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你的人一直無法穿越海峽呢!難道咱們永遠不出手?還是說你想要等到明年?”
松下武的態度讓白靈峰有些氣憤,他陰沉着臉質問道。
他已經受夠了這種等待,他從沒有將秦政放在眼裡,他不覺得秦政依靠着他所剩下的那點資源能夠翻起什麼大浪,特別是在他餘威尚存的現在。
“白君!我既然已經答應了要幫你的忙,自然不會食言,況且有你坐鎮東波海城,對於我們也是非常的有利。你放心好了,只要大風一到,咱們會立即出手,到時他們一定毫無防範,也沒有絲毫反擊之力!你現在要做的只是時刻的關注着城內的情形而已!還有你的那些內應,也要讓他們做好準備,隨時替我們打開東波海城的大門。”
現在吃白靈峰的,住白靈峰的,松下武顯然也不想惹怒他,所以當下輕笑着道。
聽了這話,白靈峰原本緊皺的眉梢終於是舒緩了開來,隨後便將臉轉向了自己身旁一個腰胯鎖鏈鐵箱的異劍客:“莊孝存,最近那秦政可有什麼動作?”
“說起來,這傢伙也是有些門道的。他先是以漁防風之法狠狠的坑了城裡的大戶一筆,隨後便用一萬石的糧食收買起了底層百姓們的民心,而之後,更是趁機開始了招兵。只不過,現如今東波海城的百姓早被松下先生的部曲給打怕了,所以根本沒有多少人願意參軍,過朝不保夕的生活。他做了這麼多,最終也只是無用功而已。當然,他雖然沒用,但他身邊的那個流星劍客卻還是有些門道的。我幾次三番想要潛入城主府刺殺那廝都被他所察覺。還有那個大鬍子,一身刀法極爲霸道。若斯他與流星劍客聯手,我怕是撐不過三招!”
嘴角閃過一絲冷笑,鎖鏈劍客莊孝存緩緩的道。而說着這話的時候,他的眼已經是迸發出了一陣強烈的殺意。
他這一生雖然時有失敗,但卻從來沒有像今天只有感到無力過。特別是次差點葬身江,他對於秦政等人便已經心生怨恨,早生出了報仇的念頭。只不過李月白警惕性太強,百里騰飛又極爲剋制他的劍路,所以一時間,他拿秦政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哼!再強又如何,終究不過是兩個人而已。等到大風一起,我櫻花島兩千兒郎再加白君三千部曲從旁策應,我不信他還能翻了天了!”
莊孝存剛說完,松下武便一臉不以爲然的道。
他本身是一個武人,所以深切的知道大戰之個人勇武是多麼的無力,不要說他們現在加起來有五千精銳之師,哪怕只有幾百,也定然不是兩個所謂的武林高手所能應付!
只不過,他說的豪氣干雲,白靈峰卻是神色一閃的給他來了一個自我邊緣化。
“松下先生此話倒也有理。不過我的身份畢竟太過敏感,能不出手的話,我最好還是不要出手。否則,容易落下口實。”
“話不能這麼說。能早點解決掉那個新來的駙馬爺,對於你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獅子搏兔尚用全力,如果此事因爲白君的顧忌而出現了紕漏,可得不償失了!到時候,我櫻花島部衆大不了當一段時間的縮頭烏龜,但白君你,日子肯定要難過得多。所以,到時還請白君你收起你那多餘的顧忌,凡事以大局爲重!”
松下武明顯不愛聽這種逃避責任的話,更不願意被人當槍使,所以當下便冷冷一笑道。
聽出松下武話的威脅之意,白靈峰神色一閃,連忙輕笑着應承了下來,不過眼,卻是閃現出了一抹淡淡的輕蔑與殺意。
他雖然跟松下武合作了多年,但從頭到尾,他都只是把他當成是一個工具而已。和絕大部分太白國子民一樣,白靈峰天生瞧不起隱流以及皁海這些島國的化外之民。在他看來,這些連紙張都不會製造的國度,實在是沒有任何值得他去尊重的資格。
在那個年代,隱流以及皁海等國實在是太落後了。
首先是生產力,據去過隱流的商人稱,隱流直到現在都還是以人力耕種爲主,而且每畝地的糧食產量不足半石。這樣低下的生產力,也造成了他們糧食短缺的問題,所以在隱流,除了一些國士跟貴族,很多家庭每天都只吃兩頓。他們之所以要在腰間纏十幾圈的麻繩腰帶,起先也正是爲了應付飢餓,只不過久而久之,也成爲了一種傳統。
其次是政權方面了。別看現在東土之人都稱之爲國,但現在隱流,其實並沒有一個統一的政權。從某種意義講,隱流並不缺少國王和皇帝,因爲在那裡,隨隨便便的一個千人部族都敢自稱爲王,而那些擁有萬人之衆的城鎮,其統治者更是會妄自稱帝。
好松下武,在東波海城,他只是一個海盜,但在櫻花島,他卻是大名鼎鼎的櫻花大將軍,是櫻花大帝的最得力的臣子。
而這,也是白靈峰最看不起松下武的地方。
畢竟對於他來說,一個部曲不過兩千的大將軍,實在是太兒戲了一些。這麼點人,放在東土,也不過是一個校尉而已。
又是半個月一晃而過,第一批移栽過來的巨木已經是深深的紮根在了東波海城之內,而也是在這個時候,海的大風終於是颳了過來。而且根據秦政的感受,這一股大風至少也有七級之強!
這麼大的風,如果是在平時,肯定已經掀瓦倒屋了,但由於秦政已經早早的佈置好了防風,而且還教會了城裡的居民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條件進行加固,所以整個東波海城一時間倒也安然無恙。只不過即便如此,屋內的人也是沒有了任何出門的慾望,導致了整個城鎮空無一人的詭異情況。
不只是他們,連那些負責城池安全的衛兵,也是紛紛的躲在城樓裡偷起了懶,哪怕是秦政一再叮囑他們不可以玩忽職守,但他們卻依舊是被寒冷所打敗,將他的命令當成了耳旁風。
而他們的疏忽,也成功的讓他們自己丟掉了性命!
狂風驟雨,他們的呼喊聲直接便被淹沒在了呼呼的聲響之,想要逃走,更是被大風吹得連站立都難以做到。
不過,他們的死倒也並不是毫無價值!淒冷的狂風混合着海水的鹹溼味,終究是將一股明顯的血猩帶到了正在幫着一家漁民挽救倒塌的房子的武教頭蘇會明的鼻!
聞到這一股血腥味,蘇會明本能的繃緊了神經。因爲時至今日,海早已經沒有漁民打漁了,而沒有新鮮的魚蝦岸,又怎麼會有如此新鮮的血腥味傳來?而且還是從西北方向傳來!
幾乎是想也不想,他便大聲的衝着自己的幾個屬下喊了一句:“有敵情!備戰!”然後便挺着他那肥胖但卻矯健的身子,一路飛快的向着城主府跑了過去。一邊跑還一邊大叫着讓四周正躲在巷子裡避風躲雨的巡衛們做好迎戰準備。
如此大風大雨,秦政自然是不好安心休息的,所以當蘇會明來到城主府的時候,他正好在院裡觀雨聽風!
“啓稟城主!西北方向似有血腥味傳來,屬下懷疑城西或有敵襲!”
推開將要通報的衛兵,蘇會明蠻橫的來到了院之後便頂着大雨,抹了一把臉的雨水道。
這個胖子說得緊急,但臉卻是鎮定無,甚至還有這一絲興奮,不由得讓秦政刮目相看。不過,也是在他滿意的衝着蘇會明點了點頭,將要下令的時候,城南方向卻是響起了一陣穿風透雨的喊殺聲!
“什麼!?城南——”
原先只以爲是城西失守的蘇會明聽到這一陣喊殺,整個人頓時震驚到了極點,眼滿是不可思議。
“兵分兩路,還趁着這個時候來襲,擺明了是欺我無法及時收攏力量!蘇會明,你立刻讓人通知全城,讓所有活着的人向我城主府聚攏!他們的目標是我,不必管那些百姓!”
同樣臉色一變,秦政冷冷的道,而說完,他便又轉向了負責在白天保護他的莫浪:“去把百里叫醒,然後讓人通知李月白,讓他將城東的人也給我調回來。現在應該只有他們那邊的戰力是無損的,接下來的一場惡戰可靠他們了!”
“是!公子!”
知道時間刻不容緩,莫浪應了一聲便直接走向了後院,而此時蘇會明也是帶着人早早的離開了城主府,呼喝着聚攏起了人手。
只不過,無論是他們還是秦政,都沒有料到,當整個庭院裡只剩下秦政一人,一把尾部掛有一條細長鎖鏈的長劍便筆直的飛向了秦政的後心,狠狠的刺了過去——竟然是鎖鏈劍客莊孝存突然來襲!
這一場大風驟雨來得實在是太突然,而且有着城內應的掩護和報信,使得莊孝存恰到好處的躲過了李月白的耳目。
如果是別人,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攻擊,只怕早已經身首異處,但秦政,因爲已經是有了隨身身着鎖子甲的習慣,卻是保住了一命!不過饒是如此,他也是被劍端傳來的力量打的撲到在了地。
冰冷的雨水乍然臨身,秦政又驚又怒的回過了頭,不過之後便想也不想的一把抓住了那柄正要緩緩回撤的長劍,奮力的拉了一下。
若是平時,以秦政的力量,肯定是拉不動莊孝存的,但此時此刻,莊孝存身處屋頂,一面要頂着狂風,加瓦片之又是溼滑無,所以秦政一拉之下,他頓時踉蹌着被屋頂的漁所絆倒,然後從屋頂跌落在了地!
“來人!給我殺了這個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