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旬的流火,熱過燒紅的鐵鍋,身爲太白國四大火爐之一的泰安更是熱得離譜。在這樣炎熱的日子裡,天香樓的姑娘們註定了是不能穿得太多的,於是乎各種狂蜂浪蝶潮水一般的向着她們席捲了過來。
這不,今天在給一個男客人鍼灸過後,李相思便被其獸性大發的要起了初夜!雖然之後那人便被護院給毫不客氣的轟了出去,但卻也是把李相思嚇了個不輕。
其實不止是她,院裡其他姑娘也都是遇了不同程度的騷擾,最嚴重的反而是柔柔,一身衣裳都被人抓爛了。
面對如此情形,姑娘們自然是紛紛的找了白雨霏,向她詢問起了解決之道。
“雨霏姑娘,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那些臭男人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段時間特別容易衝動……雖然說大家都曾經是流落風塵,並不在乎什麼名節,但這樣下去,天香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良好風氣可全毀了!”
“是啊!公子好不容易纔想出了這樣一種賣身更加賺錢的招數,如果敗在咱們手裡,將來哪裡還有臉面去見他?”
“不如我們去東波海吧!我聽說東波海現在公子說了算。去了那裡有他看着,別人肯定不敢亂來!”
“是啊!我也覺得泰安不能再呆了。只是不知道公子還記不記得咱們姐妹……”
“公子不是薄情之人,肯定是記掛着咱們的,可問題是,咱們走了,咱們這樓子怎麼辦?算是想要賣也沒人買得起啊……”
姑娘們嘰嘰喳喳的說着,頓時讓白雨霏苦笑不已。
其實這也是白雨霏最爲糾結的所在,如果可以的話,她是非常想要丟下天香樓去東波海的,但秦政不發話,她以及泰安白家又舍不掉這偌大的家業跟生意,所以這才一直拖到了現在。
“諸位姐姐妹妹不用着急,待會我回一趟白家,看看老爺子怎麼說。如果他同意,咱們不等秦政的傳信,直接去東波海!”
無可奈何之下,白雨霏只能如此安撫衆女道。不過她話音剛落,一個跑堂便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白……白小姐!不好了!外面來了好多人,硬是要買思思姑娘的初夜,還說咱們如果不交出思思姑娘,拆了咱們的樓子!”
“有多少人?城衛兵呢?他們都是瞎子麼?咱們每個月孝敬那麼多銀子給周城主,他是這麼保護咱們的麼?”
白雨霏的臉色陡然變了,隨後連聲問道。
不過她肯定是問錯了人,所以那個跑堂的只能苦澀的一笑說了句:“有好幾百人!至於說城衛兵,聽說都守在城牆,似乎是在防着什麼人呢……”
聽說又還幾百人,白雨霏頓時有些窒息的吸了口涼氣,然後便帶着一羣姑娘連忙向着前廳行了過去。
不用說,來者正是之前那個調戲李相思的惡客,只不過此時的他,卻已經從一身長衫變成了一身勁裝,而他周圍,也是圍滿了幾百個提刀挎劍的大漢。
“是南面的強盜孟非!他怎麼會出現在城裡?他的通緝令已經撤銷了麼?”
一個見多識廣的姑娘頓時認出了那個人,驚呼着道。
原本見到來人帶着兵器已經驚恐不已的白雨霏聽了這話,臉色更加的煞白了起來。她現在算再傻也看出來了,這根本是一場陰謀,這個孟非也絕對不是一個浪蕩客那麼簡單。
“大盜孟非,你竟然膽敢進城行兇,難道不怕我泰安一萬城衛軍麼?”
雖然有些害怕,但白雨霏還是鼓起了勇氣,衝着對面的大漢嬌喝道。
“白雨霏!我看你不要再虛張聲勢了,你以爲沒有周城主的點頭,某家可能這麼大搖大擺的走進城內麼?識相的,交出樓裡的銀子,再讓那些個騷娘們好好的陪某家的兄弟耍耍,某家或許可以看在一場露水情緣的份,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嘿嘿……可別怪某家辣手摧花!”
聽見白雨霏的威脅,孟非頓時嗤笑了起來,隨後目光猥瑣的掃了掃她的酥胸,舔了舔脣邪惡的道。
“不錯!識相的趕快脫了衣裳讓兄弟們爽爽,不然——用強!”
“我要那個穿黃色裙子的,屁股忒大!”
“我覺得那個短頭髮的好些,長得跟個娃娃似得,玩起來肯定爽死了!”
孟非話音落下,他的那幫子手下便各個兩眼冒綠光的大叫了起來,粗鄙陰邪之詞,頓時讓一衆天香樓的姑娘又驚又怒,而又不敢言。
“孟非!你要錢,我可以給你!但人你不能碰!你若答應,一切好說,如果不答應,我們姐妹都不是怕死之輩,大不了與你魚死破!現如今光天化日之下,你有本事殺光我們,倒要看看你跟周城主之後怎麼向城內的百姓交代!我不信周城主能夠一手遮天,將我天香樓滿門的血案瞞得滴水不漏!”
知道樓子是保不住了,白雨霏只能抿着脣道。泰安白家的人直到現在都還沒有趕到,顯然也是指望不到了,所以她們現在只有靠她們自己。
當然,除了這樓子裡的五十個護衛以外,她的身份也是一種巨大的倚仗。她敢肯定,周城主是不敢把她怎樣的,否則,他也不會派出一個土匪來天香樓了。
孟非不傻,自然也知道這其的關竅,所以沉吟了一會之後,便神色閃動的點了點頭:“先將銀子全部拿出來再說吧!”
孟非不再咄咄逼人,白雨霏頓時長長的鬆了口氣,隨後便小聲的衝着身後的幾個丫鬟私語了幾句,讓她們去後院庫房搬來了一個大箱子。
這個箱子大概是有着一立方左右,裡面全是油香四溢銀票。見到這麼多的銀票,孟非以及他的手下們頓時眼睛都直了。
“老大,這麼多錢,咱們幾輩子都花不完了,還當個鳥的兵啊!不如咱們捲了錢走吧!”
“是啊!老大!有了這麼多錢,咱們憑什麼還給周通賣命,回老家享福不好麼?”
一些個心思活絡的土匪甚至於已經小聲的建議了起來。
“可是現在城外全是周通的人,咱們帶着這麼多錢,不好離開啊!”
孟非顯然也有些意動,不過隨後便一臉爲難的道。
“這個好說!他老婆跟孩子不是在城裡麼?咱們可以……”
見他一臉爲難跟意動,一個尖嘴猴腮的手下頓時悄悄的給他了使了個眼色。
“這樣不太好吧!大家好歹都是兄弟,我這樣做豈不是背信棄義?”
先是有些意動的摸了摸下巴,隨後孟非便又大義凜然的道。典型的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那咱們吞下這筆錢,拿一個零頭過去交給周通!”
都這個時候了,孟非還在乎什麼江湖義氣,那個手下頓時被氣到了,不過隨後便眼珠子一轉,繼續建議道。
這一下,真可謂是點了孟非的心裡,不過在目光神光一放之後,他卻又是有一些爲難的轉向了樓內的姑娘們。
“可這些女人怎麼辦?這錢她們心裡可是有數的,要是周通問起,我不好解釋啊!”
“還能怎麼辦?一不做二不休的先奸後殺唄!到時候說她們負隅頑抗,我等不得已才動了手!”
那個手下頓時翻了翻白眼道,說完便目光淫邪陰狠的望向了對面的姑娘們。
他聲音極大,白雨霏她們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當下緊張的抱做了一團。而樓裡的護衛們也都是緊張的捏起了手的木棍。
如果是之前,他們或許還可以抱着僥倖心裡逃走,但現在人家擺明了是藥殺人滅口,他們只能奮戰到底。
“孟非!你言而無信!”
原本以爲破財可以免災,但現在錢沒了,災禍還是來到了她們的頭,白雨霏頓時驚怒的大叫了起來。
“狗屁!老子本來沒有答應過藥放過你們,哪來的言而無信?兄弟們,趕緊的給我殺光這些男的,然後爽過一把立刻走人!”
冷冷一笑,孟非終於是有了決定。他終究是一個土匪,狗改不了吃屎,所以哪怕會因此讓周通難堪他也不願意放過這樣一大筆橫財。
隨着孟非的一聲令下,那些土匪頓時便邪笑着提着刀劍衝進了內院。他們本人數衆多,又有刀兵優勢,自然是立馬將一衆天香樓護衛殺了個人仰馬翻!孟非更是一馬當先,衝到了花容失色的白雨霏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皓腕。
只不過,在孟非邪笑着將要扒開白雨霏的衣裳的時候,他的屁股之卻是陡然多出了一隻漆黑的箭矢。
“什麼人?居然敢用暗器暗算老子,不想活了麼?”
一把拔出自己屁股那隻漆黑的箭矢,孟非惱怒的回身道。而之後,他的目光便鎖定在了一個邋遢無,還揹着一個巨大的異木箱的削瘦男人身。
那傢伙一頭頭髮跟亂草一樣,見他望過來還推了推鼻樑的棕色眼鏡,露出了一抹輕蔑的笑:“不想活的是你!老子標的毒夠你死十回了!你只有六十息的時間,趕緊讓你的人放下兵器,退出天香樓,否則神仙來了都救不了你!”
聽了這話,孟非頓時一驚,連忙拿起了那根沾滿了血跡的箭矢,看了一眼。這一看之下,一股無邊的恐懼便頓時席捲到了他的心頭,因爲此時此刻,那些沾染到了他手的血液已經變爲了全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