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顏臉色通紅,氣上心頭,燒的心裡難受:“走吧,再不走,還要我留你們吃宵夜嗎?”
“顏顏,你何時如此伶牙俐齒了?”嚴冷皺緊了眉頭,踢了踢地上摔碎的相框“莫馨已經道歉了!”
“道歉了?”重顏靠在門邊,睨着他們二人“我問你,我要是跟你爸做了,殺了你媽,然後跟你道歉,你說警察會放了我嗎?你會放過我嗎?”
嚴冷臉色發白,氣的握緊了拳頭:“莫馨,我們走吧,這瘋女人不可救藥了!”
莫馨看了重顏一眼,彎身撿起了嚴冷的衣服,轉身出去了。
門被嚴冷砰的一聲帶上。重顏滑落在地上,淚水終於涌了出來。
嚴冷氣鼓鼓的坐進車裡:“這個計重顏真是太可惡了!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刁鑽蠻橫!”
莫馨沒有說話,也沒有開車,靜了很久。
嚴冷奇怪的看着她:“怎麼了?開車啊?”
莫馨心中不忍,雖然一直與嚴冷曖昧不清,但不願失去重顏這個朋友。剛纔重顏那個樣子,明顯是因爲二人的事情暴露,她心中難過。嚴冷不分三七二十一隻會指責重顏,讓她心中很彆扭。
莫馨摩挲着方向盤,外面的空氣溼熱,悶得難受,遲遲不肯關上車門。
“怎麼了?走啊倒是!”嚴冷冷哼一聲。
莫馨看着眼前這個自己喜歡了多少年的男人,忽然發覺不認識他:“嚴冷,你不擔心她嗎?她一個人很難受。”
嚴冷頭靠到椅背上,兩眼望着窗外:“她不會有事的。那麼大的精力。”
“嚴冷!”莫馨精緻的妝容扭過來看着他,定定的望着“我們分開吧,我覺得我們不合適。”
嚴冷瞪大眼睛:“你說什麼呢!我可是因爲跟你在一起才和重顏分開的!你竟然現在跟我說分開?原因是我們不合適?”
嚴冷死活也想不到,莫馨會離開自己,當初她羞澀的在自己的懷中醒來時,自己就知道她有多喜歡自己,不惜背叛自己的朋友,他吃了這個定心丸,再也不擔心哪一天重顏會離開,也不擔心莫馨會離開……
嚴冷從此對兩個人都不冷不熱,以爲他就可以一直這樣,從沒想過以後。
莫馨的臉色平靜:“我們真的不合適。”
她一腳油門駕車離開了這個破破的住宅區。
“重顏,要怪,也只怪
你沒本事。”一個半大的孩子站在自己面前趾高氣揚的,她丹朱脣色,頭飾金紋,珠花耳飾,水波漾目。
這麼小小年紀就有這樣好看的容貌,真是不得了。
但是重顏虛弱的說不出來話,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
只得眨眨眼睛,表示自己聽見了。卻也十分奇怪,爲什麼她知道自己的名字。
那小女孩突然笑了,轉過頭:“重顏,三天後,就會舉國爲你哀悼了。”然後就走了。
重顏不解的看着她離開,長長的裙襬拖到地上的樣子十分的華貴。
突然發現這就是自己曾經來過的夢境。
莫非,又在做夢了嗎?
苦澀的笑了,自從發現嚴冷的一切,自己就神情恍惚不定了。
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會瘋掉的。
合上眼睛,靜靜的睡着了。
“重顏啊,你姑姑家的孩子生病了,要找你借點錢,你看……”爸爸早上就打來電話,想讓重顏出點錢。
重顏也希望可以有錢給父親,可是沒了工作,自己的存款也不多,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掏出所有的錢給親戚。
“爸……我們還是不要借錢給他們家了。”重顏猶豫着,一隻手摳在手機上“姑姑家裡挺有錢的,每次出什麼事情都找咱們借錢,咱們也不是土財主啊!”
“哎你看你這孩子!”爸爸吼了起來“人家當初怎麼幫你籌錢上學的你忘了啊!多大點事,人家的恩情咱們能還就還啊!”
重顏心裡哭笑起來,當初上學,他家就出了幾百,還好像是東借西借來的似的,她爸爸也把這事當個真的,每次人家借錢一定要拿點出來才覺得舒服!
要是有錢給人家也就給了,現在沒錢,一定不能給!但也絕不能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工作丟了。
“爸,不管怎麼說,我肯定不給他們家的,你女兒自己在外面日子也很苦,你不要天天給他們錢了!”重顏咬牙說出這句話。
計爸爸一陣心寒,什麼時候自己的女兒變成這樣了!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難道從小就白白教育她了?這孩子從小上學就沒讓人費心,品行也一直不錯,怎麼讀了幾年大學工作了,成了這個樣子了!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你就當這錢是我找你要的!”計爸爸氣的手拍桌子“怎麼教育出你這麼個不懂事的孩子了!當初還不如讓你在
家種地!”
“唉,爸,先不說了,我們頭該罵了!”說完叩上了電話。
重顏常常嘆了一口氣。
家中已經聊無生氣,除了那發黴的味道,別的再沒有什麼了。
衣櫃開始開着的,裡面凌亂不堪。許久未擦的牀頭,因爲擺放過相框,此時留下了白色的印記。
走到客廳裡,碎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還沒有被收起來,相框背朝上扣在地上,靜靜的在那裡碎着。
淡淡的陽光折射進玻璃,反射在地面,照在重顏的眼睛裡。
重顏頭暈目眩,自己昨天做了什麼……
喝酒誤事,竟然將嚴冷趕走,與莫馨絕交,呵,自己怎麼會做出來這種事情。可是,玻璃已經碎了一地,再也無法重合,感情已經破碎,又怎麼重新開始。
心裡一片絕望,像荒蕪的平原寸草不生。
這一生,從來沒有喜歡過哪個男人。只有嚴冷一個人。
她一直覺得自己生活在夢裡,那個不真實的,完美的,帶着一絲溫柔,一絲冷漠的男人,怎麼對她好,怎麼肯過這樣的生活。
而莫馨,那個完美的女人,溫柔,大方,一顰一笑,總能牽動人心,彬彬有禮,優雅高貴,這樣的女人,爲什麼成爲自己的朋友。
哈!
爲什麼突然怨恨起來!
爲什麼我的身世是這樣的!爲什麼要出聲在農村的人家!爲什麼我的家人沒有本事還要被親人欺負!
爲什麼我沒有能力保護他們,沒有辦法阻止一切!
好恨啊……
我好恨啊……
重顏冷冷的站在客廳裡,看着地上的玻璃,邊邊角角散發的冷漠光線。
“你們……真好啊……”重顏抄起手邊的玻璃水杯,這還是與嚴冷一起買回來的,憤怒的砸向牆壁,碎裂的聲音炸裂人的耳膜。裡面的水濺到牆上,地上,沙發上,重顏的身上,讓她瞬間清醒過來。
我做了什麼!
她吃驚的看着屋子裡的狼藉。
手機鈴響起,忙打開:“重顏,你做什麼呢,我剛纔給你打了三個電話,你都沒接!”是家豪。
“不好意思……我……我沒注意。”重顏回到房間裡,不想看。
“我在你家樓下”家豪擡頭望着一個個陽臺,不知道哪個是重顏家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