,他爲什麼不進來?
雲姐從門口走進來,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宇文夫人,冷先生在書房,想請你過去一趟。”
雲姐聲音很輕,他們姐弟倆只顧着對罵,應該沒有聽到。
常梓緋起身,“漁果果,跟爸爸和姑姑去玩一下,媽媽去上個洗手間,馬上就回來啊。”
漁果果一聽這句話,又哭了,開始大叫,“媽媽不要果果……”兩隻小手緊緊地抱着她的脖子,死活不肯讓她走。
常梓緋無奈,只能抱着她,起身,“思蔓姐,你們倆先坐坐,我抱着漁果果去轉轉。”
宇文思蔓正有很多話跟宇文冽說,衝她笑了笑,“你去吧,讓雲姐給你帶路。”
常梓緋抱着漁果果,跟在雲姐身後,去了書房。
冷流川正在書房裡看書,看到她進來,立刻起身,招呼她在沙發上坐下來。
“冷先生,實在不好意思,我女兒可能被嚇到了,有點黏人,我只能抱着她一起過來。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事,她很可愛。”冷流川讓雲姐去拿一些小孩的玩具過來,給漁果果玩。
常梓緋感覺他好像有話要說,到了嘴邊,又吞進去了,猶豫不決。和他平常表現出來的果決霸道形象完全不同。
“是不是和思蔓姐有關?”常梓緋感覺她不先引導一下,估計他說不出口。
冷流川放下手中的茶杯,脊背坐直,“我想,和小蔓訂婚。”
“訂婚?”常梓緋聽到這兩個字,立刻被震驚住了。
“你千萬別誤會。只是訂婚,形式上的。我們訂了婚,讓小蔓住在這邊,我還是回冷家別墅住。她是自由的。”冷流川急急地解釋。
常梓緋很快就明白他爲什麼這麼做了。
他在保護她!
他們訂了婚,在外人眼裡,宇文思蔓就是冷世強的人,就不會有人敢隨便動她,更不會發生類似這次綁架的事情。
這次如果不是冷流川出面,先把宇文思蔓救出來,宇文冽面臨的局面肯定會更艱難。
常梓緋很清楚這一點。
問題是,婚姻這種大事,他不是應該直接跟宇文思蔓說嗎?爲什麼找她呢?她還是常風華的妹妹呢!
“跟你說這件事,好像沒有什麼理由。”冷流川有些尷尬,“我只是覺得,你不會像他們姐弟倆那麼直接地否定。我記得上次在環飛世紀集團的慶功宴上,你跟我說過,你能更客觀的看待這個問題。”
冷流川越說越激昂,“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想更方便照顧她。你哥哥什麼時候回來,只要他們想要在一起,我會成全他們。問題是,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小蔓年紀也不小了,她一個人住,你們也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時時刻刻陪着她。她遇到什麼事情,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常梓緋不知道是不是被漁果果扯着頭髮,太痛了,還是怎麼回事,她就覺得什麼地方疼。
“冷先生,你放心,其實我先生是尊重思蔓姐自己的意思。我也會跟她說說我的想法。但關鍵還是要你自己跟她說,這畢竟是你跟她的事情。”
常梓緋說了這句話,胸口的疼痛減緩了,卻又多了一種遺憾。
萬一她哥哥回來了,該怎麼辦?他們是不是真的就不可能了?
可坦白來講,她其實內心裡也希望看到現在這樣的情形。
她能想象得到,這一次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宇文冽受了槍傷,躺在手術室裡,她下落不明,還有一個漁果果。這麼大的事情,宇文思蔓是怎麼撐過來的?
如果她和藍家關係走得近還好,問題是,她幾乎就是孤家寡人一個,出了事情,能幫她的人也很少。原本林曉霜和夏陽算是他們的好朋友,這一次他們又剛好都回北歐去了。
漁果果坐久了就不耐煩,吵着要去找爸爸,冷流川也不好再久留她們,起身送她們離開。
常梓緋走到門口,停住,轉身,“冷先生,你不能一直躲在一旁看着她,你不去直接跟她說,她怎麼知道你的想法?”
冷流川垂落的雙手,不自然地握成拳,像是很緊張,“好。我跟你一起過去。”
他們一起回到了宇文思蔓住的房間。
宇文思蔓和宇文冽不知道又聊了什麼,大概是他們小時候的一些事情,宇文思蔓不時笑出聲來,宇文冽卻是瞪着她,“你再說?”
“我就要說!‘姐姐,帶我去小魚妹妹家玩好不好?’不知道這是哪個小p孩這麼求我。”
宇文冽臉漲的通紅,拿起枕頭向宇文思蔓砸過去,被她接住,“小魚……”宇文思蔓看到門口進來的人,話鋒立刻就轉了“來了?”
她原本是想說,小魚又不在,宇文冽你緊張個什麼勁兒!
宇文思蔓看到冷流川,也有些不自然。
她在這裡住了也有兩天了,除了那天他送她過來,就一直沒看到他出現。
常梓緋抱着漁果果,在宇文冽身旁坐下來,漁果果立刻就爬進了爸爸的懷裡。
房間裡有那麼多人,卻突然有些過於安靜,除了漁果果咿咿呀呀的聲音,就沒有人說話。
冷流川原本一直站在門口,雙手深入褲兜裡,從門口走進來,在臨窗的單人沙發上坐下,“我說件事。”他說話的時候,看了一眼半躺在牀上的宇文思蔓。
所有的人也都看着他,等着他說的什麼事。
結果,等了半天,也沒見他說出什麼事來。
“冷先生,我和漁果果這兩天給你帶來麻煩了。今天我們跟他們一起回去……”
“回去做什麼?等着他們再來綁架一次嗎?”冷流川立刻打斷了她的話,語氣冷硬,能聽得出有明顯的怒意。
宇文思蔓被他這麼一堵,說不出話來。
“這裡本來你是你住的地方。”冷流川又說了一句,聲音卻越來越小,完全沒有剛纔那句堵人的話那麼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