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這個方形洞穴前各種猜測,真正想的是在這裡躲一會,等韓閻王被矮冬瓜成功吸引開還是去木屋禁地看看的。
可是一旦進入,不得不對周圍未知的環境心生畏懼;之後根本沒有時間去想,屋裡光線暗,與其說那片樹林空地與世隔絕,那麼這兒一牆之隔更是詭異莫測,鬼使神差的我好像一下子來到地獄的感覺。
惶惶不安中,一股彷如至地皮下冒出來的風,搞得我從腳底到全身都涼颼颼的冷,我抱緊胳膊肘靠在一角;在適應空間環境之後,纔看到這裡好像是一十平米的雜物間,只是那道拱形門後的暗穴隔斷了與外界的聯繫。
我正對面,靠牆還有一扇小門。
好奇心驅使,我起身緊握着桃木劍走到小門前。
小門上有兩模糊不清縱橫交叉兩張字跡模糊不清,已然褪色形同橫幅的封門紙。
從紙張褪色跟鏽蝕的門環不難看出,這些都是年代久遠的東西。
封門紙在歷代都有,意思就是這裡禁止出入。
我有桃木劍壯膽,明知道有封門紙就有問題,還是鼓起勇氣去拉鏽蝕的門環;門紋風不動,好像是被塵埃填塞了門軸,一時半會打不開。
越是看不到的秘密,越是好奇——我把桃木劍重新掛背上,舉起雙手猛地再一推,那門發出難聽的吱呀響聲,抖動下紛紛揚揚的塵埃緩緩地朝內打開了。
打開的門下面,是一條延伸而下黑乎乎,數之不清的階梯。我捏握住桃木劍,拾級而下。隨着下去的尺度,一股股冷風夾裹來一股爛柿子的味道,更像是老鼠腐爛的臭味,撲鼻而來。
還別說;聽慣了矮冬瓜的追根問底在耳邊叨擾,霎時安靜下來還不太習慣;從沒有一個人呆在如此詭異陰森的環境中,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戰,強自鎮定之後才繼續下移。
我對自己說:李沐風,你現在已經是一個男人,一個應該支撐一片天的李家陰陽師傳人。所以選擇了面對,就不能孬種退縮。
也許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封門紙只是掩人耳目,說不定是一大堆寶藏等我去發掘。
我會好好利用這些寶藏,把他們全部交給國家,我李家的知名度也會間接提升!
那麼爺爺跟爸媽還有奶奶以及祖師爺他們泉下有知,一定慶幸李家有我這麼一個不同凡響的子孫,爲李家發揚光大,光宗耀祖。
適應了周遭的環境,有桃木劍壯膽,纔會胡思亂想這些讓自己都覺得囧得無可救藥的奇葩想法。
我不是聖人,也不是神,所以也有害怕的心理;記得兒時跟矮冬跑到鄰村去玩捉迷藏,玩得高興就忘記了時間,很晚纔回家。
這就大大地觸犯了爺爺定下的潛規則,但凡怖寒鎮的人都懂,天黑別出門。可我是一小孩懂毛線,只知道貪玩,一看天黑靜了,才慌慌的往回跑。
當時、我跟矮冬瓜不知道夜晚,特別是夜深人靜,不能在路上跑。
人跑、鬼也跑,會不知不覺間附體在火焰低的人身上;要不是爺爺提防,我脖子上從小到大都戴了一個他從廟子裡帶回來的血玉,說不定那次我就栽了。
爺爺說是人身上都有三道火,在夜晚走路時,不要回頭張望。
我們是小孩乃是純陽之體,要是沒有出什麼意外的話,一般的靈體不敢來侵擾。
但是那一晚我跟矮冬瓜是跑的,跑着跑着,我覺得後面有東西在跟我們跑。
月光光,心慌慌,慘白色的月亮懸掛在半空,偷窺我們倆就像受驚的兔子,哈赤哈赤的跑;矮冬瓜衣兜裡有半片鏡面,那是他上學時用來玩笑同學的。
矮冬瓜知道不能回頭看,但是禁不住我的威脅,只好拿出半邊鏡片反手一照——媽呀,鏡片中黑糊糊兩個一高一矮看不見頭的東西兒也在跑。
那一次把我跟矮冬瓜嚇得夠嗆,怕家長K我們倆都默契的隻字不提看見那些東西的事;這件事一直在腦海,隨時告誡我們別貪玩忘了時間。
有人害怕就唱歌。
還有人害怕就想開心的事。
我害怕就回憶往事。
我不敢假設這是通往地獄的階梯,也不敢去想走完階梯之後會看見什麼;回憶往事,有開心、傷感、還有孤單寂寞。
終於摸索着走完最後一級階梯,眼前豁然一亮,你們猜我看見了什麼?
如果我沒有跟矮冬瓜來學校禁地,沒有遇到韓閻王,沒有被他追逐到這一片殘垣斷壁,沒有進這間貼有封門紙的屋子;那麼我就不會看見透明石棺,不會看見透明石棺,我也就不可能被眼前看見的一幕嚇得差點魂飛魄散。
一具被擁住在中心點的就是我們苦苦尋找的透明石棺。
在透明石棺的周圍層層疊疊堆放了一層又一層以我的角度看不清楚的東西兒。
但是嗅聞到那股腐爛氣息,我不敢想象這些會是屍體。
也不完全是屍體,其中有一具在動,而且他還喊我的名字。
“兔崽子,你怎麼來了?”
喊我名字的除了苟老實沒有別人。
他喊我快離開,別等到夜幕來臨,魔鬼醒了就來不及了。
在苟老實身上,頭上、鋪滿一層棉花糖似的粘稠物。
粘稠物帶粘性,我不顧他的阻攔去用手拉,只差把我的手粘住;跟520膠水似的那麼粘,再看看其他,同樣如此,都是被這種帶粘性的粘稠物覆蓋全身。
這裡就像一個地獄中的魔窟,透明石棺裡仰臥着一個人。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個人居然是塗春蘭。
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坦白的說,要不是看見透明石棺跟苟老實,我特麼的就跑路了。
請原諒我還是未成年人,不要鄙視我——要是普通常人看見這一幕,說不定比我還糟糕。
我拼了命的想把苟老實從厚重的粘稠物裡拔出來,他搖搖頭說:“沒用的,我的肉體已經開始腐朽,小兔崽子你趕緊離開吧!”
這不是事實,真的,我不相信眼前看見的一切。
透明石棺裡的魔鬼抓活人來這裡,用粘稠物粘住他們,每一天吸食他們的人氣,讓他們的肌膚在粘稠物的腐蝕下一點點腐朽卻還有生命存在。
塗春蘭怎麼會成爲魔鬼?
苟老實說透明石棺裡的不是塗春蘭。
塗春蘭已經死了好幾天,她的軀體被魔鬼佔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