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着眼,準確的攫住喬唯一的手心,摁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苦笑了一下,喬唯一抽開自己的手臂,酸澀發聲,“我恨什麼?恨自己不辨是非的朝你開槍…還是恨自己傷害了一個最愛我的男人……”
“唯一……”晶瑩的溼潤在男人的眼眶中涌動,雷池突然抱緊她,“是我拖你下水的。林情深說的對,如果不是我,現在你過得該有多好……”
她應該恨的。
是他顛覆了喬唯一單純的人生,間接的害得她一無所有。
“是,我應該恨。”臉頰貼在雷池的胸膛上,喬唯一都能聽到他砰砰的心臟跳動聲,“恨我自己…那麼容易的就…愛上你。”
她二十多年黑白分明的世界觀,在遇到雷池以後,徹底的摧毀了。
如果說飛鳥愛上魚,是一場絕望的癡戀。那麼她跟雷池,就像是飛蛾愛上燈火,從最開始就是一場相互毀滅的過程。
雷池喉嚨哽咽起來。
她說…那麼容易就愛上他。
那個淡漠冷清的女人,在五年後本該恨他的時候說愛他……
沒有比這更好的原諒了。
那晚,兩個人就在牧場的草地上睡了一夜。伴着青草香氣,伴着漫天星光……
在以後想起來,都覺得這樣的夜晚是人生中昂貴的奢侈品。
第二天,兩個人在鬱金香花田裡遊走。
“雷池,快拍照。”喬唯一躲到花田裡,露出一張嫩白的小臉,大聲的招呼他。
雷池跟在她身後,不停的轉動着相機的鏡頭。
或笑顏如花的,或皺眉眨眼的……
鏡頭裡,裝滿了喬唯一跟鬱金香花田的照片。
唯美,清新。
“好了,休息一會兒,別拍了。”在花田裡穿梭了一個多小時,雷池纔跟上她的腳步說道。
喬唯一停下來,看了看那幢白色的小洋樓都離她們很遠了。
“別跑了,不嫌累?”雷池的指尖掠過她的鼻樑,上面已經沾染了一層薄薄的汗水。
“相機給我。”喬唯一從他手裡拿過相機,退的遠遠的,對準他的臉。
雷池擡手,將自己曝露在鏡頭前的臉部輪廓擋住。
“手拿開,你擋住我拍照了。”喬唯一遠遠的站着,不滿起來。
“別拍。”雷池大步的朝她走過來,“我不喜歡沒有你的鏡頭。”
皺了皺眉,喬唯一揚了揚手裡的相機,“可這裡只有我們兩個,沒人給我們拍照。”
“你等我一會兒。”雷池脣角一挑,快速的朝着山坡上的小洋樓走去。
喬唯一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有些失神。
看他儘量想要走的很快,卻因爲右腿不靈便而耽誤了速度。
回去以後,一定要好好的盯着他,每天都做復健運動才行。
如果不是她不明真相的超着雷池開槍,也不會變成這樣子了……
五年了。
她遺忘的乾乾淨淨,而這個深愛她的男人卻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摺磨中煎熬着。
自己有什麼好恨的……
劫機和私藏軍火的都是他父親,跟他沒有關係。
他還是…還是那個自己愛着的男人……
一個爲了她,能放棄很多很多的男人。
這些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