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了,沒有必要,還是各行其事更爲安心。方家主若無其它事,我等就告辭了!”
方塵帶着尷尬的笑容,看着王家之人徑直抽身離開。而後,朱家的人也跟着起身,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在經過他旁邊時,還露出一抹濃濃的譏笑。
шшш¤t tkan¤¢ ○
就差指着他腦門道:合作,你配麼?
唯有童家之人走到他身邊時,拍了拍他肩膀,輕笑道:“少年人有銳氣是好,但就是急躁了些。”
方塵有些愕然,不解的向他看去,可他卻沒有再言,快步離開了。
“咳!方家主,即然合作已無法達成,那商會就不適用了,不如散了可好?”這時,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
方塵面無表情的轉過頭,發現開口的正是楊元昭,他目光又轉向劉正陽和錢伯濤,兩人卻是眼神飄乎,神色也很不自在。
“好!”他沒有勸解,直接應下,到了這一步,商會也確實沒必要存在了。
“方家主,尚有一事,楊某想厚顏相求。”楊元昭略微苦笑,神色有些爲難道,剛要散夥就要求人家,臉面還真不好看。
“楊家主請說,若能做到,方某必不推辭!”方塵看着他,平靜說道,並沒散夥就翻臉。
楊元昭露出遲疑之色,似是在考慮如何開口。
方塵也不催促,只是靜靜的等着。
過了片刻,錢伯濤嘆了口氣,道:“還是我說吧,商會不是繳獲四艘賊船麼?若商會還在自是共用,但即然散了,那自然要按功分配。方家主擒殺賊首可得一艘,常正威和關修辭截殺海寇高手,可各得一艘,我錢家沾了關家的光,也算有了一艘海船。劉文堯帶隊奪船,劉家亦可得一艘。唯有楊家無大功,是以分不到海船。“
方塵一聽就明白了,港口即將建好,有船才能佔到先機。
做海貿首先就是要購船,但購船花費不小,帶着大筆銀子走海路肯定要比走陸路安全省事。其次就是海路要比陸路快得多,到了大港口,完全可以先買幾艘舊船,帶一批貨回來,最先回到的第一批貨價格肯定是最高的。
除了價格之外,還能搶佔最好的商路渠道,和最賺錢的貨源,其中的好處多不勝數。
至於最後回來的,就只能是別人挑剩下的。
簡單來說,就是能先和資產最雄厚,銷售網絡最廣的大經銷商合作。一批貨物回來,一次就能清貨,回款極快,出航的頻率也能加快。
後來的就只能和那些實力有限的小經銷商合作,出貨慢,回款慢,搞不好還要被壓貨。銀子回不來,出船的頻率自然要大爲降低,別人跑三趟,你才能跑兩趟,這賺錢的速度差距就大了。
此外還能優先選貨,就如賣布,先做的自然能選擇利潤最高的綢緞,海船運載量巨大,一輪下來,短時間內就能接近飽和。
後來的自然就無法再做,否則就會價格大降,完全是損人不利已。
爲保證利潤,就只能去賣絹羅。
再往後,就只剩下粗衣麻布。
這其中利潤差距,也可謂巨大無比。
可以說,佔據先機的人,完全就是佔盡好處。
楊元昭見已說破,老臉一紅,只能開口,“正是如此,是以,還望方家主能賣一艘予楊家,價格就按新船來算,不知可否?“說來很沒面子,四大勢力,就他楊家沒船,真是老臉都丟盡了,若非童家逼得緊,他還真不想開這個口。
“好!飛雲船我留下,楊家主就拿元寶船吧。“方塵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允諾。常家如今已靠向方家,那艘海船方塵自然可以做主。
楊元昭一怔,沒想到方塵會這麼爽快,嘴巴張了張,最後卻只抱拳嘆息道:“多謝!“
五百料船,按新船價格也不過五千兩,根本不算什麼,但這艘船卻關係重大。以方塵的心智,必然不會想不到,但仍然如此果然答應,這份度量,他也只能心生佩服。
把三家之人親自送到門口,看着三人離去的身影,方塵有些默然。楊元昭的要求他當然可以拒絕,但卻會得罪背後的童家,而且和楊家的關係也會徹底斷絕,並不值當。
說白了,先機不先機,和他一文錢關係都沒有,他能賺的只是辛苦錢。
不過,三家一走,他努力想要聚攏的扶余體系,算是徹底崩了,今後扶余將進入以郡城七家爲首的春秋時代。
他方某人也將從扶余最頂端的話語者,變成連自主權都無法完全維繫的七位二線代言者之一,這種落差難免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他在大門口靜靜站了良久,才收拾好心情返回忠義廳。
“方家主,不知現今又是做何打算?”鍾柏銘看着他進來,輕笑一聲道。
方塵苦笑道:“前輩早猜到了?”
鍾柏銘搖頭道:“你的提議不錯,利益也不小,成與不成,鍾某亦不敢妄下定論。”
“那爲何……”方塵十分想不通,他的提議利益絕對不小。
單家來做,至多不過能派出兩三個圓滿境跟船,就是大成武者也不會太多,如此一趟能走多少船?
若是五家聯合起來,完全能派出十幾個圓滿,甚至還能輪流派出先天強者坐鎮。這等實力,在近海幾乎能暢通無阻,到時就能組建以兩千料大船爲主體的龐大船隊,於七家的利益,至少能翻上一倍。
但王、朱兩家卻是斷然拒絕了,童家亦是沉默不語,而鍾柏銘和劉鴻煊兩人也只是默默看着,絲毫沒有幫忙勸說之意。
“呵呵,兩個原因,其一,你不是士族!其二,那姓王的胞弟就是死在我手上。”鍾柏銘笑呵呵說道。
方塵無語了,你特麼不早說?看佛爺被打臉很開心是吧?不過,郡城七家的問題,似乎比預想的還要大啊!
但有一點他還是很不解,“前輩,身份真就那麼重要?他們急巴巴想要出海,如今明明能讓海利大增,他們卻又因身份而捨棄不要,這也太……”他從前世經濟時代穿越而來,在他觀念裡,幾乎沒什麼事是利益不能解決的,若是有,那肯定是利益不夠。
所以,對這事確實很難理解。
“太蠢是吧?有些事,你不懂。”鍾柏銘搖搖頭,卻沒多作解釋。
這讓方塵莫名想到前世古代,魏晉時期的九品中正制,‘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身份高於一切。
而這個制度卻是三國時期的陳羣提出,並且能順利施行,這就說明,在士族階級裡,早有這個觀念了,這才能施行得這麼順利。
如此看來,在太康皇朝的士族中,怕是有很大一部分人也擁有了類似觀念。
“士族麼?”方塵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