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與陳開達中將事先的約定,早上六點半,飛機準時架飛機飛臨臺南上空,把八十噸重的炸彈扔到了已經心驚膽戰的日本人的頭上。3由於值得轟炸的堅固目標在昨天的攻擊中早就成了一堆廢墟,這回飛機上所攜帶的,全是每顆僅僅二十五公斤重的炸彈,其主要目的就是大量殺傷鬼子的作戰人員,給陸軍打出一條血路來。三千兩百顆炸彈如天女散花般,落在日本人的陣地上,頓時把那裡化成了一片火海。
早上八點整,第四波飛機的攻擊剛剛結束,隨着陳中將的一聲令下,總攻開始了。三百多門各式火炮,把大量的炮彈傾泄到鬼子的陣地上,打得鬼子幾乎擡不起頭來。第一發炮彈剛剛出膛的時候,摩拳擦掌、已經等得不耐煩的八十三師的士兵們,嚎嚎叫着,朝着日本人殺了過去。衝在最前面的,是在前面和兩側焊了鋼板、上面放挺重機槍、可以運送五個全副武裝士兵的一百多輛吉普車,爲進攻士兵提供火力援助。二十八軍不是裝甲軍,而且坦克的秘密至今還沒有暴露,也沒有必要在日本這條小蟲子身上暴露,沒有配備裝甲車輛,士兵們就想出了這個辦法,算是超輕型的裝甲運兵車吧。
炮火剛剛延伸,工事裡面的日本人才剛剛擡起頭來,吉普車就衝到面前來了。一條條火舌掃向了露出腦袋的日本鬼子,並在上面留下了一個個可愛的血洞。在如此狂暴地火力下。很多措手不及的日本鬼子倒了下來,有些鬼子甚至於還來不及朝着吉普車開上一槍,就糊里糊塗地去見了他們的天照大神。一百多輛吉普車很輕鬆地把鬼子的陣地撕出一個長約一千米的大口子。在他們的後面,大批的中國士兵跟了上來,大批手榴彈,朝着在工事、戰壕裡面進行無望抵抗的殘餘地日本鬼子頭上砸了過去,輕機槍和迫擊炮也很快送上來,密集地子彈和炮彈覆蓋了陣地。粉碎了鬼子抵抗地一切努力。幫助步兵們消滅殘餘日軍。才二十分鐘的時間。突破口處的日本士兵就全部被消滅掉,把日軍陣地分割成了兩半。隨着時間的推移,日本人的陣地被分割成了幾塊,並且陣地越來越小,槍聲越來越稀,膏藥旗和軍旗也被一幅幅的拔出來,扔在地上。踩入泥土中。
早上十點鐘左右,外圍防線全線突破,一個團的步兵,跟在吉普車地後面,隨着延伸的炮火,攻入了市區,直插位於城市中心的日軍臺南警備區司令部。日本人的瘋狂,在這樣的近距離接觸戰中表露無遺。他們進行了頑強的抵抗。給中國士兵造成了一定的傷亡。在所謂武士道精神的矇蔽下,有不少日本士兵一邊嘴裡喊着狗屁不通地口號,一邊端着槍。抱着手榴彈和炸藥,從工事裡面衝了出來。嚎叫着撲向了中國士兵。大部分進行反衝鋒地鬼子倒在中國人的槍下,但也有一些鬼子衝到中國士兵的前面,在被幹掉之前,扔出了手榴彈和炸藥。日本人地自殺式的攻擊,讓陳開達中將很是窩火,這些個不把別人的性命當成回事,也不把自己性命當成回事的東西,有時候真象糞坑裡面的石頭,又臭又硬。有些鬼子還假裝投降,舉着手從工事裡面走出來,卻在中國人搜身的時候,拉響了綁在身上的炸藥,與中國軍人同歸於盡。這種無恥的戰法,給二十八軍造成的損失,幾乎達全部傷亡的三分之一以上。在目睹了一個受傷的鬼子把正準備救護他的一個衛生員炸死之後,兩隻眼睛噴着怒火的陳開達中將當場下令,拒不接受日本軍人的投降,也不用對其傷員進行救護,凡是身上穿着軍裝的,格殺勿論,管他是舉着兩條腿,還是把四條腿全部舉起來。
早上十一點左右,外圍的清剿工作已近尾聲,八十三師的大部分部隊都衝入了市區,與依託民居、絕望地進行頑抗的約六千日本士兵展開了血腥的巷戰。這個時候,轟炸機和重型火炮都失去了作用,雙方的陣地犬牙交錯,中國士兵手中的輕重機槍和迫擊炮,成爲了戰場的主宰,手榴彈也發揮了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在中國軍隊的猛烈打擊下,原本就士氣低落、訓練不佳、缺槍少彈、只憑着一股子武士道精神與中國人周旋的日本人漸漸崩潰,傷亡起來越大,陣地越來越小,臺南城內,到處是亂躺的日本士兵的屍體,到處是正在熊熊燃燒的大日本帝國的軍旗和國旗。
最先攻入臺南城內的那個團,一路上突破了日本人設置的重重障礙,於十二點左右衝到日本的臺南警備區司令部前面。這是一個堡壘式的司令部,在前期的轟炸中,早就已經殘破不堪,就連還站着的牆,也沒有幾堵了。可是,就在這樣的廢墟下,仍有一個大隊左右的日本士兵,充分利用廢墟做掩護,構成了一個個隱蔽的火力點,死死地守住司令部,半點兒也不肯後退。在連續攻擊幾次都沒有成功之後,團長下令調來了炮兵營。75米野戰炮和105米榴彈炮抵近射擊,一處處地拔除掉日本鬼子的火力點,硬是慢慢地打出了一條血路,於下午一點左右,殺到了做爲臨時指揮部的地下室入口處。
聽着越來越近的槍炮聲,佐藤少將心如死灰,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整整一個師團駐守的臺南市,竟然會如此輕易地被突破。在他原先的計劃中,就算中國軍隊佔有火力上的絕對優勢,可是,人數並沒有多過多少,憑着日本人天天在士兵中宣傳的武士道精神,憑着工事和民居,憑着佐藤少將認爲的可排全世界第一的日本士兵地戰鬥素質,堅持個
應該沒有問題。說不定他佐藤還可以創造一個驚天台南,擊潰中國軍隊,從而把中國軍隊趕出臺灣島。可是,中國軍隊的戰鬥素質比他原先想象的還要高得多,戰鬥精神也不比被洗腦了的已經處於瘋狂當中的日本士兵差,僅僅五個小時,就突破了層層防線。殺到了自己的面前。
由於多次受到中國人的轟炸。佐藤與手下之間地聯繫已經大不如前。電話只能通到聯隊一級。可是,從早上十一點開始,無論手下地參謀如何努力,都無法打通那怕是一個電話,佐藤知道,要麼是電話線被割斷了或者被炸斷了,要麼就是。他所聯繫地聯隊,已在不再存在了。聽到了遠處越來越稀的槍炮聲,看了看面如死灰的參謀們,以及身邊那隻剩下一個小隊警衛部隊,佐藤知道,該是自己選擇的時候了。他整了整身上的軍裝,盤腿坐了下來,抽出了佩刀。仔細地端詳起來。真是一把好刀啊。光可鑑人,吹毛可斷,佐藤曾經用這把刀。砍下了不少中國平民的腦袋,就爲了試一下刀口是不是很鋒利,結果很讓他滿意,用這樣鋒利的刀插入自己地肚子裡面,應該不會有太多痛苦吧。轉過身,朝着自己的勤務員點了點頭,示意了一下。臉色蒼白的勤務員,已經知道佐藤做出了怎麼樣的選擇,拿來了一塊白布,輔在地上。輕彈了一下刀鋒,佐藤閉上了眼睛,他怎麼也想不通,當年他以少佐身份參加了甲午戰爭,中國軍隊在他面前不堪一擊,在攻佔旅順口一役中,單單他就砍殺了不少中國老百姓。那個時候,是大日本帝國最最風光的時候,也是他佐藤最最風光的時候。憑着在屠殺中國平民時表現出來的殘忍和血腥,他被變態的日本人奉爲英雄,並在軍界中混得風生水起,當上了少將。可是,才二十年時間,事情怎麼就倒了個個來,同樣地中國,同樣地中國人,只不過換了一種統治方式,當年他十分看不起的中國人,怎麼着就突然強大到如此程度,輕而易舉地就把自己的師團消滅掉,把自己逼入了死地?
外面地槍聲突然間猛烈了起來,地下室入口處的警衛人員紛紛倒下,佐藤已經看到了穿着深藍色軍裝的中國士兵的身影。幾發子彈射入洞中,從佐藤的身邊飛過,鑽進了他後面一個參謀的身體裡面,佐藤聽到了一聲不似人樣的慘叫聲。他的心抖了一下,是時候了,他不想成爲這場戰爭中第一個被俘虜的日本將軍,那種恥辱,比死還要更讓他難受。佐藤連忙把指揮刀掉了個頭,飛快地插入自己的肚子。一陣劇痛傳來,佐藤悲哀地發現,再鋒利的刀刺入肚子的時候,那痛楚也是無法忍受的。他連忙轉過頭來,求助般地瞪着勤務兵。那個勤務員點了點頭,抽出了手槍,抵在佐藤的腦袋上,剛剛要開槍,一顆子彈從外面飛了進來,不偏不倚的,正好打中了他的腦袋。勤務兵朝後倒了下來,手槍也被他拋到了幾米開外。
巨大的痛楚,讓佐藤慢慢地倒在白布上,四條腿不斷地抽動着,白布上,立刻沾滿了腥臭的污血。眼角的余光中,佐藤看見了,穿着深藍色軍裝的中國士兵們,勇敢地衝進了地下室,在密集的槍聲中,他的警衛員和參謀們紛紛倒了下來,有些參謀正在焚燒文件,也被打了個正着,手榴彈的爆炸聲中,那些文件化成了滿天的白花,蓋在這些參謀的身上。
幾分鐘後,佐藤再也聽不到槍聲了,他的意識還很清醒,聽到了大量的腳步聲,正從洞外涌入洞內。身邊響起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佐藤費力地擡起頭,看到了一個軍官模樣的中國軍人站在自己的面前,朝他露出了輕蔑的微笑。他舉起了沾滿了血的手,嘴裡費力地用漢語說道:“請,請給我一槍吧。”
那個軍官狠狠地朝着佐藤的臉上吐了一口口水,低下身子,把佐藤的臉扳了起來,仔細地看了一下,突然間高興地叫了起來:“哈,是佐藤這個王八蛋,我們發大財了,旅順口的老百姓,恨不得把你的肉割下來生吃。快,快叫衛生員,把這個傢伙治好了,再送到旅順口去,讓那裡的老百姓一個割上一刀,割個一兩個月的,千刀萬剮,爲死在他身上的中國人報仇。”
佐藤一聽,眼睛裡面露出了極端恐懼的目光,他努力着,想把插身上的刀刺得更深一些,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那個軍官一腳踢在他的手上,把他踢得仰天躺着,幾個士兵撲了上來,狠狠地按住了他。當看到一個衛生員打扮的人高興地走進來的時候,佐藤的腦袋嗡嗡亂響,頭一歪,徹底暈了過去。
八月二十七日下午一點半,臺南戰役結束。駐守臺南的整整一個師團的日本軍隊全滅,一萬多人當中,存活下來的不到兩百人,大部分是被炸彈震昏之後被中國軍隊俘虜的。臺南警備區司令員佐藤少將自殺未遂,很榮幸的成爲了開戰以來第一個被俘虜的日本將軍。鑑於他在甲午戰爭中所犯下的罪行,估計佐藤少將追隨他手下一萬多個士兵的腳步,也已經不遠了。此役,中國軍隊也損失慘重,共有兩千兩百人傷亡,其中陣亡八百多人,重傷近一千。陣亡軍人中,軍銜最高的,是一個少校營長。這是中國陸軍自建國以來第一次投入戰鬥,而且還是最最殘酷的攻堅戰,陳開達中將帶領的二十八軍,用他們頑強的戰鬥精神,扞衛了中國陸軍強國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