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蘭在大白天跟我一起逛七裡鎮,在車上是多麼地矜持盡顯優雅簡約姿態,特別的淑女,可到了關鍵時刻毫不含糊,硬是把我用踢的蹬下牀;那伴隨我一起下地的玻璃杯子,一絲不差砸在我腦袋上,再從臉上划過去掉在地上摔碎了。幸虧的是,我在被蹬下牀那一刻,一個鷂子翻身躲避開被碎玻璃劃破臉破相的危險穩穩當當站在地上。
再看還在熟睡中的司徒蘭,目測她是練家子來的,睡夢中來一個黃飛鴻自創的無影腳,踢翻水杯,順帶把我也踢下牀。
不用說,犯規的是司徒蘭,我跟水杯都是受害者。
藉助窗外暗柔的光線,我揮起拳頭,咬牙切齒衝她打去,卻又硬生生的剎住;看着她一臉恬靜沒有掩飾既頑劣也俏皮的模樣,十足就是一沒有長大的孩子。
那麼大的一張雙人牀,被司徒蘭侵佔了三分之二,不能放水杯,我也不能將就繼續睡牀上;這次犯規的是她,不定下次犯規的會不會是我,我犯規的嚴重程度,可能遠遠不是把她踢下牀那麼簡單,很有可能是在不知不覺間吃她豆腐。
大臥室裡有一張靠椅,我抱起枕頭躺在靠椅上,儘管我是輕腳輕手,靠椅還是難以避免的發出輕微的抗議之聲。
實在不行,我乾脆起身,輕輕拉開門,側耳聆聽一下冷子亮是否還在打呼嚕。
側耳聆聽許久,屋裡安靜得只聽見司徒蘭的呼吸聲,沒有其他。
我躡手躡腳出了大臥室,暗自擬定好說辭,直筆筆的往衛生間走去;只要我靠近衛生間,站在衛生間門口,就可以憑藉陽臺折射的光線看到沙發牀上的冷子亮。
沙發牀上胡亂的拱起,乍一看就像冷子亮躬身在睡覺,奇怪的是,整個空間我聽不見他的呼吸聲。
假戲真做,去了一下衛生間,沒有尿意,扭開水閥門嘩嘩的衝一下,然後假意的咳嗽一聲。
沒有動靜,看冷子亮還是那個奇怪的睡姿,看久了,有一種作惡的想法,他會不會是醉死了;更或者是睡得太死,對我的出現,處於無視狀。
實在是不能回大臥室,也不想在靠椅上折騰,我抱着僥倖的心理,想冷子亮或許是去了剛纔司徒蘭的中型臥室,那胡亂拱起的只不過是被褥跟抱枕罷了。
想法一出,我人已經走到沙發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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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在暗黑中,有那麼一個帥氣得咂舌的人,突兀出現在一張沙發牀邊,沙發牀上的人會不會嚇一跳?
受到某一種心理暗示的驅使,我伸出手,摸到拱起的陰影位置,我想,看來我是多慮了。
沙發牀上沒有人,那一堆製造出來如同人形體拱起的東西兒是被褥跟抱枕做出來的假象。
伸手在被窩裡一摸,沒有溫度,也就是說冷子亮早就從沙發牀上離開了;我扭身看向那間關閉中的中型臥室,慢吞吞,機械的走了過去。
在走向那間臥室時,我在捫心自問,我在幹什麼?在懷疑什麼?
在毫不費力推開中型臥室的門時,我明白了,爲什麼會莫名其妙的懷疑,這就是直覺的效應;冷子亮沒有在沙發牀上,也沒有在臥室裡,他出去了。
在大城市,喜好夜生活的人比比皆是,所以對於冷子亮的深夜出門,我只是猜測他是因爲失意,因爲我的出現,他不能淡定接受,很有可能是去酒吧繼續酗酒,借酒澆愁去了。
既然冷子亮不在,我就可以大搖大擺的去睡沙發牀,即使他回來我也有好的說辭,不用顧忌他的質疑。
如此,我在沙發牀上美美的睡了一覺。
我覺得身子挨着沙發牀,睡意正濃中,他丫的司徒蘭一聲尖銳的大叫,把我驚得一跳,神經質的坐起來,一疊聲問道:“幹什麼,幹什麼?”
司徒蘭驚訝的瞪大眼睛“你,你怎麼睡在這裡,冷子亮呢?”
對啊,我還忘記了是在客廳裡的沙發牀上的,冷子亮不會夜不歸宿,整晚都沒有回來吧!
我跟司徒蘭第一次心靈相通,默契的衝向中型臥室,剛剛到門口,臥室門開了,是冷子亮從裡面打開的。
三目相視,冷子亮以最最正常,波瀾不驚的面色,跟高姿態目視我們道:“你們起得真早。”
我啞然無語目視冷子亮款款的從門口,從我們身邊經過,走到客廳裡;我心中有兩大疑點,疑點一,冷子亮什麼時候回來的?我記得中型臥室裡是沒有人的,當時在進去時,還挨個看了一遍才退出來到沙發牀上躺下的。
疑點二,他冷子亮走路沒有聲音的,就在剛纔,跟昨晚上醉酒的哪一種,也沒有聽見腳步聲,那麼他進門沒有搞出一丁點聲音,還是我真的睡得太死,以至於他進來我都沒有聽見動靜。
冷子亮沒有針對我睡沙發牀感到懷疑,把手裡的報紙一抖,眼皮也沒有擡隨口問道:“你們倆要一起去單位?”
司徒蘭瞥看了我一眼道:“他去幹嘛?”就轉身去洗漱了。
冷子亮手裡拿的報紙是昨天的,他看了一會,衝我一笑,露出一整排潔白的牙齒道:“哥們,昨晚上怎麼樣?”
我不動聲色的直視他,答非所問道:“什麼怎麼樣?”
“別逗我,你不懂?”冷子亮一臉壞笑,打了一個哈欠道:“哥們,你幫我看看樓下報紙到了沒?”
我靠,這傢伙把我李沐風當使喚丫頭了?我默不作聲走到門口;聽冷子亮又說道:“不好意思。”
“沒什麼。”打開門,一股微涼的風拂面而來,我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一步一步的走下樓梯。外面人多,晨練的男女老少,都在活動,綠化帶中有一兩隻鳥兒啾啾的叫着。
一整排郵箱上編了號碼,我瞅準013號郵箱,抽出報紙,一邊走一邊看。
報紙上,頭版頭條:最近不明來歷生物屢屢侵擾居民,一單身女人親眼目睹其生物嘴角有仿真獠牙。
看到這一則新聞,我的心倏然一驚,暗自道:看來蘇晴的話是真的,這裡真的有長獠牙的生物存在,只是新聞界迫於某一種壓力,不敢把真相公佈於衆,用掩飾的方式披露說是有人戴上仿真獠牙嚇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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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報紙上樓,司徒蘭已經準備出門了,她當着冷子亮的面,故意對我親熱曖昧道:“親愛的,我不想繼續在這裡打擾老同學,今天去單位,如果能解決住宿最好,不能的話,我們還是重新考慮去租住房子怎麼樣?”
冷子亮一聽,微微怔住,少頃苦笑一笑道:“何必,住在我這裡不好嗎?是不是怕我喊你幫我洗衣服,還是覺得我在這裡礙眼,妨礙你們倆卿卿我我了?”
司徒蘭嬌嗔的瞪了他一眼道:“哪有你想的那麼複雜,只是覺得麻煩你不好。”然後,很隨意,也自然的伸出手挎着我的手臂道:“送我去趕車。”
冷子亮接過我遞給的報紙,看都沒有看一眼,就爽朗一聲大笑道:“別,還是我送你吧!”說着話,乜了我一眼,瀟灑的拿起車鑰匙就走。
司徒蘭淡然一笑,竟然沒有拒絕,她這是去新就職的單位,要是有私家車相送那是最重要的面子問題,她怎麼可能拒絕?
冷子亮不愧是富二代,有房有車,一副桀驁不馴,活脫脫就像一頭獅子,生來一副懶洋洋的氣質,卻能疾速一口咬斷獵物的脖子,在嘶吼一聲平原的空氣都在震顫。
霎時,我在冷子亮面前矮了一截那般,該死的自卑感蹭蹭地竄上來,讓我有些猝不及防的無地自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