瀋陽東陵路第九街區,別墅街區,趙大虎表情陰厲的,大口大口的抽着煙,屋裡殺氣隨着煙霧一起瀰漫,充斥着房間的每個角落。
把趙三炮擡回來的幾個保鏢正跪在他的面前,低着頭連話也不敢說。
“老爺,少爺身上斷了幾根肋骨,手和腳的骨頭都被打斷了。”趙大虎的私人醫生兼軍師王平安仔細的對趙三炮的檢查之後說道。
趙大虎拿煙的手稍稍一滯,目光瞬間轉向了跪在地上的幾人,幾人被他的氣場所攝幾乎都快把身體縮成了一團,連大氣都不敢出。
“我兒子傷成什麼樣子,就把他們打成什麼樣子。”趙大虎看了他們一會兒後說道。
“明白。”王平安會意點頭道,對着屋裡其他打手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對這些犯錯誤的手下實行家法。
“老大,饒命啊!”
“老大,饒……”
求饒聲響成了一片,可他們的求饒並沒有換得趙大虎的絲毫憐憫,片刻之後,哀求聲被斷手斷腳的哀嚎聲所取代。
“老大,要不要……”作爲趙大虎首席的軍師,王平安有義務替主子分憂解愁。
臉上有一道額頭一直貫穿到下巴刀疤的趙大虎配上他陰厲的表情,讓人看了不寒而慄,低聲道:“我趙大虎在東北這一圈混了這麼多年,誰敢不給我三分顏面,今天竟然有人敢把我兒子打成這樣,這分明在打我的臉啊!”
王平安小眼一眯,他明白老大心情很不好,而據他對趙大虎的瞭解,這傢伙心情一不好就會殺人。
“爸爸,幫我報仇啊!”躺在病榻上的趙三炮,氣息奄奄的對着趙大虎說道。
他咬着牙,臉上的表情十分的痛苦,渾身裹得跟木乃伊一般,眼眸裡閃動惡毒的光芒,如同一條毒蛇在吐着它的毒信。
“放心!這事兒沒完!”趙大虎抽着煙,眼眸中的陰厲轉向趙三炮的那一刻變得格外的柔和,他唯一的兒子身受重傷的躺在病牀,他這個東北黑幫的第一大佬要是將這口惡氣給吞下去,那麼,以後,還怎麼在東北這個地界上混?
“平安,幫我約幾個人,我有事要找他們。”趙大虎對身旁的王平安說道。
趙大虎剛一把話說完,王平安就已經揣摩出他的意思,不動聲色將計劃在腦袋過了一遍,出言道:“老大,我覺得這個時候還不適合見這幾個人!”
趙大虎扭過頭,眼神中多了一抹詫異之色,王平安與他打打殺殺十幾年,自己的大半的江山都是靠這位兄弟給自己出謀劃策得來了。
平日裡對他的話也自然言聽計從,這會兒,自己兒子被人打成了重傷,他無非是想見幾個人,王平安卻主言阻止,他很是不明白的看着王平安,希望師爺能給個說法。
“唐梟爲人陰險,這個時候要是去見他,估計會被他利用,不如耐下心來等他上門爲好。”趙大虎還沒說,王平安就將他心思揣摩個能透,第一軍師的頭銜果然無第二人選。
趙大虎瞧了他一眼,不動聲色的問道:“那麼,現在我該怎麼辦?我兒子被人打成這樣,我趙大虎可是要臉的。”
王平安剛把頭湊在趙大虎的耳邊,就見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哭啼着從外面走了進來,瞧着趙三炮傷成這樣,哭天慟地道:“我的兒,誰把傷成你這樣啊?”
“媽……”趙三炮拖長着聲音,心中的悲憤全部傾泄而出,從眼中流下兩行濁淚。
“大虎,你他媽的還是不是男人?自己兒子被人打成這樣,你還在這裡屁都不放一個?”哭得滿面淚容的婦人跟市井潑婦無疑,揮動着保養極好的爪子就要撓個趙大虎滿臉花。
王平安見此情況,不禁後脊背直冒冷汗,跟了趙大虎這麼多年,他當然知道,趙大虎的最大的弱點就是懼內。
趙大虎身爲東北第一大梟,能做他正室的也非不一般人,名字叫張桃仙,別看現在她五十多歲,長得一副殘花敗柳的模樣,曾經也算是東北黑道一枝花,家庭背景也是某大佬的掌上明珠。
從小受父親薰陶,舉手投足間養成草莽氣息,飈悍程度可以用恐怖來形容,能動手絕不廢話,能用傢伙也絕不動手。
以前趙大虎包養了個金絲雀,結果被張桃仙知道了,抄起菜刀衝到趙大虎養金絲雀的窩,喊打喊殺的要剁了趙大虎和他的小情人。
也幸虧趙大虎反應靈敏,不然別說是臉就是命也是徹底報廢,他臉上的疤直到現在還印在上面,而他從那以後再也不敢提包養情人的想法。
有妻如此,生活何愁不會波瀾壯闊。
這會兒,他們唯一的兒子趙三炮被人打成重傷躺在病牀上,悍妻又怎麼能不發飈。
王平安在一旁嚇得渾身發涼,饒是他腦袋好使,這個時候也絕對想不出半點辦法來,木頭一樣待在原地,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倒是趙大虎沒太多的驚慌,看着張桃仙衝過來,避也不避,用極不耐煩的口氣說道:“一個婦道人家瞎吵吵什麼?我不正在想辦法嗎?”
張桃仙也絕是一個毫不講理的潑婦,見趙大虎這般一說,倒先冷靜下來,止住哭指着越大虎的鼻子罵道:“你想個屁辦法,你一個東北的大梟,兒子被人打了還要一個悶在屋子裡想辦法,是不是不想去?不想去的話,我替你出這個頭。”
張桃仙越罵越起勁,一向說一不二的趙大虎,這會兒卻是無可奈何任由她百般的辱罵,儼然成爲了一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好好先生。
屋子裡連帶着黑龍會各位堂主大小十幾號的堂屋裡,只充斥着張桃仙一個人的罵聲,大家對於此似乎早就習以爲常,喝茶的喝茶,看報的看報,反正,誰也不說話,就連低聲的聊天也不敢。
罵了近半個小時,張桃仙自己敗下陣來,她終究輸給了年歲,以前,臉不紅氣不喘,隨隨便便都能罵上一個小時的她,現在也力不從心。
叉着腰,喘着粗氣,狠狠的瞪着一言不發的趙大虎,大有今天不表態,她就絕不罷休的樣子。
當着自己手下的面被罵了近半個小時的趙大虎,仍然是和顏悅色的微笑道:“桃仙,你放心,三炮也是我的兒子,他出了什麼事,難道我就不心疼了?”
張桃仙也沒說,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上了年紀的她,這會兒估計還在努力的恢復體力。
話到這個地步,張桃仙還是死死的看着自己,大有一副想討說法的架式,趙大虎知道再不表個態,估計等張桃仙把氣息調均勻了,又會罵上半個小時。
“你們在座的有誰知道,到底是誰把三炮打成這樣的?”趙大虎故意板着臉對在座的堂主的問道。
尼瑪,這不是明知故問,他們今天爲什麼而來,不就你的寶貝兒子被打,他們纔來的嗎?
不過,以他們的爲精當然明白,趙大虎這麼問目的何在,無非就想借他們的口來平息張桃仙的胸中的怒火,很快,風雷堂的堂主馬興搶先的開口道:“是一個叫林天的小子。”
趙大虎感激的看了馬興一眼,既然演戲當然要演全套,有了個開頭,接下的戲也好繼續演下去,趙大虎板着臉繼續說道:“那麼,你們爲什麼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