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你現在明白自己爲會輸於林天了吧?”在病房外透玻璃前的嚴養賢注視林天一舉一動,頭也不回的對身旁的嚴東陽問道。
嚴東陽深深地被林天的表現出來的醫德與醫術給震撼了,當初輸與林天,他只承認自己太過於輕視對手纔會失敗,可今天一觀,他打心底服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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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錯了!”嚴東陽深吸一口氣後舒緩複雜的心緒,無比誠懇的說道,他並不是一個拿不起放不下的人,只不過這些年養尊處優,被徒弟們一味捧着臭腳,捧得他忘了一些做人最基本的道理。
嚴養賢這才轉過臉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點頭稱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那我現在可以去幫他了嗎?”嚴東陽試探的問道,他並不明白爲什麼嚴養賢始終不願插手。
嚴養賢長嘆一口氣,看着病房裡快要虛脫的林天,悠悠的說道:“天賦是灑盡了汗水也無法得到的,你沒有,而他有。”
嚴東陽當然知道嚴養賢說的他指得是林天,父親的意思他很清楚,讓自己不要去給林天添亂,心有些不甘的說道:“難道我比他多二十年從醫經驗,去幫忙難道只會給他添亂。”
嚴養賢轉過臉,狠狠瞪了嚴東陽一眼,低聲的呵斥道:“你懂什麼,他的榮譽又豈是你可以分享的?”
“……”
嚴東陽再無言語退往一旁,周圍的袁枚和藍正豪相互的看了一眼,他們開始明白嚴養賢爲何極力推薦林天。
振興中醫的重任,嚴養賢已經交到林天的身上,他不願插手也正是此意,而當初,除了林天以外,其他人並不明白。
林天體力雖說已到了極限,可手法並沒有慢上分毫,手如鬼影般在病人身上各大Xue上施針,提針、放針、再提針、再放針,如此循環往復,手法之快就連與他距離很近的唐心也未必能看得清楚。
唐心張大頭嘴巴,無比驚訝看着林天熟練的施針,她還頭一次見到有人能把銀針使得這般出神入化,其實也不能怪她的淺薄,就連一旁的袁枚和藍正豪也是驚歎不已。
藍正豪更是後悔當初爲何不再堅持一下,把林天留到醫院造福人羣,平白的放在學校裡教書,實在太暴殄天物,埋沒英才。
“帥哥,要不休息一下?”唐心在一旁關心的問道,見林天沒回答也不生氣,反而像變戲法一樣拿出一塊浸溼的手巾擅自做主替林天擦起汗來。
林天手雖沒停,轉過臉來方便唐心的擦汗,兩人距離近到呼吸可聞,可兩人都專注着做着事情,不光沒有難堪,甚至連曖昧情愫都沒有一星半點兒。
“還有最後一個了。”林天看到勝利的希望,可他的手因長時間的施針已經出現了麻痹,他左手使勁捏了捏施針的右手,使其儘快能夠緩和一些。
唐心的心沒來由的疼了一下,像有什麼東西咬了一口,她低聲勸道:“實在不行,休息一下吧!”
“不能休,生命是最可貴的,萬一出了問題,你我都擔待不起。”林天對唐心指着連呼吸都很困難的病人嚴肅的說道。
“可……”唐心覺得很委屈,她完全是出於關心才說的。
林天也沒再多一句,只是把注意力轉向了病人,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積贊起最後的力氣,集於右手手臂處再次施針。
幾分鐘之後……
病人終於脫離了危險,林天卻眼睛一黑,四肢無力的差點沒栽倒下來。
“當心!”唐心上前一步扶住了他,生怕林天站不住腳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病人終於得救了,藍正豪激動推開了病房門走了進來,隨着他的一塊進來,還有嚴養賢和袁枚等人,藍正豪激動的一把抱住林天感激道:“謝謝你,挽救這些病人。”
林天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他明白藍正豪始終把病人的生死掛在首位,心懷安慰的他覺得剛纔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林天癱軟的倚靠着病牀上,大口喘着粗氣,體力消耗過大,施針的右手都開始有些發抖。
“這次的事故完全是人禍。”林天緩過神,一開口就把衆人目光吸引了過去。
食物中毒事件發展到現在,沒有醫生肯爲這件事情負責,他們都認爲自己的治療是沒有錯的,可林天卻說這是人禍,讓躲一旁偷看情況的楚懷遠渾身的一激靈。
“小友,說說看你的發現!”藍正豪當然明白林天說的人禍並不指的是食物中毒事情,而是指得是施救後出現的種種讓人匪夷所思的併發症。
“病人在中毒後你們用搶救的藥水完全是有問題的,我剛剛聞過,發現裡面的藥水散發着極其刺鼻的味道,一但病人被輸進這樣的藥水,可謂是毒上加毒,這也是爲什麼病人沒見好轉,反而逐漸加重的原因。”
“假藥?!”
林天的話引得衆人一片譁然,藍正豪眉頭緊鎖,轉身對身旁的醫生的問道:“是誰進得這批藥?”
身旁的醫生沒敢回答,小心看了一眼楚懷遠沒敢答話,藍正豪可沒他思考的機會,沉聲道:“說!”
“楚主任!”醫生被藍正豪一嚇脫口而出道。
楚懷遠緊張的看着病房動靜,可沒想那個醫生一口就將自己的名字報了出來,心裡有鬼的他癱軟的坐了下來,袁枚給藍正豪使了個眼色,藍正豪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只不過他後悔是,自己沒有早點動手,今天就不會出這件事。
“楚懷遠,你難道不要解釋一下嗎?”藍正豪朝着他走了過來,一把抓在他的衣襟,把他像死狗一樣拖進了病房,當着衆人的面前,指着躺着病人問道:“你對得起他們嗎?難道你不覺得有愧嗎?”
楚懷遠再也沒了平日裡衣冠楚楚,面如土色的,目光散亂的看着躺着的病人,喃喃自語道:“我有愧,我有罪……”
“你這是犯罪,你知道嗎?你爲了收些好處,拿人命在開玩笑。”藍正豪越說越激動,當着衆人的面前,甚至擡腳就對着楚懷遠就是一頓亂踹。
“他不配做醫生。”林天休息了半天算是緩了過來,勉強的支撐起身子來指着癱坐在地上像只死狗一樣的楚懷遠說道:“他連醫生最起碼的良知都沒有,潔白的制服實在難掩骯髒的內心,醫術與醫德都差到了極點……”
衆人靜靜的看着林天出言斥責着楚懷遠,他們都明白在這裡最有資格說這些話,也只有林天一人而已,就在剛纔,他憑着一已之力,拯救了這些病人,才使病人們恢復了生機。
楚懷遠呆呆的望着林天,沒有任何的話去反駁,林天說完這些也懶得再去說他分毫頭也不回朝病房外走去。
藍正豪沉聲對楚懷遠說道:“對於今天的事情,你再做醫生已經不合適了,大家好歹也是同事一場,你自己寫一份辭職報告給我。”
“院長!”楚懷遠張着大嘴巴,剛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藍正豪望着他丟了一句話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只剩下護士在一旁照顧着病人,沒人去理會癱坐在地上的楚懷遠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