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太醫如是說,其他的御醫也都是紛紛的附和了起來。
“是啊是啊!有藥的話得趕緊用,如果遲了,怕是沒用了……”
“微臣也覺得寧太醫所言極是!”
這些太醫如此的識趣,流螢王后跟慕容詩自然是滿意無。
“既然寧太醫這麼說了,興宇,你趕緊將東波海獻來的靈藥拿出來吧!只要能救了陛下,你當屬首功!”
在衝着寧太醫露出了一抹讚賞的神色之後,流螢王后便衝着慕容詩道。
“能夠救得父王,乃是孩兒的榮幸。母后稍等,孩兒這去取藥!”
邪邪一笑,秦政掃視了一下四周木頭一樣的太白衛,然後便緩緩的退了出去。
太白國的王城,是不準太白衛以外的部旅進入的,而太白衛,都是國王的死士,從小被洗腦,無條件的忠於王國,忠於陛下,這是慕容天澤作爲當權者的一種自我保障,也是王權的一衆象徵。正是因爲如此,慕容詩跟念流螢纔會這樣的小心以及謹慎,不肯留下任何的話柄。
取一瓶早準備好了的藥,自然是花不了很多時間,所以沒過多久,慕容詩便又回到了養心大殿之內:“母后!孩兒手拙,這藥,我看還是由您來喂吧!”
進了大殿之後,慕容詩便神色閃動的將那瓶藥恭敬的呈到了念流螢的面前。慕容樂這個大皇兄非常的聰明,他雖然選擇了暫時與流螢王后合作,但卻依舊是防範着她。
知道慕容詩是在逼自己表態,念流螢的俏臉之閃過了一絲惱怒,不過隨後,她便又溫婉的笑了:“興宇你身爲王國未來的希望,確實不宜嘲弄這些瑣事!也罷!讓本宮來吧!”
說完,流螢王后便小心的接過了藥,然後神色閃動的打開了藥瓶,倒進了一隻象牙玉杯之,緩慢而溫柔的倒進了慕容天澤的嘴裡。
她的動作很輕,而且一邊給慕容天澤喂藥,她還輕輕的**着他那蒼白的頭髮,彷彿是一個溫柔的母親在凝望自己病重的孩兒,而也正因爲如此,在場包括慕容詩在內的所有人,都是止不住脊背生寒了起來,隨後心便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個詞彙——蛇蠍美人!
本來,按照正常的程序,給皇帝的藥是要先給御醫查驗,然後再讓內侍試毒的,但今天,慕容詩跟流螢王后這兩個京都位分最高的人統一了意見,一些個下人,自然也不會多管閒事了。而那些太白衛,其實跟一些機器人沒什麼區別,你只要不是擺明了車馬要殺慕容天澤,他,他們也不會多事。畢竟驗藥跟驗毒都不是他們的責任,他們不可能越俎代庖的提出驗毒以及驗藥。
慕容詩的藥肯定不會是什麼急性毒藥,所以慕容天澤在服藥之後,並沒有什麼劇烈的反應,反而是沉沉的睡去了。
慕容天澤平靜的入睡了,流螢王后跟慕容詩爲了避嫌,自然是紛紛離開了大殿,於是乎,整個大殿便只剩下了一堆滿臉焦慮以及忐忑的御醫以及一羣目光呆滯的太白衛。
共同的目的已經達成,慕容詩自然也跟流螢王后分道揚鑣了。幾乎是同一時間,二人都是叫來了自己的心腹,商量起了後續事宜。
慕容詩的心腹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少年,看着也十六歲的樣子,但慕容詩卻對之相當的信任。一回到自己的宮殿便興奮的讓人將之請了過來,然後將慕容天澤將死的消息告訴了他。
“風魂,現在大勢已成,你說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咱們要不要直接對流螢那個騷貨下手?這女人最近藉着兒子的名頭,不停地拉幫結派,明顯所圖不小!”
在告知了心腹少年自己今日所爲之後,慕容詩便意氣風發的問道,而從他的話語看來,他所認爲的最大敵人居然並不是最有可能在慕容天澤死後繼承大統的慕容樂,而是才僅僅一週歲的慕容棋以及他的母親念流螢。
不過看着慕容詩似乎對念流螢怨念極深的樣子,那個名叫風魂的少年,卻是神色一閃的笑了起來,搖了搖頭。
“這些且先不急,你現在的首要任務還是除掉慕容樂以及秦政,這兩人一死,那才真是大局已定!到了那時,慕容棋少不更事,念流螢又只是一介女流,這攝政王的位置,你纔可以坐的名正言順!而一旦你坐穩了這個位置,有着城內兩萬太白衛外加京都十萬御林軍在手,怎麼揉捏他們這一對孤兒寡母,也是你一言斷之了。”
“嗯!你說的對,那念流螢雖然可惡,但現在確實還不是對付她的時候。不過父王不死,我現在還指揮不動那些太白衛,想要在王城內對不憂下手又實在是太難。”
點了點頭,慕容詩的眼閃過了一絲激動的火光,然後恰好到處的流露出了一抹爲難。
他的府內雖然也有十幾個隨身侍衛,但慕容樂那邊也不是孤家寡人,最主要的是,當年慕容天澤送給慕容樂的四個太白衛現在都還在他那裡,如果真的打起來,怕是根本無法在段時間內結束戰鬥,至於說刺殺,那更是想都不用想了,因爲整個王城,除了禁苑以外,到處都有着太白衛以及內侍官的身影,一個不好,他可能會滿盤皆輸!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反正秦政現在還不知情,也不急於一時。咱們只要密切的關注一下他的動向可以了。另外,現在急於殺死慕容樂的,可不僅僅是咱們!對於念流螢來說,您覺得誰纔是第一威脅?是不幸失去了生育能力的您?還是身體健全的慕容樂?”
看着慕容詩一臉的爲難,那個名叫風魂的的少年也是無奈的攤了攤手,不過隨後,便又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
如果是其他人,敢在他面前提及“生育能力”這種敏感話題,慕容詩肯定會勃然大怒,但面對這個叫做風魂的少年,他卻出的沒有生氣,反而是眼神明亮的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念流螢那賤人,從來沒有將我放在眼裡過,這次正好讓他去跟不憂對咬,我只坐收漁利!”
而心裡有了打算,慕容詩的心情也是輕鬆了許多,然後跟那個風魂拉起了家常。
而也是在他們閒聊之際,身處於禁苑的念流螢也是叫來了自己的心腹,在一間密室裡開始了詳談。
能夠進入禁苑的,自然不會是男人,而事實,潛伏在流螢王后身邊的這位,還是秦政的一個老熟人——李翎羽!
這個惡毒的女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進入的宮闈,還成爲了四王子慕容棋的侍女,而且看樣子,念流螢對她是相當的看重,連問計,也是與之相對而坐,絲毫沒有擺王后的架子。而她們商議的,也正是如何才能在慕容天澤死掉之前除去慕容樂。
這倒不是念流螢心急,實在是慕容樂現如今呼聲太高,而且她很懷疑慕容天澤是不是早定好了遺詔,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她想要靠着陷害秦政來啦慕容樂下水怕是會適得其反。
畢竟慕容樂與秦政的關係知道的人並不多,她很難強行將慕容天澤的死扣在慕容樂的頭。而一旦那一份遺詔真的存在,那些頑固的大臣直接擁立他登基,那她這些年的佈置可全廢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現在所要面對的敵人不止慕容樂一個,那個慕容詩,也是他的一個心腹大患!雖然說此人已經因爲身體的關係,被所有人自繼承序列刪除,但慕容天澤卻是在病重期間將大權交到了他的手,這樣一來,事情有些複雜了。她不清楚慕容詩與慕容樂現在究竟是一個怎樣的關係,如果他們是聯合的,那麼他還真沒有多大的勝算。
“娘娘!現在不是殺慕容樂的時候。因爲現在全天下,有資格繼承王位也只有慕容樂與棋公子,如果咱們動手,無論有沒有證據,其他人都會理所當然的將懷疑的目標鎖定在咱們的身。那樣一來,對棋公子會非常的不利。”
看出了流螢王后的急躁,李翎羽直接鄭重的勸說道。
而聽了這話,念流螢卻是抿了抿脣,露出了一抹不甘:“可是,如果現在不出手,老傢伙又真的有遺詔留存,咱們豈不是滿盤皆輸?”
“這得看咱們明天怎麼操作了!秦政這廝肯定是必須死的,但在殺死他之前,我們還需要榨乾他的最後一絲價值!您也知道,慕容樂與他關係莫逆,到時候咱們要殺秦政,慕容樂必然會拼命阻攔,如此一來,算不能此認定了他是秦政的幫兇,也能定他一個包庇叛逆之罪!一個連殺父仇人都要包庇的人,又有什麼資格繼承大統?到時候咱們甚至可以聲稱此封遺詔有假,否定它的權威!”
自信的一笑,李翎羽接着安撫念流螢道。
此話正是說進了念流螢的心裡,所以她不禁長長的鬆了口氣,然後一臉慈愛的望向了自己才僅僅一歲的麟兒。
她跟所有人一樣,總喜歡給自己的野心尋求借口,她覺得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自己的棋兒,但實際,真正驅使她走到這一步的,只是她那一股濃濃的權力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