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冽放下手中的文件,在沙發上坐下來,姿態舒展隨意。
他一手撐着頭,支在沙發靠背上,雙目似是緊閉,並沒有看對面,略顯得有些慌亂的崔九,鐵鏈晃動的聲音越來與響,吵得他有些暈,眉宇蹙得更厲害。
楊建已經開始在翻找工具,一邊嘀咕着,“是先割舌頭呢,還是先割舌頭呢,還是先割舌頭?重要的事已經講了三遍,剛好,找到了!”
崔九看着楊建手裡拿着一把鋒銳的刀,言笑晏晏地走向他,他使勁地揮舞這雙手,或是踢動雙腿,“滾開!快給我滾,敢碰老子一根毫毛,一定拆了你們家祖墳!”
“拆唄,我們家祖墳裡面連白骨都沒有,沒有聽過戰`死沙`場這幾個字嗎?是不是不敢相信,我是英雄的後代啊,哈哈!”楊建說話半真半假,臉上卻始終帶着笑,大笑兩聲後,很快收回笑容,“就是來對付你這種小人!”
楊建一手擡起崔九的下巴,使勁捏開,逼着他張開嘴。
楊建力氣不算小,崔九雖然高,卻很瘦,平常生活方式過於糜`亂,體魄看起來像個癮`君`子那麼幹瘦。很快就被楊建掣肘。
“啊——”傻豬般的嚎叫聲,突然響遍整棟爛尾樓,在空曠的樓道里連綿不絕。
很快,鮮紅的血從崔九口中淌出來,掛滿了整個下巴,一直往下滴。
“停,我……說……”崔九馬上開始求饒,說話含糊不清,臉上是痛苦不堪的表情。
楊建冷笑一聲,把刀收回,“真是賤骨頭,又軟又賤!”他根本還沒做什麼,只是用刀尖在他舌頭上輕輕劃了個“十”字,這種作惡多端的人,不是應該上十字架,接受審判嗎?
宇文冽終於睜開眼,冷眼看着對面的人,“規則比上次要兇狠,回答一個問題,還你一根手指,答錯了,你十倍償還!從手到腳,從你身上的肌肉,到你身上的骨頭,直到把你整個軀幹一一肢`解。”
楊建立刻反駁,“那怎麼行,太便宜他了,肌肉和骨頭有好幾百的數量呢,十倍怎麼夠?百倍償還!老子沒那麼多精力跟他耗,讓老子不爽,直接一刀割下你的頭,剁碎了喂狗。”
崔九臉色蒼白,看着這兩個男人,眼底泛起一抹陰森,今天他承受的一切,有朝一日他一定一千倍一萬倍的討回來!
“是不是在想着有朝一日要來報仇?你覺得你還有機會離開這個地方?上次我饒你一面,是看在你有一股硬氣的份上。現在看來,是我看走了眼。”宇文冽慢條斯理地說道。
“行了,別TM跟他廢話。快說,誰讓你們來殺黎冰倩?什麼目的?引`爆客機爆`炸的人是誰?你最好給我老實交待。”楊建非常不耐煩地在崔九面前轉來轉去。
崔九冷笑一聲,“黎冰倩不是我殺的,我跟她又沒什麼仇。我在西山打獵,一時看走眼,擊中了空中的飛機。我怎麼知道飛機上是她!客機爆`炸的地方,離我在的地方十萬八千里,我就是有飛毛腿,也不可能趕過去,知道誰是……”
“把他的腳筋挑掉。”宇文冽打斷了崔九的話,重新閉上眼睛,似乎不想看到這些殘忍的手段。
宇文冽當然已經看出,崔九的心思,以爲他只是說說,所以才那麼肆無忌憚地胡說八道!
既然這樣,就給他點真顏色看看。
後面整個過程,他始終閉着眼睛。聽着尖銳的利器,刺進肉裡面,利器不斷地被轉動,聽到楊建不斷地嘻笑怒罵,“TM的你腳筋在哪,老子找不到,這邊沒有,哪裡有?你個軟骨頭,腳筋都沒有……找到了!”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之後,房間裡瞬間陷入沉寂。
“Y的,我才挑了一隻腳呢,就暈過去了?不是很硬嗎?”楊建轉身,拿起旁邊一個小盆,從輿洗室水龍頭裡打了一盆冷水,澆在了崔九的頭上。
崔九很快醒來,擡頭看向宇文冽,“我沒有動你女人一根毫毛,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宇文冽“蹭”地站起來,大步走到他面前,一腳踩在崔九那隻完好無缺的手掌上,使勁地碾動壓迫。
他竟然還敢提這件事!
宇文冽想起那一個月受的煎熬。常梓緋每天在噩夢中驚醒,清醒的時候,他連碰都不能碰她一下。他們同在一個屋檐下,竟然要被生生隔離。那一晚,她雖然忍過來了,但他也從醫生那裡瞭解過,這種全身心的重創,要恢復,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就因爲一個女人,你不能這麼對我,我要讓你們遭報應。”崔九死命地怒罵。
宇文冽不耐煩地放開了他的手,“你不服?好,先不說我夫人的事情。唐氏集團FastLine被你們控制這麼多年,你們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你自己心裡清楚。不說毒`品、軍`火、文`物盜`竊這些違禁物品,就說人。你以經紀公司和俱樂部的名義,引誘那些年輕的小女孩上當。被你糟蹋過多少,也先不說。你把她們販賣到世界各地,她們被迫走上什麼路,你自己心裡也應該清楚。”
崔九看着宇文冽眼神越來越逼人,心裡一驚,他們做的這麼隱蔽,這個男人又不是警察,爲什麼會知道這些?難道是唐福出賣了他們?
宇文冽像是洞悉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你一定想知道,我爲什麼會了解那麼清楚?沒錯,唐福招的。你確實很硬,他連你半根手指頭都比不上。但他現在已經去夏威夷享受海灘陽光和美女去了。”
宇文冽的表情很清淡平靜,看不出是在說謊,還是說的是真的。
崔九心裡已經很憤慨,所謂江`湖道義,全TM的狗`屁!
他在心裡,已經把唐福祖宗十八代都cao了一遍,還不解氣,脫口而出,“唐福一定是被普羅米指使的!”
有了開頭,就再也停不下來。
崔九已經不想再遭罪,很快把該招的,不該招的,全招了。
宇文冽離開之前,扔下一句話,“留下他的命,除掉他身上多餘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