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大堆的硝石礦,秦政因爲兩城被毀惡劣到了極點心情總算了好了許多,當下也不管會不會拖緩巨川城的重建進度,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前去開採起了那一堆硝石礦。
這些事肯定是不用秦政親自去辦的,所以從軍挑選了一些能幹的東波海戰士配合着趙剛接管了長風城之後,他便又一路回到了臨淵城,着新統計的人口數量,計算起了糧食的消耗量。
目前爲止,隱流的百姓還是兩餐制,而且頓頓都只有一點白粥跟鹹菜,這樣的飲食習慣,自然也造成了他們體弱以及多病。秦政一直都想改變這個現狀,但是隨着攤子越攤越大,他卻有些力不從心了起來。
不過還好,在秦政一籌莫展的時候,秦政的賢內助白雨霽從東波海運來了一批陳米,雖然只有不到五萬石,但卻已經可以彌補君川的糧食空缺,捱到明年了。而且除了這一批糧食,白雨霽還派人送來了大量因戰亂而遷徙到了東波海的流民。
在秦政來到隱流之後不久,原腹地也是戰亂連連,首先是趙無極與慕容厚德,然後是龍霸天與慕容禮所屬。在這四面交戰的情況下,很多人的目光都不由得轉移到了東面,因爲此時此刻,東波海的富足已經天下盡知!最重要的是,東波海從來不會拒絕流氓,也不會見死不救,一般去往了東波海的人,怎麼着也能混一頓飯吃。這可留在一些軍閥的領地內當苦力作炮灰強多了!
而此時此刻,東陵北岸的地利便顯現了出來。因爲太過荒蕪,所以,東陵北岸一帶少有行軍,而且正好連接東西,足以那些流民安然無恙的抵達東波海。
本來,周通是有能力截取這一幫流民的,但這個時候,人口已經成爲了他的一個負擔,所以越是截取那些流民,他的壓力便會越大。當下,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越來越多的人涌向東波海。
起初,周通跟太白國的絕大部分人一樣,都以爲東波海很快會跟他們一樣,承受不住那麼大的人口壓力,但這終究只是他們的一廂情願而已,因爲東波海簡直像是一個饕餮,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所在,無論吞進去多少人,都沒有吐出來半個的意思。
他們想不通,不知道這究竟是爲什麼,難道東波海的錢糧都是從天掉下來的麼?這麼多的人,衣食住行,難道都不要錢的麼?
他們最想不通的,還是秦政,因爲他們已經將近一年沒有收到他的任何消息了,東波海現在像是與世隔絕了一般,不參與,也不攪合到任何的紛爭當,這實在是太不符秦政搞事的性格了。
君川陸陸續續迎來了數萬太白流民,氣象立刻不一樣了。
因爲是太白人,秦政給予了他們很大的優待,無論是住房還是田地,都好到了極點,雖然該有的勞役一樣不會少,但卻肯定要內陸好許多。畢竟現在的君川,秦政一家獨大,光是常備軍加起來有三萬之衆,預備役更是多達五萬,如此龐然大物,即便是回到了內陸,怕也會是一方諸侯,更不用說是在這地廣人稀的隱流了。
不過,因爲君川之強大目前知道的人還並不多,所以一些個不識趣的人終究還是冒出了頭來。好是原長風城所屬,又好南面的楓葉洞狼!
首先是長風城所屬,秦政這邊剛剛纔集結了五千隱流預備軍,準備拿他們練兵,長風城便陡然間跑來了一隊千人騎兵,向白元城席捲了過來。
他們行動如風,也不進城,只在秦政的新兵營地衝殺,殺完了人走,一時間當真是讓百里騰飛跟秦政憋屈到了極點。
“你不是說你們家最多也只有幾百匹馬麼?爲什麼突然間多出了一千多匹駿馬?爲什麼!”
一戰死去了數千新兵,秦政怒火燒的招來了長門靜雪,大喝道。他這樣無疑有遷怒之嫌,所以當即便嚇得長門靜雪委屈痛哭了起來。
而此時府裡所有人都知道秦政正在氣頭,所以也並沒有敢勸。
不過在秦政發着脾氣,長門靜雪啼哭不止的時候,又一個壞消息接踵而至了。
那是一個來自南面的隱流武士,算是一個使者,送過來的是一個盒子。秦政本以爲他是來獻寶的,但一打開盒子,一張臉便瞬間煞白到了極點。因爲盒子裡,裝的竟然是一個人頭!
“爹!爹——”
“怎麼會這樣……”
同樣看清秦政手裡的人頭,月華娜拉跟月華爾雅都是瞬間痛哭了出來!
不用說,這個人頭自然是櫻花大帝月華目無疑了!
楓葉狼洞不僅沒有歸降之意,竟然是直接殺死了月華目,還將他的人頭送了過來。
此時此刻,月華目的人頭已經高度的腐爛,而且因爲用了大量的鹽來防腐,所以有着一股很重的臘腥味。
“殺掉!”
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之,秦政衝着已經拔出了刀的護衛們揮了揮手,然後指了指那個使者。
聽到秦政居然要殺掉自己,那個隱流武士頓時慌了:“龍王殿下!兩軍交戰,不斬來使……”
“你給我閉嘴!你們也知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麼?那爲何月華目的人頭會出現在本王的手!本王錯了,戰爭,永遠都需要用殺戮來阻止,招安以及和談,只會讓你們懷疑本王平定鰻頭部州的決心!來人!敲戰鼓,備戰!”
氣得嘴脣發抖,秦政一茶杯砸在了那個隱流人的頭,然後咆哮着道。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失控了,他發現自己越是急於做成某事,半路便越是會殺出無數個程咬金跟攔路虎。
這段時間他本來已經準備好了要重用月華目了,但現在,他卻已經成爲了一個死人,這讓本無人可用的他越發的難受了起來。所以他決定,哪怕是要毀掉整個鰻頭部州,他都不能允許那些個蒼蠅鼠輩繼續留存!
很快,百里騰飛,八岐一戶,趙剛以及他們麾下的副將便陸陸續續的回到了臨淵城議事大廳。不只是他們,四大城區的城丞,城簿以及城維也都面帶忐忑的來到了議事大殿之內。
這是君川第一次真正意義的集體會議,人雖然不多,只有三十多個人,但卻都是整個君川地位最高的人,不過此時此刻,這些人全都是卑躬屈膝,戰戰兢兢,靜靜的站在大殿的兩側,等待着寶座之的秦政開口。
——氛圍,出的緊張。
“這個,是月華目的頭顱。月華目,你們可能沒有見過,但他的名號,你們應該有所耳聞。他是傳聞的櫻花大帝。此人拜在我的麾下已經兩年!他們還是我最寵愛的兩個侍女的父親!我本已準備重用於他,但他現在卻死在了賊人手,吾心甚痛!是以,本王已經決定,十日之後,一萬大軍壓進長風城,這一戰,我不要俘虜,凡是拿刀提棍,披甲束髮的,全部給我殺死!”
待人到齊之後,秦政便冷酷的開了口。
聽聞月華目已死,趙剛跟百里騰飛他們都是一驚,倒是八岐一戶,神色微微的閃動了一下:“龍王殿下請節哀,此仇我等必然會加倍討還!不過眼下娜拉以及爾雅兩位姑娘父親新喪,必定悲痛欲絕,不好再繼續伺候您,微臣有幾個妹妹,都是美貌聰慧的處子,或可以在兩位姑娘守孝期間,彌補一下她們的空缺!還請龍王殿下笑納!”
這八岐一戶算盤打得不可謂不精,但意圖也實在是太過明顯,所以一時間,大殿內的所有人都目光古怪的望向了他。
知道此人是假精明,有野心但是沒腦子,秦政也不好衝他發脾氣,當下微微一嘆,擺了擺手:“此事容後再說吧!我還沒有老到離不開人服侍的地步。趙將軍,我讓你訓練的龍王禁衛現在如何了?”
對於趙剛手下的那一批龍王禁衛,秦政多少還是有些期待的,因爲趙剛訓練那些人的標準遠遠的超出了秦政的原有規劃。拿跑步來說,秦政原先的要求是讓他們每日裡負重三十斤跑五千米,但到了趙剛手裡,卻是便成了負重五十斤跑一萬米!
這麼重的訓練量,如果是在前世,怕是早有不少的人撂挑子走人了。但秦政的那些忠誠的屬下,卻是硬生生的頂了下來。
整整一千人,都是當初跟隨着秦政離開了東波海的死忠,他們有着足夠的信仰,同時也知道被趕回東波海是一件多麼恥辱的事情,所以他們硬生生的堅持了下來。
——爲了自己的將來,也爲了自己家人們的未來!
“隨時可以一戰!不過您所說的聖衣鬼匠還只是作出了一個樣版,他們現在穿的還是厚重的鎧甲,可能不方便野戰突襲!”
恭敬的一抱拳,趙剛先是肯定的點了點頭,不過隨即便話鋒一轉說道。
“無妨!我也沒想讓他們攻城,不過是去南面殺一些人而已!明天,你讓他們去南面的楓林谷,我不管他們用什麼方法,一定要給我帶回五千個人頭,我不要女人跟孩子的人頭,我要男人的,最好是軍士的!讓我看看他們的能力!”
“是!微臣領命!”
知道這是一場無法避免的試練,趙剛轟然一禮,應承了下來。
在東波海,趙剛不會自稱“微臣”,但在隱流,秦政卻已經是一個王者,所以在稱呼,他也作出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