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年輕的體質,身體恢復的很快。
等腿好的徹底的時候,已經是春天了,萬物復甦的時節。
而一直不曾搭理我的張天陽,居然主動給我打了電話:“怎麼着啊,還生氣呢小姑奶奶。”
我哼了一聲:“不敢。”
“不敢你哼什麼哼。”
“就哼了,怎麼着吧!”
“得得..”他有些無奈,輕嘆口氣:“我能把你怎麼着,這不跟您道歉來了嗎?”
“好吧,我接受。”說完,我就笑了。
終歸是多年的朋友了,隔閡很快就消除。
蕭仲讓人將婚紗的冊子送到了我公司,中午休息的時候,我趁着無聊就翻着看了看,不愧是名設計師的傑作,樣式都是獨樹一幟的。
坐在我旁邊的陳寧興奮地探過身來看着,指着一件帶着長長的拖尾叫道:“這個好看,你瘦,肯定適合你。”
我朝她噓了下,輕聲說:“小點聲,一會兒把大家都招來了。”
她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在我耳側低聲問:“你是要結婚了嗎?”
我搖搖頭:“沒有,就是隨便看看。”
將冊子合上,收到一邊。前幾天去看過蕭伯伯了,身體似乎大不如前,歲月,真的是不饒人了,生與死,也許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我擔心他的身體,就沒提不和蕭仲結婚的事,他當時拉着我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希望在他有生之年,能看到蕭仲成家。
這是我一直困擾的問題,蕭仲現在對我的態度,真的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就連現在打電話,說去試婚紗,態度十分的委婉:“去看看吧,就算你不願意嫁給我,也要演給我爸讓他心裡踏實。”
我低嘆一聲:“好,一會兒下班我隨你去。”
“嗯,我現在就過去接你,到了給你打電話。”
認識他這麼多年了,現在我才發現,其實我一直都不瞭解他。
試婚紗的地方是一家名品店,樓下是一些晚宴的禮服,樓上全是婚紗樣品。
那層層疊疊輕紗瀰漫,綴滿軟緞織就的玫瑰和寶石拼鑲的婚紗,也許是對愛情的期盼,可是沒有愛情的婚禮呢,還會有人憧憬嗎?
試了一件簡單的款式走出來。
那店員看着,眼裡是讚歎:“顧小姐,你穿這樣很漂亮,你氣質恬靜,身材又好,蠻適合這種落落大方的款式。”她轉身指了指櫥窗裡那件長拖尾的:“我建議您在試試那件,應該也不錯。”
蕭仲一身西服筆挺的走了過來,滿意地點點頭:“挺不錯的。你覺得呢?”
我轉身朝鏡子裡望了望,潔白的婚紗如夢幻般,彎了彎脣:“不試了,就它吧。”心思有些飄絮了起來,這個點了,顏珞還沒有給我打電話,估計又在加班吧。
回到試衣間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店員走過來熱情地跟我說:“您去樓下看看禮服吧,敬酒的時候需要換上。”
我將包挎在肩上:“好,我自己去看看。”
蕭仲按着襯衫的袖釦轉眸望我一眼:“你先下去,我把這身衣服換了就去樓下找你。”
“嗯”,我點點頭,一個人朝樓梯那走去。
各式各樣的禮服,都是今年的新款,價格,自然也都是不菲的。
我隨意地看着,店員跟在後面給我一一介紹着,她拿下一件擺尾的呈在我眼前:“您皮膚白,穿這件好看。”
我摸了摸,手感很不錯,點點頭:“還行。”
就在這時,門口有人推門而入了。
“沈小姐,您來了,您昨天定的禮服已經送來了,我現在去給您拿。”說着,店員就把剛纔給我看的禮服放了回去,朝我禮貌的一笑:“您先挑着,我去去就回。”
“嗯。”我點頭朝她示意。
沈香香看到我了,一摘墨鏡,踩着七寸的高筒靴朝我走了過來,緊緻的仔褲,上身套了件羊皮小外套,很是時尚休閒。
雖然化了精緻的妝容,但還是掩不去神色間的憔悴。
“顧清漪,你來這裡做什麼?”她一開口,口氣就十分的不友善。
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看禮服。”
繞過她,往另一邊走去,她跟了過來,雙手抱胸揚了揚脣角:“顧清漪,我可是聽說你和顏家公子打得火熱,怎麼,你現在也開始做第三者了嗎?”
我眉頭微皺,有些不悅的看着她:“跟你有什麼關係嗎?”
“跟我當然沒關係,但是你現在給別人做三兒,居然還要嫁給蕭仲,你這種行爲簡直就是不要臉。”
我輕呵一聲:“我是蕭仲的未婚妻,你不是還照樣給他做三兒,這樣算來,你應該是我的前輩。”
她臉色立馬就不好了:“顧清漪,蕭仲根本就不愛你。他愛的人是我,是我沈香香。”她有些怒不可及了,不再是電視裡面的柔美形象。
也許她真的是很在乎蕭仲的,所以纔會次次與我怒目相對,但是蕭仲不會娶她,只能當情人養着。
她的助理拿着禮服走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拉拉她的衣服:“香香姐,走吧,一會兒還有個通告。”
“知道了。”她沒好氣地回頭應了一句,戴上墨鏡,就在轉身之際又停下了腳步,目光定定地望着二樓的樓梯處。
蕭仲下來了,或許是年齡的原因,無形中總是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也看到沈香香了,卻是無視她的存在般,眼神越過她直接看向我,平和着問:“挑好了嗎?”
我點點頭:“好了。”
“那就走吧。”過來很自然地牽起我的手就往門口那走去。
沈香香那張受傷的臉,他似乎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很漠然地拉着我走了出去。
纔出去,我就急忙抽回了自己的手,攥了攥五指,心裡很不適應這樣的接觸。
他回頭望我一眼,面色沉靜:“先去吃飯。”
司機將車開了過來,他親自拉開車門:“先上車,邊走邊想吃什麼。”
才坐進去,他的電話就響了,他垂眸看了一眼,按掉。
過了一會兒,電話再次響起,他看了一眼,依舊按掉沒接。
我低嘆地說:“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把我放在路邊就行了。”
那電話我想應該是沈香香打來的吧,不然他幹嘛當着我的面不接,倒不像他平日的做派了。
一條信息進來了,他看完後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晚飯沒有一起吃,他直接將我放在了地鐵站就走了,說是急事,其實我知道,他是去找沈香香了。
我倒沒有顯示出不高興的樣子,畢竟他不是我心裡在意的人。
地鐵裡依舊是擁擠不堪的,坐了幾站才慢慢鬆寬了些。
塞上耳機聽着音樂,突然的來電鈴音令我不禁皺了皺眉,是夏晨打來的,地鐵裡有些吵,可他的聲音卻透着一些溫韻:“下班了嗎?”
“在路上。”
他聲音淡淡的:“明天有時間嗎,去看看櫻花吧,已經開了。”
夏晨哥,不會無緣無故約我的,所以我應了他:“好的。”
櫻花盛開的季節,b市的春天,終於是暖意融融的了。
回去的時候顏珞沒在,估計是還在公司忙着工作,他最近挺忙的,據說是接了幾個大的case。
餐桌上,是還熱乎着的晚飯,揭開一看,都是我愛吃的,如此的貼心,他是要把我寵的離不開他吧。
他回來時我是睡得迷糊的時候,輕輕在我臉頰上親了親。
夜裡抱着我睡,心裡的依賴,在無限的擴大,如果有一天沒有了這個溫暖的懷抱,我不知能不能適應。
他的未婚妻親自找上我的時候,我倒沒有覺得意外了。
倒是有着良好家教的人,座機裡什麼也沒說,直接叫我下樓去公司附近的咖啡廳談話。
對面的她依舊是美麗的妝容,波浪的捲髮襯出幾分嫵媚,幾分成熟。穿的自然也很是大方得體。
這次的態度倒不似在醫院那時那般強勢了,她朝我微微一笑:“我和顏珞的婚禮就定在了今年的十月份,從我爺爺那輩開始,我們兩家算是世交了。我是在哥倫比亞讀的設計,自己經營着兩家設計公司,我懂六國語言。所以無論是家世上,還是事業上,我都會是顏珞得力的賢內助。而你呢。顧清漪,你有什麼?”她看着我,眼裡是明顯的得意與嘲諷:“據我所知,你什麼也沒有,就連你的本科畢業證,也是託關係買來的。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跟我爭呢?”
我突然有些無言以對了,是啊,我什麼也不是,什麼也沒有的。
她在名貴的包包中掏出一個本子,直接開門見山地說:“我給你五百萬,你離開顏珞,離開b市,永遠別回來。”
真是大方啊,五百萬,讓我離開顏珞,聽着倒是挺誘人的一個條件。
說完,亮彩的水晶指甲握着筆就大方地在那支票本上書寫着,沒等她扯下來,我就伸手按住,擡眸朝她淡淡一笑:“不必了,這錢我不要。”
“那你想要多少,說吧,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但你必須離開顏珞。”
我搖搖頭:“一分也不要。”
她臉色有些黑了,所謂的那些大家閨秀風範立馬丟到了一邊:“顧清漪,我警告你,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