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雨霽真是有幸了。 !不知道先生如何稱呼?”
相於其他人的噁心,白雨霽要鎮定得多,還甜甜一笑,問道。
“先生談不,我是一個家丁而已。至於說稱呼,你叫我帥鍋好了。”
眯着眼睛擺了擺手,秦政表面謙虛,實則臭屁的道。
只不過,“帥”這個字白家人都知道,但後面再加個“鍋”,他們有些蒙圈了,所以實在是讀不懂秦政話裡的幽默意味。
“帥公子你好。方纔我聽你提到那個能夠讓人斷子絕孫的怪病,小妹有些好,這世真的有這種病麼?”
沒有過多的糾結於秦政的稱呼,白雨霽直截了當的問道。而隨着她的提問,其餘的白家人也是一臉關注的望向了秦政。對於白家人來說,現在最重要的還是這個問題,錢沒了還可以再賺,但如果這個問題不解決,他們白家將再沒有什麼希望可言。
“當然有。在下雖然淺薄,但也知道兩種之多。其一,是隻要受到輕微的創傷酒會流血不止的血友病!而另一種,則被稱爲杜氏肌體不良症。血友病還好說,患者只要保護得到,也不見得會夭折。但杜氏肌體不良——呵呵!”
神色微微一閃,秦政篤定的說到,不過講到了關鍵處,他卻是故意的一停,望着一衆白家人邪笑了一聲。
他這一賣關子,一衆白家人頓時嘴角齊齊的抽動了一下,有了一股想打人的衝動。
還好白雨霽較能忍,當下便拿起桌的茶壺,給秦政倒了一杯熱茶,然後追問道:“這杜氏肌體不良又是如何?”
“嘖嘖!好茶!這美女泡的茶是漢子泡的香!唉!說到這杜氏肌體不良啊,那可真是了不得!一旦患病,全身肌體便會出現不同程度的退化和萎縮。小孩長到了七歲左右,會徹底的喪失行走能力,而算熬過了這個階段,他們也會在二十多歲左右死於心肺無力。這可什麼毒藥和詛咒都要來的兇猛。”
先是一臉猥瑣的喝了一口茶,讚歎了一句,隨後秦政有些幸災樂禍的道。
這個世界的人對於人體結構以及肌肉這種東西瞭解的不多,所以秦政在說的時候儘量的弱化了這些詞彙。而白雨霽的注意力顯然也不在這面,所以聽他說完之後,直接便劈頭蓋臉的問了一句:“那這病有救嗎?”
從秦政的描述種,白雨霽已經確定了,那糾纏了白家幾代的詛咒,正是這所謂的杜氏肌體不良之症!
“救?那可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病,屬於先天不足,如何能救?不過——”
先是嗤笑了一聲,絕了白雨霽的希望,隨後,秦政便拉長了聲音道。又賣起了關子。
“不過什麼?”
正所謂關心則亂,眼看着到了最關鍵的地方,白雨霽再也掩藏不住內心的急切,捏着裙角追問道。
然而她越是着急,秦政反而越是慵懶了起來,而且這傢伙居然突然之間將話題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逆轉,直接蠻橫的轉到了契約之。
“不過——我們的契約似乎還沒有籤呢!”
說着,秦政一臉壞笑的從自己的袖口拿出了一張早準備好了的契約,放在了桌,然後便一邊啃着雞翅,一邊好整以暇半躺着望向了下手的那一衆白家人。
話題突然直接被打斷,回到了契約之,白雨霽以及一衆白家都是感到了一股窒息之感。白雨霽甚至可以對天發誓,她從來沒哪一刻是像現在這一刻一樣,這麼想要痛扁一個人過。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便在秦政好整以暇的目光,悲憤的拿起了桌的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按了手印。
“帥先生,現在咱們是不是可以繼續剛纔的話題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白雨霽便氣呼呼的道。還別說,那嬌蠻的樣子,看去還真是有些可愛和動人。
然而這時候,秦政卻是又裝起了傻,拿着契約,着篝火吹乾了面的墨水和硃砂,一臉詫異的問道:“剛纔的話題?什麼話題?”
“是您剛纔提到的,杜氏肌體不良症不能治癒的那個話題!”
知道秦政是故意的,但被人抓住了痛腳的白雨霽卻是萬萬不敢翻臉,所以只能咬着銀牙,強壓着怒火道。
只不過,秦政明顯已經不願意再說下去了,所以直接酒輕笑着,攤了攤手道:“哦!那個啊!沒了啊!我該說的都已經說過了啊!”
“閣下究竟是什麼意思?我們好話也說盡了,契約也簽了,你究竟還想怎麼樣?”
秦政如此的難纏,一個白家的年男人頓時惱怒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什麼什麼意思?你們來我嚴家,不是爲了談生意麼?現在生意談完了啊!難道說你們剛剛纔簽下契約,現在要反悔?”
面對白家人的怒火,秦政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同時,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道,說道最後,還假模假式的把契約抱在了懷裡,好像生怕被人搶走一樣!
“你——”
“夠了!”
那個年人還想再說什麼,但卻被白雨霽生生的打斷了,之後,白雨霽便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衝着秦政道,“帥先生!我爲之前的事情感到抱歉,但您剛纔提到的那些關於杜氏肌體不良症的信息對於我們白家真的很重要!所以還請您高擡貴手,給我們白家指條明路。”
白雨霽將一切都拉到了牌面,秦政終於是緩緩的收起了笑臉,輕輕的將那一紙契約放在了桌子之。
“你們想要我高擡貴手?但你們想沒有想過,我今天如果高擡了貴手,他日你們又會不會對我留手,對我嚴家留手?
是這個人其實也不算是什麼好人,但我絕對不會爲了一張配方去殺人,因爲我知道,配方再珍貴,那也有着一定的價值,但是人命,卻是無價的!
錢沒了,還可以再賺,家沒了,也還可以再建,但人死了,白小姐,您告訴我他該如何重生?”
說到最後的時候,秦政已經完完全全的板起了臉,眼更是佈滿了寒霜。
他這一問不只是爲嚴老爺,也是爲了小蘿蔔頭。
出生在和平繁榮的二十一世紀,他永遠也不能理解,爲什麼一條人命在這個世界會是這樣的廉價!他想不通!也接受不了!
而他這樣一個沉重的問題,也是讓白雨霽的臉色瞬間蒼白了起來。她捏了捏自己的手帕,許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而在此時,先前那個開了口的年男人卻是突然前了一步,用一把匕首抵住了自己的脖子,“既然人死不能復生,那償命好了!只要閣下能夠給句明白話,張某的這一條命歸你們嚴家了。”
這個張姓年男人很決絕,說着脖子之已經是出現了一絲血痕。而且見着他如此作爲,其他人,包括了白雨霽,都沒有阻止,只是紛紛露出了一抹悲慼和痛苦。
他們這些人雖然都不是白姓,但是母親卻都姓白,與白家乃是表親,所以從小被教育着要以白家爲尊,以商會的未來爲尊。此時此刻,無論換做是誰,他們都願意用自己的一命來給白家換取一個光芒的未來。
只不過,他們願意付出生命,那也要看秦政願不願意給他們機會。
“你們還是沒有懂我的意思。我要的,從來都不是死亡。你的生死,也根本不在我的眼裡。我畢生所求,不過是讓不該死的人能夠不死而已。”
秦政搖了搖頭,語氣冷漠的道。
“可是不該死的人已經死了!除了抵命,你還讓我們如何補償?”
耳邊瀰漫着秦政緩慢而有力的話語,白雨霽惱怒的道。
她感覺自己快要被秦政逼瘋了,這倒不是說她聽不懂秦政的話,事實她已經大致的讀懂了秦政的意思,但越是聽得明白,她卻又不禁越發的糊塗了起來。
秦政的問題其實像是一個怪圈,他不接受死亡的代價,並且不停的強調生命的可貴,但又想要白家爲嚴老爺的死付出代價,這讓白雨霽實在是有些看不懂。
“你聽說過農夫與狼的故事沒有?說的是一個農夫,有一天替牛解下犁套,牽着它去喝水。這時,有隻窮兇極惡的餓狼正出來覓食,看見那犁,聞到了一股牛的味道,於是乎便舔舐了起來。
開始它僅僅只舔舔那牛的犁套,覺得有牛肉味,後來便不知不覺地將脖子慢慢地伸了進去,而結果卻是再無法拔出來,所以只好拉着犁在田裡耕起田來。
農夫回來後,以爲狼改過自新,痛改了前非,於是乎解下了犁套,給了它自由!然而第二天,那隻狼卻是咬死了農夫和他家的牛!
你們白家其實像是那一隻狼,那一種怪病的解藥彷彿是那個犁套!你們從來都沒有真心的悔過過!所以你們也永遠不會懂得我的內心。”
一臉憐憫的衝着白雨霽搖了搖頭,秦政半嘲諷半嘆息的道。
他這樣的喻,頓時便讓白雨霽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這麼說,閣下是不肯明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