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告訴我,既然我的道有違天道,那什麼樣的道才合乎天道?難道像周通一樣強徵暴斂是天道?還是說像你一樣用化學試劑強行開山?你知不知道,在用那些藥水開山的時候,一些重金屬元素便會順着地下水亦或者土壤蔓延開來?這些東西不管是對植物也好,還是對動物,都有着極大的危害。 到時候東陵赤地千里,滿目餓殍與病患,你又如何履行你的天道?”
想不到傳說的高人竟然是一個迂腐的道士,秦政不禁有些愕然,但隨即,便冷笑着道。
他平生最恨的是這種打着正義的幌子卻行不義之舉的人。這種人純粹的惡人還可恨。因爲夠虛僞。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東陵算赤地千里,那也是你的錯,是你讓人淹了東陵,不是我!至於說我的天道,貧道輔助明君平定亂世,是在行天道。周通身負王者龍氣,合該橫掃天下,此乃天意使然,你強行逆天,將來必遭天譴!”
公羊羽自然是不懂得什麼叫做重金屬元素的,所以對於秦政的說辭很是不以爲然,甚至很露出了一抹嘲諷。
不過,他說得正義凜然,周通卻是尷尬到了極點。
這其實也是周通不怎麼喜歡公羊羽的原因,這人能力是不小,但腦子好像有些問題,開口閉口是什麼天道跟天意,還喜歡憑面相斷忠奸,之前甚至還當着一衆臣子的面說林在野是一個奸邪之人,專行叛逆不仁之舉,差點沒把他氣死。
“好一句身負王者龍氣!我問你,你是怎麼看出他有王者龍氣的?”
秦政身邊的人都是輕笑了起來,秦政也是蹲下了身子,起了玩笑之心。
“自然是測出來的!你以爲我是裝神弄鬼的神棍麼?當日面見周通之後,我觀他氣宇不凡,便用祖傳‘顯聖靈符’貼在了他的大帳之內。當夜,除我之外,便再無外人進入他的大帳,而翌日一早,我便取回了靈符,發現了靈符已經變色,這便是最好的證明!秦政,天道淼淼,天威難測,你可以逞一時之威,但將來終會受天地反制。你現在放掉周通,然後歸順於他,順應天意,或許還有的救,否則,將來必定被打入地獄,永受烈陽焚身之苦!”
公羊羽也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完全聽不出秦政的嘲諷,反而是極其認真的頂了回去。
這一下,白雨霽等女終於是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連慕容嫣然,也是沒能忍住,俏紅着臉,捂住了肚子。
“這應該是他所說的祖傳的‘顯聖靈符’。”
帶着一絲輕笑,嚴兵將一個紫檀木長盒子放在了秦政的桌。不得不說,嚴兵確實是一個細心之人,之前看出了這個公羊羽不一般,所以將他的東西都另外收了起來。
打開盒子,看見裡面有一張寫着幾道莫名符的紫色符紙,秦政不禁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然後將之用一支鑷子捻了起來:“是這個麼?”
“你小心點!這是最後一張顯聖符,弄壞了沒了。”
見秦政居然用兩頭帶尖的怪工具去夾自己祖傳的靈符,公羊羽的臉閃過了一絲肉疼。
“你果然是個傻子!還顯聖靈符?真是笑死我了。娜拉,取點醋跟石灰水來!”
望着一臉肉疼的公羊羽,秦政嗅了嗅手的符紙,然後戲謔的笑了:“今天,我給你表演一個把戲。”
聽了這話,公羊羽不禁驚疑無,不知道他要耍什麼把戲。不過很快,他的這一份疑惑便解散了開來,因爲很快娜拉便端着一碗醋以及石灰石走了進來。爾後,秦政便在他不可思議的目光將那張寶貴的符紙撕成了碎片。
“秦政!你不得好死!”
祖傳符篆被撕毀,公羊羽頓時氣急敗壞的大呼了起來。
“次,你貼在周通大帳內的那張靈符,是變成了紅色吧?”
見他及其敗壞,秦政笑的更加戲謔了。
“你……你怎麼知道?”
公羊羽陡然愣住了,其他人也都好的望向了秦政,等待起了他的解釋。
“我怎麼知道?因爲我是神啊!而且我告訴你,你這張紙不僅可以變成紅色,還能變成藍色。”
說着,秦政便當着衆人的面,將兩張靈符的碎片分別沾染了一點醋以及石灰水。
頓時,跡出現了,接觸醋水的那一張緩緩的變成了紅色,而接觸石灰水的那一張,則是變成了藍色。
“現在,我也是王者了。那你說我跟周通,誰纔是真正的王者?”
做完這一切之後,秦政便邪笑着將兩張變了色的符紙碎片扔到了公羊羽的面前。
“相公!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看着秦政變了這樣一個戲法,所有人都震驚到了極點,而求知慾極強的賈心,更是直接詢問了起來。
她實在是想不通,醋水以及石灰石都是娜拉取來的清水,澄淨無,爲什麼那張紫色碎片接觸到它們之後會發生變色。
然而,秦政卻並沒有第一時間解開她的疑惑,而是再次用鑷子從公羊羽手捻起了那張變紅了的靈符碎片,然後緩緩的放進了石灰石之。下一刻,跡再次出現了,原本紅色的碎片又緩緩的恢復了紫色,然後漸漸的變爲藍色。
“這——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妖法!你這是妖法!”
目睹着這一切,公羊羽頓時崩潰了,大叫了起來。他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因爲秦政這是在顛覆他的信仰。
“哦!你讓他變紅是仙法,我讓他變紅再變藍是妖法?自欺欺人也該有個限度。難道你們九山十二島的人,都是這樣自以爲是的廢物麼?”
冷冷一笑,秦政神色微閃了起來。
他這話頓時讓百里騰飛跟羅天良心頭一陣,然後臉色古怪的望向了公羊羽,而公羊羽,則是更加的震撼了起來,同樣豁然擡起了頭,望向了秦政。
“你——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公羊羽越來越看不懂眼前這個少年了,他貴不可言,而且足智多謀,最重要的是,他總給人一種無所不知的邪魅感。
“我當然不知道,但你剛剛承認了。”
一臉無辜的攤了攤手,秦政無奈的道。他本來是猜的,並沒什麼根據。
公羊羽頓時像吃了一隻蒼蠅一樣,噎在了那裡。
“想不想知道剛剛那個戲法的奧秘?你給我殺了周通,我可以告訴你。”
再次輕笑了一下,秦政做了下來,然後突然的道。
他這話頓時讓周通一愣,有些不可思議的擡起了頭,滿腦門都是“excuse me?”。這真是禍從天來,讓他措手不及。
“你休想!我公羊羽一心追尋天道,絕不學習你那外道魔法!”
公羊羽反應極其激烈,直接義正言辭的頂了回去。那模樣,好像秦政是什麼煉世的魔王一樣!
“你不想學,我偏要告訴你。其實道理很簡單,你這符根本不是什麼靈符,而是一種特殊的紙張,這種紙只要遇酸性物質會變紅,遇鹼性物質則會便藍。至於什麼事酸,什麼是鹼,你不用知道了,因爲你這蠢樣,我算給你解釋,你也肯定聽不懂,只以爲我是在蠱惑你。”
壞壞一笑,秦政用一種氣死人不償命的口吻說道。
他的解釋頓時讓公羊羽的臉色更加煞白了起來。此時此刻,只要不是傻子,都應該知道秦政所言乃是實話,但越是如此,他的心裡越難受,因爲這說明他曾經信仰過的仙法仙能,其實都只是迷信,而他以及他師門裡那些自視甚高的前輩們,也都只不過是一羣無知的淺薄之徒而已。
一個傳承幾百年的隱士門派,居然將幾張特異的紙張當成靈符供養了好幾代,這是多麼的可笑?
“好了!不逗你了。說說你製造的那種藥劑吧!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那種藥劑應該是某種強酸。說說看,你那東西是從哪裡弄來的?是酸雨還是火山?”
正了正臉色,秦政不再調侃公羊羽,而是直接問道。他不相信公羊羽能夠配製強酸。
“是火山,在望海山脈的西北山澗,那裡本是一處死火山,裡面有一片琉璃水池,裡面全是強酸……另外,你說的酸雨我也見過,只不過在我們那裡不叫酸雨,叫天怒……秦政!你爲何懂得這麼多?難道你也是九山十二島的高徒?”
公羊羽終於是沒有脾氣了,對於秦政能夠猜出酸劑的來歷,他已經沒有了半點驚訝。
“九山十二島,沒你想象的那麼神聖。因爲無知,所以你們纔會那樣自信。真正的大師,應該永遠抱着一顆學徒的心。公羊羽,雖然你不承認,但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很神秘,很了不起,但我告訴你,我所懂得的東西,對於這一片浩瀚的世界來說,其實連粒微塵都不算。去吧!你的命我不要了。但以後也不要再與我東波海做對,我雖然淺薄,但我所懂得的一切,也絕對是你做夢也無法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