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茂東和齊正科兩家房子的佈置幾乎一樣,牀鋪都是新被褥、新被子鋪的好好的,六張牀完全夠她們帶着孩子睡得了,便都一致要求住家裡,不去那個什麼客棧住宿。三個男的隨便到哪借宿幾晚都可以,倒是更加好解決。
包家女人帶着孩子在合浦鎮玩了兩天就怎麼也待不住了,“正榮啊!你問問他們什麼時候送我們走啊?”
包正榮其實也着急,雖然一切都好,但是這兒畢竟不是自己家那麼自由自在。大伯孃她們還沒着急的時候他就已經盯着陳茂東和齊正科,催着他們早些送他們回家。只是兩個人在忙着籌備聘禮,因爲要按照包家那邊的禮節來,所以都沒有預先準備,只能等他們來了問清楚再臨時照着包家列出的單子採購。還有一些東西不能現做的,只有尋找相近的東西替代,這樣一來就拖延了不少的時間。
“大姑!您彆着急,他們倆在忙着置辦聘禮,我們家的那些茶禮,他們這邊沒有,都是需要找差不多的代替。他們早上走的時候說了,今天再去一趟省城差不多就能備齊全了。”
他大伯孃也在旁邊聽着,之前還不知道他們是在忙乎聘禮的事,這會兒知道了,就連忙說道:“哎呀!他們在忙大事呢,那就別催來催去了。我們不着急這一天兩天的,正好還有些東西想買,我就帶着她們再去轉轉。”
她們頭天圍着護鎮河轉了一圈,因爲還沒有到花開柳綠的時候。兩岸是光禿禿的柳樹杆兒,斜坡上的花壇裡都是枯枝敗葉,真的沒有什麼好看的。
倒是河對面的王家工業區,一眼望不到頭的樣子,很是讓人嚮往,可惜那橋頭都是有把門的,沒有允許不讓外人進入。
鎮上的商鋪雖多但是她們也只能逛逛,沒有錢買東西,也就漸漸的沒有了興致。尤其是昨天的集市。東西又齊全花樣又多,還便宜的不得了。包家的女人就是搞不懂了,這兒的人錢多,怎麼這東西還反而更便宜?
她們把帶在身上本就不多的銀錢都買了個光光光。當然全是自家必須的,誰都沒有瞎買。正花、正銀的娘看到市場上好多都是可以作爲陪嫁用的東西,而且比自家那邊便宜了小一半的價錢,直急的團團轉。早知道,就是借也要借錢帶過來。給女兒們把嫁妝準備準備。兩個女兒最遲年底就要嫁人,之前沒想着女兒能嫁到什麼了不得的人家,所以也不用準備嫁妝什麼的。可是現在這情況不同,要是不給女兒準備一些像樣的嫁妝,她倆以後還怎麼跟人相處?
這會兒聽到說兩個未來女婿都已經準備聘禮要一起過去下大定了,這心裡就更加的焦急。她實在沒有辦法了,只好吞吞吐吐的問大侄子:“正榮啊!你、你、你身上可帶了銀子?”
包正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大伯孃!您是想給兩個妹妹在這兒置辦嫁妝嗎?”
他大伯孃點着頭,回道:“是唻!這兒東西都好便宜。一樣的東西一樣的價錢,在這兒能買雙份的。”
“大伯孃!銀錢我有,您拿點買一些我們自家需要的東西就行了。至於兩個妹妹的嫁妝,您不用着急!兩個妹夫說了,等去過我們家下了大定之後,他們就要趕去西邊監工,這成親的日子只怕要趕到年底或者明年春了。今年讓正花和正銀再跟着我過去幹一年的活,掙個十幾兩銀子回來,就夠她們自己的嫁妝了。您呢!跟大伯在家想辦法在哪多種些棉花,多給她們做幾牀被子就好!聽說這裡人特別講究陪嫁很多被子。最低是四牀,最高是十八牀,單看家庭條件怎麼樣。”
他大伯孃和旁邊聽着的大姑都嚇了一大跳,娘啊!要那麼多被子幹嘛?她們可是一牀陪嫁被子睡到老。時間長了硬的實在不管暖,就翻翻新接着用。誰家會用的了那麼多的被子啊?
其實這地方風俗陪嫁被子多,講究的是女家祝願閨女到了婆家多子多孫的寓意,並不是有些人以爲的讓出嫁女一輩子使用孃家被,由此不忘記孃家的意思。
包家人雖然不知道這些含義,但是也打算照着做。並沒有非要打聽個究竟的心思。包正榮大伯孃知道自己不用爲嫁妝太費心,感覺呼吸一下子都暢通了,原本有些疲憊的精神也跟着爽利起來。只想着趕緊回去讓公公、婆婆、自家男人也早日得到消息,他們家的正花、正銀可是找了個很好的人家唻。
陳茂東和齊正科按照包正榮說的把聘禮都備齊了,還請了當年認作乾孃的婆婆一起過去,作爲長輩過去女家定親。他們一人置辦一車聘禮,另外兩輛車坐人,他們倆騎馬,聽說包正榮已經學會騎馬,又從馬場裡挑了一匹溫順的母馬給包正榮騎。
回家時用的馬車不同,各人的心情也不同,這一路還沒怎麼覺得受罪就已經到她們家的縣城了。
陳茂東和齊正科兩個聽說快要到了,便問包正榮:“你們家買牛和驢子是在縣城買還是在鎮上買?”
包正榮愣了一下,隱約猜測到他倆的意思,但是又不好說出來,只把疑惑的目光對着他倆。陳茂東嘿嘿笑着解釋道:“臨走的時候館長交代我們,農家就牛和驢子最精貴,讓我們兩快到的時候,再一個人買一頭牛一個人買一頭驢子,添加到聘禮上去。”
“這!......”包正榮一方面不想他們花費太多,另一方面又覺得聘禮重也是擡舉自家妹子,光耀他們包家的面子。心裡實在捨不得推辭,一下子就陷入了糾結當中。
齊正科似乎知道包正榮的糾結心理,便加了一句:“正榮,你也別多想!館長是我們的大家長,他吩咐的我們必要做到。你直接說在你們家門口能不能有的賣就成,要不然到了鎮上買不到,且不是誤了大事!”
包正榮這纔回答道:“我們鎮上倒是有賣牛的,就是有時候有、有時候又沒有,一般情況都是提前打招呼,販牛的會想辦法從別處販賣過來。今天這麼貿然的過去,只怕買不到。”
“那成!我們就在縣城買吧!”齊正科便做主道。
陳茂東有些擔憂老牛走路太慢。“齊哥!這老牛走路可不像驢子,就那慢騰騰的勁,什麼時候能到?”
包正榮在旁邊接過陳茂東的話,回道:“陳哥!這牛要真跑起來其實一點都不慢。要不我騎着驢子趕牛。跟在你們後面走。”
“那就辛苦老弟了!”
包正榮大伯孃見兩個未來女婿還買了牛和驢子,高興的合不攏嘴,從縣城出來一直笑到進家。
包家村莊以及周邊離得近的村莊,都聽說了包家兩個閨女找了兩孤兒,還大老遠的去訪什麼門樓子!這會兒。見包家的女人們回來了,都耐不住八卦的心思,跑過來看熱鬧。包家女人高興歸高興,可是這會兒還真沒有時間跟她們拉呱,她們要趕緊找人去大馬路那兒把車上的東西都給擡回來。
聽說包正花和包正銀兩個的聘禮送過來了,並且男方的長輩和男孩子都有過來,要過大定。鄉親們能幫上忙的,都從家裡拿着扁擔和繩子過來,準備去幫着把車上的東西弄回來。
看熱鬧的婦人們看到那麼多人拿着扁擔和繩子跟在包家老大的後面去擡東西,都各懷心思的打聽起來。包家姑嫂們安排了人過去之後。正好就正在門口。
她們便各自抓着一個問起來:“他嬸子!你們怎麼去了這麼長的時間?那男家離得是不是特別遠啊!給了多少聘禮,還要這麼多人去擡?”
“他姑!那男家怎麼樣啊?接待你們可熱情?這訪門樓啊!我也是知道的,這裡面的講究可不少呢!”
......
雖然在外受罪將近一個月,但是個個都算得上是滿載而歸,並且也覺得自己見了世面、開了眼界,心裡的喜悅和自豪總是想要和人分享。別人再這麼七嘴八舌的一問,得!包家歸來的女人們也顧不上還有很多的事情等着她們去做,就一對三、四、五的說起來。大姑一邊把孫子脖子裡掛着的純金墜子拿給人看一邊說道:“這墜子可是實打實純金做的,等一會我就得給他收起來,免得孩子小不懂事給弄丟了。”
大家都沒見過金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誰也不會說出來,便約莫着說道:“吆!這金墜子怕有一兩重吧?這男家這麼大方哪?!不是說是孤兒麼!孤兒哪來的家長給回禮啊?”
二姑在另一羣人當中:“這孤兒也有那命好的!”
“那孤兒不會是給人家做奴才的吧?”
包正榮三嬸子一聽這話,板着臉嚴肅的說道:“你們可不能瞎說。我那兩個侄女婿可都是良民,還在官府那當着管事呢!正榮媳婦的孃家爹、孃家兄長還有唐家的爺倆可都是認識他們的。”
人羣裡有個婦人是蔡家老大媳婦的孃家嬸子,她也接着說道:“林婆子!這話你可不能瞎說,要是壞了包家姐妹的姻緣是要被雷劈的。包家這兩未來女婿我雖然也跟大家一樣不認識,可也聽了我那侄女婿說過好多次。聽他說他們那些管事都是文武雙全很有本事,全是有名的合浦鎮王家學堂出來的人物。說句讓包大姐不高興的話。她家這兩女兒能夠說到這門親,真是幾輩子燒高香了。”
包正花娘正好過來叫三弟妹去忙着燒水,一會兒接待家裡的來客,聽了這句話不但沒有生氣,還略帶謙虛的訕笑,她一想到自己那兩個謫仙一樣的未來女婿,再想想家裡那兩個縮手縮腳的女兒,還真覺得人家沒有說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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