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12-17 20:00:12 字數:4006
吃過飯,二叔忙着殺雞殺兔子;幾個孩子去了小虎家,練馬步和跳沙坑;大伯則忙着找明天去山上要帶的工具,二丫想起小虎看那野豬兩眼冒綠光的情形,就建議大伯找一把挖坑用的鐵鍬。大伯孃和二嬸忙着把剩下的魚,清理出來,準備淹鹹魚。二丫倒是想把那些魚做成辣魚片,只是所需材料除了油、鹽、山椒其他的一概沒有。哎!真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二丫則把山椒攤在地上晾曬,這個太少了只能留着自己家吃。聽大伯母和二嬸說,辣椒有,不過她們都是叫大椒,很少有人種,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爲不能當菜吃還佔用菜園子。
看來這個自己身處的世界,在明朝中後期或清朝初期。或者說這兒根本就不是自己所知道的歷史上任何一個時代。不管這是哪裡,都是活着而已。也許是自己知道的時代,會佔個先知,並且會預先做好措施應對。不過現在就是什麼都不知道,也可以提前做好預備,以應突發情況出現啊,歷史上所發生的事情,什麼水災、旱災、瘟疫、戰爭任何時代都有可能會發生嘛!
二丫一邊翻曬山椒一邊東想西想的,紅果和安子、小龍則拖了一簍子的板栗過來,想要二丫幫着剝外殼。
小龍不知道板栗的刺會扎人,伸手就從簍子裡抓了一個,緊接着:‘嗷!’的一嗓子嚎了出來:“嫂嫂!痛!”
二丫慌的急忙抓起他的小爪子,翻開小掌心一看,乖乖啷個咚,一片小紅點,有的還出小血點了。大伯孃和二嬸、還有二叔聽到小龍的嚎哭,也都匆忙跑過來問:“怎的啦?”一看小龍佈滿小紅點的小嫩掌心,個個都心疼的不得了。紛紛責備紅果和安子,“弟弟小,你們怎麼不看着點兒?”鬧的二丫都不好意思起來,嗨!自己一個大人在這,還能用兩孩子幫着看弟弟。
“大伯孃、二嬸,不關他倆的事,你們別說了,我帶小龍去廚房弄點鹽開水,給洗洗,免得發炎。”說着就抱着小龍去廚房弄鹽開水,正好鍋裡還有燙雞用剩下的開水。
二丫一邊用鹽水洗一邊問小傢伙:“痛不?”
小傢伙吸溜着鼻涕,帶着濃濃的哭腔:“痛!”
“稍微忍忍!馬上就好了啊!”二丫快快的洗完,還不放心,又把小龍的小爪子放鹽水裡擺了擺。然後甩甩水,讓他自由晾乾。
受了傷的小龍,偎依在嫂子的身上,看着嫂子和姐姐、哥哥拿鞋底搓殼,一會時間就搓了好多。
紅果一邊忙着搓殼一邊問嫂子:“嫂子!這板栗有人買不?”
二丫臉一紅,早晨匆匆忙忙的把板栗給忘帶了,都已經到了鎮上了,纔想起來。看大伯他們都沒有問,還以爲他們也給忘了呢。沒想到紅果這丫頭竟然還惦記着。
“那個什麼!早晨被你小虎哥催來催去,就給忘了。”
紅果吭哧了半天:“那,嫂子!我能拿給小芹、小聰她們吃嗎?”
哦!原來是想給小姐妹們分享啊。二丫裝模作樣的用手指擦額頭根本就沒有的汗水,還用力一甩。說道:“嗨!你這小丫頭,嚇了嫂子滿頭的汗。想要送人啊,就自己剝殼。或者讓她們也過來幫你,然後我幫你炒熟!”
小龍看着嫂子擦汗甩汗的鏡頭,咯咯直笑。也學着嫂子的樣子,擦一下甩一下。他那動作做起來更像小猴子抓耳撓腮,反倒惹的二丫笑的肚子抽筋。
二叔原本準備殺兩隻兔子,因爲二丫覺得硝皮毛挺麻煩的,與其一塊兩塊的費事,還不如都放一塊弄。便留了已經懷兔寶寶的母兔子,另外還留了兩隻母兔子,和一隻公兔子,其餘的都給宰了。扒皮二叔會,可是硝皮就不行了。於是二丫便上場,拿了一把鈍刀,一張皮一張皮的刮脂油。
這道程序非常累人,還講究技巧,既要把內皮脂油刮乾淨了,又不能刮破皮。當初自己爲了討巧,就用利刀刮,結果廢了好多皮毛。好在那個時候,除了自己用,也不能賣,送人都沒有人敢穿,廢了也就廢了。
有時候家裡皮毛多了沒地方放,師公就讓二舅想辦法把那些兔皮毛、狼皮毛這些師公看不上眼的處理了。
二舅聰明,把一個追他追的很緊的女孩子(後來成爲二丫的二舅媽)帶到山上,因爲她會做衣服,就讓她想辦法,把那些能做衣服的皮毛全都做成衣服,並且還要用布做個外罩套在外面,下襬、袖子都比皮毛長一點,讓人看不出那是皮毛。大大小小都有,全都偷偷送到二丫家。
那皮毛衣做的真好,穿上那皮毛,外面象徵性的套一件夾襖,除非人家扒了衣服看,否則根本看不出裡面穿有皮毛,即保暖又好看還輕便。
二丫也跟着學了幾手,所以,二丫覺得這皮毛若是做好了,一定能賣上好價錢。
刮不了幾張,二丫就累得不行,扔下刀子不幹了。正好二嬸把山雞已經清洗好了,便跑去廚房做板栗燒雞。
兩隻雞的板栗燒雞,裝了兩個盆子。讓小虎和大滿端了一盆雞;另外用草繩栓了兩隻兔子肉送到太爺爺家。之後又做了兩個素菜搭配着,大伯孃趁着二丫做菜的當口,與大伯、二嬸、二叔,把兔子一半一半的分開,兔頭二丫讓留着,便裝在小菜籃子裡。然後,各人拎着半半的兔子肉,各家送去。二丫做好菜,把碗筷清洗一遍,端上桌。紅果和回家來的幾個小子,幫忙把長板凳圍着桌子放好。把菜端上桌的時候,出去送東西的都回來了,小虎和大滿還帶回來一小袋子大約十來斤的小麥面。
大滿把面袋子往桌上一放,嚷嚷道:“大奶非要給我們一袋面拿着,我們不要,大奶都生氣了。”小虎也連連點頭,表示大滿說的是真的。因爲之前,大伯孃有交代,要是大奶給東西千萬不能要。所以,大滿想着趕緊撇清自己,免得遭到責備。
大伯看看孩子娘,說:“算了,把面倒面盆裡去,明兒記着把袋子還過去。”
這裡的農村沒有女人不上桌的說法,當然也有那不把女人當人看的除外。除非家裡來客人,爲了尊重客人,女人和孩子都是不上桌的。平常的時候,都是一家子熱熱鬧鬧的坐在一起。當然也不是沒有規矩,一家之主要坐在上沿,然後挨着按輩分、歲數大小挨排坐下去。當然小龍除外,他坐在二丫的旁邊,方便照顧。
晚餐桌上,一個個很有規矩的等着大伯孃給大家一人一勺子的雞肉帶板栗分菜,可是後面的看着前面已經香噴噴美滋滋的拽着雞肉,尤其是小龍和安子、紅果一人拽着一個大雞腿。那口水都快要噎着自己了,就連大伯和二叔,都悄悄的嚥了一下口水。
孩子們是一人一勺子,大伯和二叔,一人一碗。大伯孃給自己只留了兩個板栗,二嬸也只要了一塊雞肉一個板栗。大伯和二叔又趕緊端起碗,各自給自己老婆,你推我讓的撿了小半碗下去。然後,大伯孃和二嬸又忙着分些給孩子們,孩子們又拉着不要。
二丫看着他們之間這樣,還是有些感動的。
小龍美美的啃完雞腿,又忙着吃板栗。然後就像發現什麼驚奇的大事一樣,興奮叫起來:“嫂嫂,嫂嫂!這個板栗比雞腿還好吃。”
板栗有點甜還有點面,基本上是孩子的最愛。“嗯!好吃啊,以後嫂子就經常做給你吃,手還疼不?”二丫拉起小傢伙的小手看了看,還好!孩子的傷好的就是快,過了明天估計就完全好了。
“不疼了!哥哥,我今天也剝板栗了,板栗有刺扎我,好疼。嫂嫂把我洗洗就不疼了。”小龍說着話還舉着小爪子給小虎看。
大伯忙問怎麼回事!然後,小龍的事蹟就成了飯桌上的笑料。小龍已經懂事,知道大家在笑他,就噘着嘴不讓笑他。
吃完飯,大伯孃和二嬸收拾桌面,把碗筷盆收到院子去洗,不讓二丫動手。二丫便跟小虎一起,隨着大家一起坐在桌邊閒聊,消食!
大伯想着明天還有那兔皮沒有刮完,就問二丫:“小虎媳婦,要不明天就我們幾個過去,你跟小虎在家刮那兔子皮?”
“不用,明天我們下午過去,直接去之前那地方。小虎老惦記那裡的野豬,我想趁黑挖個陷阱出來,要是能捉住幾個小野豬,我們就自己家養。”
小虎惦記那頭大野豬,二丫則惦記那幾只小野豬。不過聽說這裡的野豬沒有家豬值錢,野豬有騷味,就是飯館的大師傅也沒有辦法去除。所以,一直賣不上價。看來物以稀爲貴,並不是到哪都說得通的。
來子有些急了:“嫂子,那那個天麻怎麼辦?”
“應該沒事,那個生在草叢裡,一般人是認不出的,要是碰到採藥的老手,只能認倒黴。”
大家的臉上都浮現出擔憂的神情。二丫看他們吃過晚飯,除了閒聊發愣就沒別的事了。感覺時間就這樣白白流了,挺可惜!便想教他們一些什麼。
“大伯,這晚上吃過也沒有什麼事,不如我帶着哥哥和弟弟妹妹,認些字,學些算術。”
大伯、二叔和那幫兄弟們,除了小虎很鎮定,其他個個瞪大了眼睛。
大伯帶着點驚恐的語氣問二丫:“你認識字?還會算術?你到底是不是那劉家二姑娘?不是我對你有什麼懷疑,實在是我們這方圓幾百裡,就沒有那個農村女子認識字的。會點算術也許是聰明,可是,這識字可不是聰敏能做到的,那得有人教才行啊!”
小虎有些不悅道:“大伯您說的什麼話!我媳婦怎麼不是劉家的姑娘了,這說明她恰恰是劉家二姑娘。您不知道?之前我媳婦定的那門親,那人後來靠上秀才麼?!”
大伯舉起大手掌一拍腦袋門子:“哎吆!瞧我這記性,小虎媳婦,對不起啊!你別生大伯的氣啊!你要叫他們認字、算術那可是再好不過了。說不定我家也能出個秀才呢!哈哈哈”
大伯說完,自己覺得說了個笑話,就哈哈哈的自顧自笑起來。
二丫沒有想到,小虎早就爲她找好了出處。難怪小虎除了當時有點吃驚外,之後就表現的很平常。
讓二丫奇怪的是,他們怎麼不對自己會武術驚訝,怎麼反倒對認字有這麼大的反應。
唉!要說這武術也好;古漢字也好;毛筆字也好;對曾經的二丫來說,就是雞肋。
武術這一塊,自從小學時沒有沉住氣,打傷了一個同班惡意辱罵自己的男生後,爸媽就不允許自己使用武功。當然後來也沒有使用的機會,二舅後來回城裡還能被武警部隊找去做教練大隊長,可是二丫連個女兵都當不上,因爲她們家那裡不招女兵。
毛筆字也就小學上毛筆字課時,會常受表揚。之後在學校是一點用沒有。在社會上,二丫只是寫的比一般人好些而已,可離書法大家還很遠,所以,可想而知!在家裡,除了最初幾年還能賣弄賣弄,給家裡和鄉親們寫個對聯。後來,市面上有那灑金的、鑲金邊的、有的乾脆就是金色的字,這樣,就連二丫自己家都是貼這那買來的金燦燦亮閃閃,能夠亮瞎人的鈦金眼的金色大字,誰還需要二丫寫對聯子哦!
至於認識古漢字,這個別說了,那是二丫數不清的心酸淚!
只是沒有想到在這裡,這些雞肋竟然搖身一變,成鳳毛麟角了。
二丫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