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搖搖頭:“不用了,我就覺得中國話挺好的,學那麼多我也是記不住的。”
他認真地跟我說:“多學一些對你還是有好處的,有的時候學習並不是爲了學習而學習,而是爲了讓自己更多的認識這個世界,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
夏晨說話,總是這麼的深奧,而又有哲理,跟這樣優秀的人在一起,我居然覺得有點無地自容,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是一無是處的。
他見我面露怯色,便疏導地笑着說:“你要是不想外面的人教,我有時間也可以教你,回頭你自己想想,看看想學哪方面的語言,英語其實是最好學的,日語你要是喜歡也可以。”
我急忙搖頭:“日語我不喜歡,還是英語吧,這個也算比較廣泛的。”
“那好,等過些日子我就開始教你。”
“好。”我笑吟吟地說,卻不免好奇地注視着他問:“你都會哪國的語言?”
他粗略地想了想說:“目前的話七國語言吧,阿拉伯語會的不多,皮毛而已。”
我有些汗顏,居然會七國語言,而他所說的皮毛我覺得肯定不是皮毛而已,不過也是,他打理着那麼大的公司,肯定各方面都是十分優秀的,以前夏聿也跟我說過,夏晨在上學期間都是年年拿獎學金的,在國外留學那幾年亦是如此。
我身邊的朋友們,都是這麼的優秀,只有我,是這麼的一無所長,看來我真的應該讓自己沖沖電了。
下午他去復健我便在房間裡等他,好想看看念念啊,不過芝加哥和中國的時差相差了將近十三個小時,這會兒念念應該在睡夢裡,看着他的照片,我的寶貝,真的是越長越大了。
那眉那眼,真的和顏珞有幾分的相像了,不過猛的一看,還是像我的多些。
閒的無聊就去康復院的附近轉了轉,這一帶的治安還算不錯,每個路口都能看到治安維護人員,但是夏晨還是囑咐我不要隨意走動,因爲在這裡,美國公民是合法持槍的。
街角處有家花店,隨意地進去轉了轉,這裡的花種很全,清香撲鼻的。
店員熱情地用撇腳的中文和我打了招呼:“你好。”
我朝她笑笑,然後指了指上面的薰衣草,在豎起一個手指說了句:“one。”
她點點頭會意,朝我比了個ok的手勢。
又進來了一個顧客,和她說了幾句英文,就見店員去櫃檯的後面拿出了一束已經包好的花笑着遞給她。
那花我認得,是我喜歡的迷迭香,而那抱着花的女孩我也認得,是上午和我不小心迎面撞在一起的那個女孩。
她沒注意到我,付過錢後就捧着花離開了。
店員將薰衣草包好後給我,我微笑着說了句:“thankyou。”
轉身出去,發現那女孩就走在我的前面,而她所去的方向也和我一樣,都是那家康復院。
我們一前一後進了大樓,大廳裡有個護士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不知跟她說了什麼,她便一臉驚慌地跟着護士跑向了電梯那。
我不急不慢地走過去等着電梯,她們見電梯遲遲不下來,就着急地跑向了扶梯那上去。
不知是發生了什麼狀況,竟讓她看上去是如此的心慌意亂。
電梯來了我走進去,到了八層捧着花出去,夏晨喜歡梅蘭,可惜這裡是沒有這麼高雅潔淨的花,薰衣草也不錯,淡淡的紫色帶着陣陣的芳香。
推門進去,卻沒想到裡面還有兩個人。
我有些訝然,竟然是夏晨的爸爸和林阿姨。
我站在門口輕聲地喚了一聲:“叔叔,阿姨。”
他們看到我也有些吃驚,倒是夏晨的爸爸臉上先擠出一抹笑來:“是清漪啊,倒是幾年沒變,長成大姑娘了。”
我禮貌地朝他笑笑。
夏晨坐在輪椅上看着我笑,眼裡的躁意,慢慢地退了下去,臉色一點一點的柔和起來。
“去買花了,薰衣草,我挺喜歡,插上去吧。”
他看向夏叔叔,淡淡地說:“爸,你們來了,也看了我,沒什麼事就回去吧,我這裡有醫護人員,也有清漪照應着,很快就能恢復的,你也不用這麼小題大做的。”
林叔叔聲音嚴肅:“小題大做?夏晨,如果不是我主動打到公司去問,估計根本就不知道你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現在這樣叫我如何放心,一直以來,你都是是個成熟穩重的人,何時變得這麼失了理智了。”
“爸,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只是您不瞭解而已,而且我現在已經在配合着治療,很快就能站起來的,清漪,別在那邊站着了,到這邊來坐。”
我把花放到牀邊的櫃子上去,花瓶裡面的滿天星已經是幾天前買的了。
夏晨把花瓶取了下來,將裡面的枯花拿出,再把薰衣草放進花瓶裡:“薰衣草很漂亮。”
“我也覺得挺好看的。”香味淡遠溫和。
“清漪,聽夏晨的秘書說你有孩子了,什麼時候結婚的。”林阿姨笑笑,問道。
“林阿姨,清漪沒有結婚,等我的腿好了,我們就回去把婚事辦了。”夏晨的口氣有些不悅了。
林阿姨的臉有些僵硬了,卻還是訕訕然地笑着說:“你們要結婚啊,婚姻不是兒戲,夏晨,還是跟你爸爸商量下再做決定爲好。”
“不用了,我的事情一直不用你們操心,也不用和任何人商量,我自己決定就好。”
“夏晨。”夏叔叔的臉色有些難看了:“你要結婚爲什麼不提前和我說,你阿姨這麼說也是爲你考慮,你這是什麼態度。”
夏晨淡淡然地說:“我要結婚是我的事情,我現在已經是在通知你們了,而不是和你們商量,到時你們願意來也好,不願意來也罷,總之我是一定會和清漪結婚的。”
“叔叔,阿姨,你們坐下談,我去給你們泡杯茶。”我站了起來,不希望他們再吵下去。
夏晨和夏聿一樣,這麼些年了,與夏叔叔的感情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的。
“不用了。”夏叔叔有些生氣的站了起來:“你先好好養着,我這幾天會在美國,等你情緒穩定了我再來看你。”說完他便拉着林阿姨出去。
而夏晨,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他們一眼。
他拉了我的手解釋地說:“清漪,他們說什麼都不要放在心裡,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做主,你不用擔心什麼。我的決定,也是誰也改變不了的。”
“骨肉父子情,畢竟是你的親人,關係還是不要鬧得太僵纔好。”我倒不希望他們之間隔閡越來越深,能有親人的家庭,纔算是一個完整的家庭。
他輕嘆:“清漪,我真高興,至少你是有些爲我着想了,是不是意味着我會一點點的住進你的心裡去。”
我笑笑,卻不語,他現在已經在積極地配合着治療了,而且很有效果,他開心,我便也欣慰着,有些話說出來怕傷了他的心,還是不說爲好。
再過幾日便是驚人的成效,夏晨可以站立起來了,雖然需要一些東西輔助着,但是確確實實能站起來了。
離走路可能還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但這就意味着這已經是一個成功的開始了。
連段女士都說他是個奇蹟,沒想到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站了起來。
她也替夏晨十分的高興,握着我的手有些激動:“顧小姐,你先生真的很有毅力,而且他非常地配合治療,這麼多年接觸過很多這樣的病人了,他們都沒有他這份毅力,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我莞爾:“也是你們護理的好,確實是治療方案很科學。”
她輕扶眼鏡:“我們的治療方案是一部分,大多數還是要靠患者自身的毅力和堅持,和你先生一樣,這幾日也來了一位中國小夥,但是他很不配合治療,而且脾氣是異常的暴躁易怒,經常把我們這裡的護士姑娘搞得十分的狼狽難堪,現在都沒人敢去服務他了,哎。”她搖搖頭,很是無奈:“如果都像你先生這麼的配合治療,我想他的情況也會得到顯著的成效。”
正說着,一個金髮護士小姐急匆匆地跑了過來,用英語跟段女士說了一大堆,看她的慌張表情,似乎是出了很大的狀況。
段女士一臉凝重地跟我說:“我先上去了,那位中國小夥又開始不配合治療了。”
我點點頭:“好,那您快去吧。”
看她走的匆匆,似乎真是個令人頭痛的患者。
夏晨去器械室練習了,我有些好奇他是如何鍛鍊的,便想去看看。
看着電梯口上面的指示標識,又往上做了三層上去,到了八層,這裡不光有器械室,也有一些患者的病房也在這裡。
我胡亂的轉了轉,幾乎每個房間都有專業的醫護人員幫助患者做物理治療。
不知是哪裡有很大的吵鬧聲傳了出來,隱隱感覺是個男人的聲音,雖然說的是英文,可那聲音卻讓我覺得有些熟悉,熟悉到一聽到那個聲音心就隱隱地痛了起來,心跳也隨之加快了起來。
我尋着聲音在樓道間不停的找,可是這裡房間很多很多,我不知道是哪一間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