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交由大理寺
寧靜琬意外地看着激動的鳳長歡,“我哪裡過分了,我被你們騙的還不夠慘嗎?”
寧靜琬和鳳長歡爭論間,鳳君寒的欠條已經寫好了,“給!”
“二哥,你怎麼能這樣?”鳳長歡有些氣急敗壞,二皇兄太縱容寧靜琬了,這樣下去她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寧靜琬接過欠條,輕輕掃過,“謝了,王爺不要忘記了,一共欠我三十五萬兩銀子!”她俯下身子,低聲笑道:“希望王爺到時候不要賴賬,靜琬告辭!”
鳳君寒輕笑,“想要拿到要看你的本事!”
寧靜琬知道,他在提醒自己,那場棋局要是贏不了他,這些全成學費,有去無回!
寧靜琬起身,秀眉一揚,“告辭!”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豪華氣派的景王府書房!
“二哥!”鳳長歡不滿地提高了聲音,二皇兄是未來的太子儲君,怎麼能這麼由着寧靜琬空手套白狼地要挾?
鳳君寒和鳳傾城對視一眼,雙方眼裡都有看不見的讚賞之意,鳳長歡看着三哥手中的那兩封密函,眼裡也難掩欣賞,心裡再不甘,也不得不承認寧靜琬的本事。
鳳長歡道:“這隻鐵公雞還真讓人刮目相看!”他似乎忘記了剛纔和寧靜琬吵架的事情,可是忽然想到剛纔她說他的字寫的太難看了,臉就黑沉了下來,居然有女人敢這樣說他?
鳳傾城淡淡點頭,“不僅如此,她還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你說什麼?那隻鐵公雞…?”鳳長歡吃驚得瞪大了眼睛。
鳳傾城冷眼看着吃驚的四弟,“定南侯的那封信,那個印鑑,她只看了一眼!”
鳳君寒並不意外,優雅微笑,他是最早發現的人。
鳳長歡捂住了嘴巴,那個印鑑上面複雜的花紋,錯綜複雜,仔細回想起來,寧靜琬的確只看了一眼,沒有看過第二次。
鳳傾城淡淡一笑,“只是以爲是匹烈馬,想不到還是匹千里馬!”
鳳君寒眼裡閃過不明的笑意,寧靜琬,你讓本王…驚豔!
鳳長歡不解道:“寧靜琬既然有這個本事,上次那張休書,她連字跡都模仿得出來,爲什麼不再做一方二哥的印鑑?幹嗎找人來偷?這樣一來,這休書不就成真的了?”
鳳傾城道:“不是寧靜琬做不出來,是不能做,她非常清楚什麼事可以做,什麼事不能做!”
鳳長歡沉吟片刻,恍然道:“我明白了,私刻皇家印鑑,若是證據確鑿,是株連九族之罪,相比之下,偷二哥的印鑑則不容易被抓住證據,就算被抓住,雖是重罪,卻不至於株連九族,權衡利弊之下,還是偷印鑑的風險更低!”復又有些疑惑,“鐵公雞明明識字,爲什麼一直裝作不識字呢?”
鳳傾城心下明白,寧靜琬想保護自己,像她這種坐擁金山懷璧其罪的大小姐,越愚昧無知刁蠻任性,就越沒人對她感興趣,她就越安全。
鳳傾城心下有些擔心,想不到錦繡山莊的繼承人竟是這樣聰**黠深藏不露的寧靜琬,那二皇兄準備怎麼做?不覺看向二皇兄,鳳君寒的情緒沒有一絲的起伏,臉上卻呈現莫測高深的笑意,寧靜琬,本王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
三日之後,金鑾殿上。
有人蔘了定南侯慕元一本,慕元身爲朝廷定南侯,深沐皇恩,居然私通邊疆流寇呼延氏,企圖養寇自重,逼得皇上每年必須從國庫中調取大量錢財用於邊疆安定,而這鉅額錢財,僅有一部分用於朝廷養兵,其他的全都流入了慕元和呼延氏的口袋,明爲勢不兩立的敵人,實則暗中勾結,兄弟相稱,把朝廷當冤大頭!
朝廷內衛更是截獲了定南侯和流寇首領呼延氏暗中來往的密函,證據確鑿!
此言一出,朝臣們皆竊竊私語,定南侯素來爲人機警,謹慎有度,何以突然犯下這樣的驚天大罪?
不過也有人心下腹誹,流寇呼延氏不過是烏合之衆,朝廷大軍一去,流寇便望風而逃,流寇不按常理出牌,打不贏的時候便投降乞降,朝廷的賞賜一到手,立馬翻臉,狡兔三窟,溜得無影無蹤,爲什麼這麼多年都無法徹底剿滅?難道是真的暗中和定南候勾結?
丞相慕方歷經朝堂風雲,率先出列,“啓奏皇上,此事一定有天大的冤屈,定南侯多年爲了我朝邊疆安定,十年如一日,不敢有絲毫地懈怠,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又怎會做出這等不忠不義之事,此事背後一定有人想陷害定南侯,還望皇上明察!”
皇上不怒自威,“將證據呈上來!”
馬上有內侍將兩封密函呈在了皇上的龍案之前,皇上一看,龍顏大怒,“這麼多年,朕是如此的信任定南侯,想不到他竟然這樣將朕玩弄於股掌之上,以各種理由向朕要錢要物,國庫一減再減,只爲邊疆安定,百姓得享太平,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皇上用力一拍龍案,所有人都知道,這次皇上是動了真怒,全體匍匐在地,大氣不敢出,戰戰兢兢,生怕皇上一怒之下,人頭不保。
慕方道:“請皇上明察,這兩封密函出自何人之手?千萬不要中了歹人的反間計啊!”
皇上一聲冷哼,“丞相的意思是說朕老邁昏庸嗎?”
慕方將頭伏在地上,“臣不敢!”
慕瀾青急忙出列,和父親跪在一起,“啓奏皇上,微臣懷疑這兩封信函是不是有人僞造,污衊定南侯,還請皇上明察!”
鳳傾城出列,“父皇,兒臣認爲慕大人言之有理,定南侯多年以來爲國爲民,滿朝文武皆看在眼裡,兒臣認爲,不如將此事交由大理寺李檀大人詳查,大理寺素來破案神速,剛正不阿,若此事真的是冤枉的,大理寺必定會還定南侯一個公道!”
皇上頷首,“傾城言之有理!”
慕方急道:“皇上,此事…”他慕家的事情他當然清楚,雖說定南侯以各種理由向皇上要錢要物,流入慕家府庫,養寇自重都是真的,但是不可能和呼延氏暗中勾結,他們慕家的人怎麼看得上那幫烏合之衆?更不可能和呼延氏有密函往來!
但是這種事情,似是而非,若隱若現,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更何況,本來就不是清白的,想查當然能查出問題了,他久在朝中,當然明白,沒有誰是那麼幹淨的,水至清則無魚!
皇上目光中的冷意加重了幾分,“丞相是懷疑大理寺的能力嗎?”
慕方低頭,“臣不敢!”
“大理寺卿何在?”皇上冷冷的聲音沁入每個人的耳朵。
身着正三品官服的李檀急忙出列,“臣在!”
皇上緩緩道:“李愛卿,朕將定南侯慕元私通流寇呼延氏一案交由你大理寺詳查,事關重大,朕只給你三天時間,逾期嚴懲不貸!”
李檀神色鄭重地接過內侍送上來的兩封密函,“臣遵旨,臣定不負皇上所託,必在期間之內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
慕瀾青提醒道:“李大人,此密函是僞造的,還是由定南侯親筆書寫的?你可要看清楚了!”
李檀雖然和慕瀾青同爲三品官員,可是各有千秋,李大人在朝中多年,根基深厚,大理寺和戶部可謂井水不犯河水,直接聽命與皇上,慕瀾青雖說年輕,可是有着家族強大的後臺。
李大人見年輕的慕瀾青仗着家族的這樣質疑自己的能力,心下不悅,冷冷道:“慕大人不必多慮,太常寺中有定南侯歷年的奏摺,也有流寇首領呼延氏的俯首稱臣的降書,只要拿來一比對,是不是親筆書函,真相立即水落石出!”
慕瀾青放下心來,叔父自然不會真的和那幫草莽有密函往來!
鳳傾城笑道:“慕大人真是多慮了,李大人做大理寺卿多年,公正耿直,方正不阿,手下從無冤案,若定南侯真的是冤枉的,相信李大人一定能還定南侯一個公道!”
慕瀾青見到李大人不悅的神色,知道自己剛纔那句話說的過於心急,事關他的叔父,當即道:“謝過李大人!”
高坐龍椅的皇上道:“李愛卿打算從何查起?”
李檀沉聲道:“皇上,三殿下所言甚是,臣以爲,此案的關鍵是兩封密函,若是兩封密函是真的,那一切便昭然若揭,定南侯私通外寇,如果密函是假的,就是有人刻意陷害定南侯!”
鳳傾城道:“李大人言之有理,父皇,兒臣也認爲此案的關鍵在於兩封密函是真的還是假的!”
皇上微微頷首,深邃犀利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異光!
鳳傾城又道:“父皇,此事事關重大,兒臣還有一提議!”
“傾城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謝父皇,兒臣認爲定南侯畢竟是丞相的弟弟,戶部侍郎的叔叔,不如請戶部侍郎陪同李大人一同審理此案,也好求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鳳傾城不急不緩,這一次,讓你們慕家人親眼看着定南侯是怎麼死的,有苦說不出,以爲皇家可以被你們操控在股掌之上,密函雖然是假的,可是事情並不見得是假的!
“李愛卿意下如何?”皇上並不表態。
李檀遲疑道:“啓奏皇上,按照審案的規定,戶部侍郎身爲嫡親,理應迴避,方顯辦案公正,不偏不倚!”
“李大人!”鳳傾城提高了聲音,“此案非同一般,非同尋常之事,當循非同尋常之法,剛纔李大人也說過,此案的關鍵是兩封密函是真是假,那就說明此案簡單明瞭,並不存在案情複雜,隱晦不明之處,李大人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更何況,有戶部侍郎共同審理,若能還定南侯一個清白,更顯李大人剛直不阿,不逢迎,無偏私,何樂何不爲?”
“三殿下所言甚是,臣也認爲可由戶部侍郎共同審理!”其實在李檀心中,慕瀾青來不來審案對他沒什麼影響。
他不會因爲這次被查的人是定南侯就有所偏倚,更何況,密函是真的,還是假的,一查便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只是不喜歡自己的分內之事被他人插手而已,而慕家人很明顯不信任他。
“既如此,此案就交由李愛卿和慕愛卿共同審理,三日之後,朕要親自聽結果!”皇上緩緩道。
“臣領旨!”慕瀾青和李檀雙雙跪下謝恩。
鳳君寒和鳳傾城對視一眼,瞭然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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