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津南郊激戰正酣,護國軍佔據了全面的優勢的時候,在大沽口外的港口處,正進行着一場實力相差極其懸殊的海上戰鬥。
侵華聯軍海軍總司令,英國海軍少將哈里斯站在自己的旗艦上,吹着略帶着鹹味的海風,他剛剛起牀,洗涮完了之後,出來散散步呢。舉起望遠鏡,看了看駐大沽口外的聯軍海軍,哈里斯少將禁不住微笑了起來,這樣的一支海軍,別說大清帝國了,就是西方任何一個國家,都得打點起十足的精神,才能應付得過來。在視野內,三十六艘大型主力艦,正泊在港口處,還有三艘護衛艦,正在執行着例行的巡邏任務晨霧中,雖然不能看到全貌,可是哈里斯可以感覺到,那些大型軍艦,正在向大清帝國的上上下下,顯示着他們的無上的威風。其實,那三艘護衛艦,巡邏也是白巡邏的,自打甲午海戰失敗以後,原來排名世界第六的大清海軍,幾乎看不到一艘多少能入少將法眼的軍艦了,根本就不放在列強的眼裡了,這一次出動了三十六艘大型主力艦,按中國人的話說,那是殺雞用宰牛刀了,只要出動個四分之一,現在已經逃往西安的那個慈禧,就會嚇得渾身發抖,立刻派人前來求和的。他知道,現在,各國的談判大使都前往北京了,正與大清朝的李鴻章商量和平的事情。其實,有什麼好商量的,只要你們大清識數,把中國讓給我們列強管理了,把你們的礦產資源讓給我們享受,把你們的子民讓給我們殖民就行了,省得天天這樣子打東打西的,打你們大清,就算了勝了,也顯不出我們大英帝國的威風,哎,白來中國一趟了,這不,還沒有熱身,纔打了幾個小小的仗,整個大清就垮了,皇帝就跑了,首都也淪陷了,害得我們這些大型軍艦,天天呆在大沽口附近吹海風,反正大清無論如何,也找不出那怕是一艘多少能給聯軍海軍造成威脅的軍艦來,我們聯軍的海軍,就算是想打,也沒得地方打,難道,要我們去打福建水師的那些幾十上百噸重的魚雷艇?笑話,那些魚雷艇就算能夠趕到渤海,估計也要散架了,大清帝國的造船能力,可一直是列強口中的笑料。
正想得高興的時候,勤務兵跑了上來,行了一個軍禮,說道:“報告少將閣下,剛纔巡邏的護衛艦發來電報,說他們在離此十海里的地方,發現了一支貨運船隊,一共有七十多艘,艦長請示,是不是要發動進攻?”
哈里斯清醒了過來,對勤務兵說道:“叫那個艦長仔細看一下,船頭掛的,是不是兩江總督手下的那支林氐貨運船隊的商旗?我昨天接到駐天津聯軍總司令傑克的電報,他說了,林氐船隊正運着一大批准備到北京對我們聯軍進行犒勞的物質,今天可能就要通過大沽口,要真是他們林氐船隊的話,發電報給那艘護衛艦以及大沽口炮臺上的法軍和意軍指揮官,放行好了,那些可是我們聯軍的東西。我只是有些不解,我們打敗了他們,他們竟然還要送勞軍的東西給我們,看樣子,我們真的對中國人不是很瞭解,這個世界上,估計也只有慈禧老太后,才能發出這樣的命令吧,我想,也只有她手下的忠實隨從,才能聽從這個命令,真是個落後的國度。”
大發了一通感慨之後,哈里斯接到了另一封電報,仍然是那艘護衛艦的:“經查,是林氐貨運船工隊。”
哈里斯一揮手,叫道:“發報,放行。”這才慢慢地踱回指揮艙,準備享受他的那豐盛的早餐去了。
太陽漸漸地升了起來,兩個小時之後,吃飽喝足之後,交待了一些事情之後,哈里斯少將走回自己的艙室,正想着好好地睡上一覺,也是,呆在大沽口附近,根本就沒有事情可幹,要是演習麼,把燃料用完了,要伸手向大清帝國要燃料,還得耽誤一段時間,還是泊在港口處得了,再說了,現在大量的船員都跑到天津城去享受他們的個人生活去了,一大堆的軍艦,就算是啓動了,也形不成戰鬥力,反正還有十艘左右的軍艦,人員還算是齊整的,有着足夠的戰鬥力,也不怕中國人來找麻煩,這其中,包括他所在的旗艦,一艘快整戰列艦,單單這艘軍艦的戰鬥力,就可以頂得上大清剩下的所有軍艦了。
剛剛躺下,還沒有合上眼睛,突然,他聽到了軍艦上傳來了海軍士兵們的一陣陣的驚呼聲,媽的,有什麼事情,他嘟囔了一句,不得不坐了起來,準備着穿好衣服,出去看一看,媽的,這些個士兵,什麼事情這樣子大驚小怪的,得好好整頓一下。
還沒有穿好衣服,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傳入了少將的耳朵,緊接着,一連串的爆炸聲,同時響了起來。少將還沒有反應過來,腳下就傳來了一陣激烈的搖晃,少將明顯地感覺到,軍艦猛地往上一竄,然後重重地摔了下來,少將一個踉蹌,一時站不穩,撲通一聲,倒在了甲板上。是魚雷,經驗豐富的少將馬上判斷出來了,只有大威力的魚雷,纔有可能造成這樣的破壞效果,可是,見鬼,那裡來的魚雷,難道,是福建水師來到渤海了,現在也只有福建水師,纔有大量的魚雷艇。不好,那隻貨運船隊,是屬於林如風的,福建水師,也基本上控制在林如風的手中,難道,昨天的那封電報,是林如風的陰謀?想到這裡,少將的汗水,一下子就下來了,他連忙努力站起身來,朝着指揮艙跑去,準備組織反擊,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又是三聲巨大的爆炸聲,少將感覺到,整艘旗艦,在往上竄了三回之後,已經開始往左側傾倒,而且傾斜度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