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都給我岸!”
船舶被控制住,不能走也無法反擊,皁海的將領終於是有了反應,連忙叫喊了起來。!
他才一開口,躲在舷盾後面觀察全局的秦政便注意到了他。他甚至沒有說話,另一條船的百里騰飛便衝着他點了點頭,然後帶了面罩,跟蔣崢嶸一起神魔一樣的跳下了大船,落到了皁海人的船舶裡面。
“所有人,放鉤索,殺光他們!”
百里騰飛他們前去了斬首,秦政自然也不能讓他們孤立無援,所以同樣下達了進攻命令。
對於他們這些裁決者來說,一個命令其實並不難,但對於在場的戰士,這卻可能是他們此生收到的最後一個命令。
但龍王軍沒有遲疑!他們很多人的家人都在岸,而且他們知道,算他們戰死,秦政也會照顧好他們的家人,所以他們無所畏懼!
他們要守護他們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也要爲他們的家人開創出一個更美好的未來!他們不求這裡能夠像東波海一樣,只要龍王能夠給予他們東波海人一半的待遇,他們很滿足了!所以這一戰,他們要讓龍王見到他們的力量跟決心。
他們沒有想過自己會輸,因爲輸了,代表着他們不配生活在龍宮治下!
帶着一股強烈的榮譽感跟使命感,龍王軍氣勢洶洶的衝向了皁海人的船舶!刀劍喑啞,慘叫呻吟,在這一刻交織在了整個戰場,每一個人都在爲了活着而奮戰!
而不得不說,勢均力敵的戰鬥,氣勢起到了決定性作用。侵略方的戰鬥意志永遠也沒有防守方來的堅定,所以當秦政的龍王軍追着皁海人了碼頭,配合着岸的城衛軍將那一萬多的皁海人衝散,那些皁海人頓時失去了奮戰的勇氣。
先前那個從船岸的皁海將領見到大軍被衝散,頓時向着不遠之處的官大叫了起來:“將軍!大軍分散,對我等不利!還請鳴鼓收攏大軍,再做計較!”
“鼓手何在,鳴鼓收兵,集體北側!”
聽見那名將領的呼喊,他的官終於是驚醒,隨後連忙大叫了起來。聽見他們的大叫,再見到一個鼓手開始擊鼓,蔣崢嶸雖然不懂皁海語但卻已明白了他們的意圖,當下他便一提槍然後學着趙剛當初的模樣投擲了出去!
烏黑的鐵槍彷彿是一道黑色的閃電,只一下便貫穿了那名鼓手的頭顱。不過,也正是因爲這一擊,蔣崢嶸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見他沒了兵器,先前那位將領頓時面色猙獰的衝了過來,一把長刀劃過幾個龍王軍的同時,也是化爲了一抹烏光,斬向了蔣崢嶸的頸部!
“死(皁海語)!”
“想太多!”
眼見着對面的皁海將領衝了過來,想要殺死自己,蔣崢嶸冷冷的笑了,只一捏手的機栝,三道鋒利的便從他的右臂浮現了出來,擋住了他的長刀!
爾後,蔣崢嶸更是一擡左臂,衝着那人的眉心射出了一根漆黑的箭矢!
那個皁海將領反應極快,直接一個仰頭,想要避開這一箭,但他跟蔣崢嶸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所以這一箭最終還是穿過了他的鼻子並且劃破了他的眼球!
“啊!我的眼睛(皁海語)!”
眼球受創,那個將領頓時發出了一聲慘叫。而此時,身邊有一個龍王禁衛也是趕了過來,想要殺死他,但卻是被蔣崢嶸給攔住了。
“此人有些門道,留給龍王處置,帶下去!”
而也是在蔣崢嶸讓人將那個將領靠着拖走之時,百里騰飛也是踩着沿路敵我兩方士兵的身體從天而降來到了之前那個下令的官面前,然後一刀斬掉了他的頭顱。
那個官到死,臉都凝固着一股濃濃的愕然……
主將被殺,副將被擒,皁海一方頓時大亂,不多時便死的死,逃的逃,而一些逃不掉的,則是放下了武器紛紛投降了起來。
讓屬下們繳出了那些降軍武器,蔣崢嶸便從船牽了從沈雲龍那裡弄來的矮腳馬,開始了追殺。
這些馬都是秦政一次從沈雲龍那裡弄來的,當初沈雲龍忘記了收回,而秦政也是裝了個傻,所以現在這些馬匹已經是歸秦政所有。
現在秦政身在隱流,沈雲龍算是想起這茬來,慕容嫣然也肯定會以秦政不在爲由敷衍於他,所以沈雲龍只要不傻,不會再提這事。
在蔣崢嶸去追殺那些皁海殘部的時候,長門靜雪等臨淵城所屬則是紛紛匯聚在了碼頭,迎接起了秦政大駕。
踩着一條條跳板跟屍體,笨拙的爬碼頭,望着身前黑壓壓的人羣,秦政真可謂是百感交集。這是頭一次,秦政以公正的目光去看待這些隱流人,包括八岐一戶,包括柳田直樹,也包括那些拿着鋤頭跟木棍的拼命以及戴着鎖鏈的奴隸。
再回身看了看被屍體跟各種漂浮物覆蓋的嚴嚴實實的海面,秦政不禁百感交集:“你們做得很好,你們用你們的血,向我證明了你們的堅強與勇氣。從今天起,在場的所有奴隸將獲得平民戶籍,所有平民,則免稅一年!至於那些還縮在城裡的膽小鬼,不管他們是太白人還是隱流人,從今日起由三十稅一改爲十稅一!他們不配享受我龍宮如此的優待!靜雪,一會你讓人做好登基!”
“是!王!”
聽見秦政的裁決,長門靜雪不禁露出了一抹喜色,因爲她知道,從今天開始,秦政再也不會帶着有色目光來看待她的隱流同胞了。而這一次挺身而出的人,更將會成爲他們臨淵城最堅實的基礎!
最重要的是,這次挺身而出的人可並不少,而是有着萬人之衆,雖然很多人都只是躲在守衛軍的後面幫忙,但增加的氣勢卻不是一點半點,不然皁海整整兩萬大軍也不會連繼續戰鬥的勇氣都沒有了。
“多謝王!龍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多謝王!龍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些跪在地的百姓以及奴隸也是大喜,都是紛紛的呼喊了起來。聲音直震天穹,傳得老遠。
“好了!都去登記吧!這是你們用命掙來的,不用謝我!八岐一戶,你從部旅分一千人給柳田直樹,讓他去奴隸營取一些奴隸將屍體清理一下,不要扔到海里,去南面挖個坑埋掉。其他人,跟我回龍宮。”
這時候不是歡呼的時候,秦政只能雙手虛擡止住了衆人,然後便神色閃動的掃了柳田直樹跟八岐一戶一眼道。
陡然間聽到這個命令,柳田直樹幾乎以爲自己聽錯了,而隨後則是露出了一抹大喜:“多謝王提攜!柳田日後定當肝腦塗地,以報大恩。”
說着,柳田直樹便興奮的跪在了地,嗑起了頭。只不過,欣喜若狂的他卻是沒有注意到,秦政他們早已經走遠。
“好了!起來吧!龍王殿下已經走了,聽不到你的美言了。”
神色戲謔的拍了拍柳田直樹的肩膀,渾身浸血的八岐一戶輕蔑的道。
“我的忠心,發乎內心,聞於天地。龍王聽不聽得到並無關緊要。”
緩緩的站了起來,柳田直樹針鋒相對的道。
他從來都看不起八岐一戶,因爲在他看來,這個傢伙其實只是一個賣妹求榮的佞臣,如果不是靠着他的兩個妹妹,他怕是還坐不今天這個位置,也得不到龍王賜下的哪件鎖甲,更不可在這場關鍵的大戰展現出如此的威風。
“哼!忠心不是靠嘴說的,是靠行動來證明的。這一次算你機靈,在關鍵時刻懸崖勒馬,沒有逃走,站對了隊伍,不過你要是以爲靠着一些小聰明能東山再起,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你得知道,如果我想,隨時可以將你賄賂城西衛士的事情告訴王,我想,他一定會很好你爲何要買通那些衛士!”
柳田直樹看不起八岐一戶,八岐一戶其實也看不起柳田直樹。因爲他太瞭解這廝了,在龍王號角響起之前,這廝早已經做好了逃走的準備,這一點八岐一戶的屬下是看得明明白白,根本不容狡辯。所以這傢伙剛剛的勇猛,有八成都是裝出來的,而他的忠心,自然也要大打折扣。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在龍王號角響起之前,你不也一個勁的慫恿着王妃娘娘棄城西撤麼?大家都是因爲知道龍王軍的軍威,所以才選擇了留下奮戰,所以誰也不用說誰!你若真的看我不順眼,大可去龍王那裡說我的不是!你看我柳田直樹會不會怕你!”
痛腳被抓住,柳田直樹頓時大怒,壓低了聲音貼着八岐一戶的臉道。
而也是在這二人針鋒相對的時候,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斷了他們,隨後,一個頭戴猙獰面具的龍王禁衛便氣勢洶洶的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那人先是打量了一下柳田直樹,然後又望了望八岐一戶,最後便一言不發的驅馬前往了碼頭邊,從地擰起了一個捂着左眼的皁海軍官扔到了馬背之,向着城內疾馳了過去。
此人不用說,正是蔣崢嶸無疑,他也是聽見了八岐一戶跟柳田直樹的爭吵才趕了過來。而他雖然沒有說一句話,但卻是將八岐一戶跟柳田直樹給嚇了個亡魂皆冒。
龍王禁衛天生便自帶着一股壓迫感,渾身浴血的龍王禁衛更是會讓人止不住的生出窒息之感,特別是當他們透過猙獰的面孔望向他人的時候。蔣崢嶸身爲龍王禁衛的統領,其一身的氣勢更不用說了。不說柳田直樹,算是八岐一戶,在沒有秦政當面的情況下,也是很不願意面對這羣人。因爲龍王禁衛乃是秦政死忠的死忠,有着先斬後奏的權利。如果哪一天八岐一戶真的被一個龍王禁衛給殺了,而且還是誤殺,那也只能怪他自己倒黴,那個龍王禁衛除了會挨一頓板子以外,絕對不會有任何危險……
其實除了龍王禁衛,秦政身邊那十八個親衛也不是好惹的。那些傢伙都是在龍王禁衛呆過,又去暗軍磨練了一段時間的,平時沉默寡言到了極點,基本不說話,但只要開口,可定有人要死。
這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情,因爲八岐一戶再怎麼說也是一個城衛大將。但這卻是再真不過的事實。作爲整個龍宮的主宰,凡是跟他的安危掛鉤的存在,都必須是特權階級,哪怕他只是一個小兵。這不是由制度決定,而是由時代需要所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