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你當真是讓錢某大開眼界了。 將軍,既然事已至此,那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其實出賣您的那個人是我!
但天地爲證,錢某之所以這麼做,卻實在是爲了將軍您以及在場的諸位兄弟!
你們太無知了,根本不知道是在跟誰做對!你們知道嗎?這一次事情牽扯到的勢力一共有四股之多!而每一股勢力,都能輕而易舉的致你們於死地!
其實我們大可以當一個安靜的旁觀者的!可是秦公子——你真的不該出現在這裡!你以爲你能獲勝?
你錯了!通天商會隨隨便便拋出一個替死鬼,王國得捏鼻子認了,這事對於他們根本一點損傷都沒有!
今次過後,他們還可以籌劃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是第四次刺殺!而你,終究只是一個他們可以隨時按死的小人物!”
短暫的沉默之後,其一個將領苦笑着開了口,打破了僵硬的氛圍,緩緩的道。只不過說着說着,他的語氣卻是漸漸的激憤了起來。彷彿秦政纔是那個背叛之人一樣。
“李月白現在怎麼樣了?”
這個人秦政是有印象的,名叫錢鍾,一直以來都給人一種豪爽的感覺,秦政實在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是個內奸。不過這都已經不重要了,他現在最關心的還是李月白的死活。
“李月白?他了張大人的迷煙,已經落,雖然現在還活着,但也活不了多久了。我覺得你現在最應該關心的還是你自己,你知道你那首歌給通天商會以及其他的幾個勢力造成了多大的困擾麼?他們不會放過你的!今次不管三王子是生是死,你都活不過下個月!”
嗤笑了一聲,錢鍾嘲諷的道,似乎對於李月白這個人很不以爲然。
“話別說的太滿!紙終究是包不住火,你以爲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些幕後之人還能安坐?或許你已經殺死了牢裡的俘虜,但外面的人,你可殺不掉!現在你跟你那位張大人都已經落,等我救出了李月白,分分鐘能找到三王子!到時候我們在合力清除外面的雜碎,我倒要看看我七十二種酷刑能不能撬開那些殺手的嘴!你們既然要玩,老子跟你們玩一個大的!呵呵!要殺我?可以!但我會先弄死你們!”
聽到了錢鍾嘴裡的威脅,秦政冷笑着道。
如果是以前,他或許還會害怕,但現在小蘿蔔頭已經因他而死,他只覺得自己活着像是一個錯誤,所以他根本不再懼怕死亡。
“你——將軍!聽我一句勸吧!這事到這裡爲止了,剩下的事情你們不要插手了,交給帝都方面吧!這些麻煩事,咱們惹不起!”
秦政的強硬實在是讓錢鐘沒有想到,他冷哼了一聲,然後轉向了已經臉色鐵青的趙剛,繼續的勸道。
“把你嘴裡的毒藥吐出來!”
趙剛沒有多餘的話,只是生出了自己的手。他知道錢鍾敢於承認肯定是做好了去死的準備,但他不能允許他這麼死掉。
“將軍!您是想要我全家跟我一起殉葬麼?”
苦澀一笑,錢鍾悲傷的道。
他們跟下面的那些殺手不同,殺手事敗還可以遠走高飛,但他們如果不死的話,全家都會遭殃,所以之前他已經趁着衆仁不注意,服下了毒藥。
望見他那一副哀求的模樣,趙剛頓時咬緊了鋼牙,但卻也再說不出了一句逼迫的話。
只不過,在此時,秦政卻是一臉嘲諷的開了口,說出了一句令得錢鍾臉色大變的話。
“蠢貨!你以爲你死了你家人安全了?雖然說死人不會說話,但他們怎麼確定你沒有將他們的秘密告訴過你的家人?你一個二五仔,又有什麼信用可言?他們那麼心狠手辣,憑什麼不將危險扼殺在萌芽之?”
“你……你什麼意思?”
錢鍾終於是失去了原有的鎮定,慌張的道。
“什麼意思?意思是你活着,你背後之人才不敢輕舉妄動,你的這幫子好兄弟纔有時間幫你把家眷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懂了沒有?”
秦政諷刺的道。
他現在已經看出來了,這裡擺明了他一個惡人,連趙剛,似乎都還在顧念着舊情,不願意對錢鐘太過逼迫,所以他這個惡人也不打算當下去了。
反正除了錢鍾以外,他們還有一個張大人可以慢慢炮製。
“不錯!錢鍾,你不願意招供不要緊,反正還有一個張風澤。但你現在可千萬別自尋短見,現在城裡的事情外面想要知道也不容易,我們大可將事情壓一壓,等確保你的家人到了安全的地方,咱們再來商量要不要將你們背後之人給揪出來!”
秦政都這樣說了,趙剛也不再掩飾自己的想法了,直接黑着臉勸道。
“多謝將軍!多謝秦公子!錢某愧對你們,但錢某之前所說句句肺腑。所以此事過後,還請直接將我押送回京,之後的事情你們不要再插手了……”
眼閃過了一絲感動,錢鍾對着趙剛跟秦政深深的鞠了一躬,只不過嘴卻依舊沒有半點鬆懈。
“你也別搞的這麼大義凜然的,放過你也只是覺得你太蠢,知道的肯定不多而已。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趙剛!那個什麼張風澤究竟是誰?又住在哪裡?”
受不了他們這樣的氣氛,秦政極爲不爽的衝着趙剛道。這一次連“大人”都省了,是直呼其名。
“張風澤是景陽城城丞,專職行政事務,與專職財務的城簿以及專司治安的城維並稱城主府三司,算得是我之下的二把手。”
知道秦政是因爲自己要放過錢鍾之事而生氣,趙剛放低了姿態解釋道。
“城丞?這麼說咱們張貼的告示也都是出自他的手咯?難怪了!現在去抓他應該是沒有問題吧?”
點了點頭,秦政露出了一抹恍然,然後問道。
“沒有問題!咱們現在去吧!那個流星劍客也算是一個後起之秀,這麼死掉也怪可惜的!”
對於這個,趙剛自然是沒有半點異議。讓人將錢鍾帶下去之後便做了個請字,領着衆人浩浩蕩蕩的開向了張風澤的府邸。
只不過無論是他也好,還是那些跟在他後面的官員也罷,都沒有注意到故意落後了他們半步的秦政的一個細微的舉動。
——在經過守衛在門口的一個趙剛的親衛的時候,秦政衝着他耳語了一句。隨後,那個親衛便帶着一臉的愕然和忐忑,消失在了他們的身後。
趙剛帶着一大幫子武官洶涌而來,張風澤雖然內心忐忑,但卻還是極爲鎮定的出了門來迎接。
只不過,趙剛顯然是已經爲錢鐘的事情動了真火,二話不說的讓人將他給綁了。
他如此野蠻的舉動,直接把張風澤給嚇着了,不過嘴硬的張風澤還是在那裡大呼着冤枉,並且一個勁的痛罵趙剛濫用職權,說他沒有權利在無憑無據的情況下逮捕正四品官員。
然而,他的嘴硬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爲很快,趙剛的手下便在他家的地牢找到了半死不活的李月白!
這一次見到李月白,他可沒有以前那麼瀟灑了,不禁渾身是傷,連小指頭都給切去了一根!這也是秦政他們來得及時,要再晚幾天,沒準手腳都要被人割了。
“喂!使劍的,你死了沒有?”
走到了被人架着的李月白麪前,秦政幸災樂禍的道。
小蘿蔔頭的死讓他整個人都陰暗了下來,他恨李月白,恨百里騰飛,更恨慕容樂。雖然他現在表面是跟他統一戰線,但這卻並不妨礙他深切的痛恨着這些人。
如果不是他們,他跟小蘿蔔頭也不會被捲入這件事情了,而小蘿蔔頭也不會被人活活打死了。
他覺得這些人都該死!
很怪,面對秦政嘲諷的口吻,李月白居然並沒有生氣,反而是低着頭,用一股微不可查的聲音說了一句,“對不起。我沒能救下他……”
他的聲音很輕,但聽在秦政的耳卻彷彿是晴天霹靂。一股滔天怒火瞬間席捲了他的全身!
很明顯,李月白口的那個“他”,是小蘿蔔頭!
“那時候你在!?你不是自詡流星劍客麼?爲什麼連個小孩都救不了?你這個廢物!”
面色猙獰的咆哮着,秦政一腳便將重傷的李月白踹倒在了地,而他這樣的動作,也是驚動了所有人,使得衆人都是投來了一抹異樣的目光。
他們實在是搞不清楚,秦政爲什麼會突然之間如此的暴怒,他們更加看不懂的是,明明受傷的是李月白,但最終跪在地痛哭了起來的卻反而是秦政。
秦政哭的很傷心,他已經努力的在壓制自己的情感了,但當李月白告訴他小蘿蔔頭死的時候他也在場時,他還是忍不住爆發了出來。
他表面是在罵李月白廢物,但事實,他又何嘗不是在說自己是個廢物?
望着悲慟不已的秦政,李月白擺脫了幾個士兵的攙扶,踉蹌着站了起來,走了過去。
“我確實是個廢物!但我今天以此指起誓,只要我李月白一天不死,必殺盡此事所有幕後之人!”
說着,李月白一口咬掉了自己的食指!露出森森白骨的同時,那一注熱血也是灑了他自己以及秦政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