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悵、失意、愁悶、傷感。
酸甜苦辣齊齊涌到林天的心頭百感交集,一旁的衆人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痛苦的模樣不勝唏噓,雷子在一旁想安慰他,可打架在行的他要說做思想工作比起許戰天還真差了一老鼻子。
就好比讓張飛繡花嘴巴張了張,說了半天也沒能說出半個字來。
林天也沒想到,自己一直尋找的醫學寶典會在這裡還有最重要的部分,柯志宗這個傢伙,竟然會花這麼大的心思去藏《醫學典籍》的手稿。
也正是沒想到,在得到手稿的驚喜還沒有散去,片刻之後手稿就化爲了灰燼,得而復失的惆悵的之痛不是在座所有人可以理解的。
讓從小就早嘗父母離開的痛苦的林天,再一次的飽嘗到了回憶的苦澀,可他仍然強忍住心中的悲痛,用手拂了一把臉,強擠出笑容道:“雷哥,我們還是走吧!”
“你……”雷子略帶遲疑的看着他,問道:“你沒事了吧?”
林天微笑着搖了搖頭,可任誰看到他笑容帶着苦澀,任誰都明白林天還有很多放不下,對他的欽佩也是發自內心。
“這位就是許戰天的好兄弟。”雷子突然當着林天的面,轉過身來對鐵陀等人說道:“許戰天是我們的老大,他就是我們的老大。”
話音未落,一旁的鐵陀就搶話道:“雷隊,這話不用說,像這樣講情講義的老大,我,鐵陀認了。”
“我也認了……”站在鐵陀旁邊的隊員說道。
“我也認……”
“我……”
附和聲響成了一片,雷子很滿意的點點頭,臉上寫滿了驕傲,像是替許戰天做了一個很光彩的事情。
林天與在座的人一樣都是有情有義的鐵血男兒,當鐵陀他們明確表態時,他很感動的點了點頭,對着衆人說道:“謝謝各位。”
“大家都是兄弟,說謝謝就太見外了!”雷子在一旁嚷嚷着,這貨倒有些煽情的本事,把本來就顯溫馨的氣氛給烘托了起來。
現在畢竟不是說閒話的時候,還有幾個兄弟在醫院裡等林天去救治。
手稿雖說被毀,可林天記憶力極爲出色,這也多虧了老爺子的福,從小就用一尺多長的戒尺進行督導,稍有背錯湯頭歌之類的醫書典籍就是一陣敲打。
爲了不捱打,林天也只好拼命的去學,去記,久而久之,練就了獨特的記憶方法,所以,剛纔手稿上的記錄的病症和藥方,在他的腦海裡就像影印的樣子,絲毫不差。
對於用藥,林天也是極爲有自信,再加看過藥方,對於那幾個身染重疾的兄弟的病,他有了一定的信心。
離開墓室,他們返回到了老林子裡,或許在墓室裡久了,大夥兒出來之後,看着明媚的陽光都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多麼美好的一天,衆人多沒有像今天的一樣去觀察着周圍的景色,一切美好原來都在身旁。
林天明白現在並不是感懷神傷的時候,醫院還躺着正在救治的兄弟。
一個多小時後,林天與雷子浩浩蕩蕩殺到了醫院。
殺氣騰騰的一隊人剛一在醫院大廳裡出現,剛纔還嘈雜的環境立刻安靜了下來,來往的病人也好,醫生護士也罷都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目光瞅着他們。
尤其是雷子,剛剛纔與大糉子一番激戰,身上浮現濃重的戾氣並沒散去,讓人看了着實有些害怕。
“你……你們,想幹嘛!”一個還算盡職的醫生走過來對他們說道:“這裡是醫院,請你們不要亂來。”
林天還沒來得解釋,就見王濟世正與一個醫生說着話就從電梯裡走了出來,一看是林天與雷子,笑着上前打起招呼道:“小子,我剛想找你呢!我們最近幾個醫院的專家特地商量的一下,準備再次試一次新的方案。”
“不用了,王醫生,我已經有辦法,你們的方案暫時放到一邊,先讓我來試試吧!”林天笑着婉拒道。
“什麼?你是那個單位的?說話怎麼這麼狂?”王濟世還一臉平靜的沒有表態,就見他身邊的年輕的醫生上前質問道。
林天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這個醫生,回道:“狂?我怎麼沒覺得?”
“你太目中無人了。”這位年輕醫生瞪大了眼睛,用不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打量着林天,要不是跟在他身後的雷子一幫傢伙實在是殺氣過於強烈,他估計這會兒市罵都出口了。
王濟世見年輕的醫生對林天這般的沒禮貌,生怕惹得林天不快,急忙喝止道:“小徐,不要沒禮貌,人家可是專家。”
“專家?!”小徐好歹也算著名的醫科大學畢業,本碩連讀也算在醫生這個行當裡學了快十年,可怎麼也沒見過有林天年輕成這樣的專家。
林天見他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笑着反問道:“怎麼?不像?”
小徐誠實的搖了搖頭,王濟世怒其不爭的鄙了他一眼,對林天示好的笑道:“對不起,請恕我對這個學生缺乏管教。”
林天很大度的擺了擺手,雲淡風輕的笑道:“沒事,他們會懷疑是因爲只看到我的年輕,卻沒看到我的醫術。”
看似雲淡風輕的一句話,讓小徐徹底的心驚,他跟着王濟世一旁也跟從師也有幾年,這位在醫院裡桃李滿天下,醫術精湛,德藝雙馨的老醫生都沒敢說出這樣的話,這位年輕小子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這到底是目中無人,還是確有幾把刷子。
他用狐疑的目光看到王濟世,這位平日極其厭惡別人胡吹亂侃的學究式的老醫生,竟然是一臉平靜,甚至帶着讚許的笑容。
小徐看到這一切時,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到底是怎麼了?這小子是不是給王老灌了啥迷魂湯,把這個老頭的心智給迷住了?
“王醫生,我們還是快點去救人吧!”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還不如干點實際來得有處,林天總是抱着務實的態度,去做每一件事情。
王濟世笑呵呵的邀請道:“小子,今天我就虛心在一旁看你表演了。”
這句話別人聽起來沒什麼,小徐聽了無疑於是平地一聲雷,王濟世也算是醫院的老專家,他竟然對這個年輕人竟然用上了虛心這個詞,這小子到底有啥神通?
小徐也不免好奇起來,林天還是一臉的平靜,微笑道:“王醫生,你太客氣了。”
王濟世擺了擺手,又恢復了以往學術至上的樣子正色道:“活到老,學到老,我不會的不很多,而且,剛纔說得話,對於別人肯能會是客氣,對你說,絕對不是的。”
撲通
小徐腳底打滑,一頭栽倒在地。
“沒事,沒事!誰把大廳的地拖得跟溜冰場似的,差點沒把我給摔死。”小徐尷尬迎着衆人的詫異的目光,喃喃自語從地上爬了起來,其實,也只有他最清楚,剛纔明明是聽到王濟世剛纔的話,習慣性的腿軟。
當然,小徐這一栽倒也只是小插曲,並不會影響林天與王濟世之間的談話,二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就走到icu重症室裡。
icu重症監護室裡,遲遲未找到救治方案,重症的病人的病情一直進展不是很大,雷子透過探視窗看到被病魔折磨的兄弟們,忍不住掉了熱淚。
“都是一幫好兄弟啊!他們要是有了個三長二短,我對不住他們。”雷子捂面而泣,哭得個小孩子。
雷子情感突然的爆發,讓正在談話的林天與王濟世也忍不住看着他,而雷子帶來的一干兄弟也跟哭了起來,一幫平日流血不流淚的鐵打的漢子,這會兒哭得跟小孩子一樣。
“你們誰都不許哭。”林天板着臉呵斥道。
雷子擡起滿是淚痕的臉看着他,眼眸裡滿是不解與迷惑。
“哭能解決,我寧願哭一百次,一千次,可哭有用嗎?”林天面容鐵青,神情嚴肅的訓斥起雷子等人,話說得硬邦邦的,不近半點人情,可眼眸裡的滿是柔情卻將他徹徹底底的出賣。
不過,林天的呵斥倒也起了作用,雷子立刻止住的嚎啕大哭,可憐兮兮的看着林天,一大爺們用這麼萌的目光看着林天。
說實話,林天真得差點沒暈倒,大局爲重的他仍然是緊咬牙關,安慰道:“放心,這一次一定能把兄弟都給治好。”
雷子一雙長期訓練而粗糙的大手緊緊的握住林天的說道:“林兄弟,一切都拜託了。”
“你說過,兄弟之間不用這麼客氣。”林天咧開一嘴的白牙,笑容燦爛的說道。
雷子嘿嘿撓了撓頭皮,嘿嘿的乾笑了幾聲,說道:“你說得對,兄弟之間真的不用這麼客套。”
一直以旁觀者的角度看着林天與雷子的王濟世,忽然心生感嘆,也不知道是跟身旁的小徐說,還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德才兼備,年輕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小徐從王濟世的近乎於自言自語話中,理會到了一向以嚴謹而著稱的老師,爲何會如此垂青於面前這位看來似乎並不起眼的林天。
“王醫生,我們該進去了!”林天扭過頭來笑着對王濟世說道。
王濟世應了一聲,吩咐在一旁的小徐,讓他去知護士把icu幾個病人推到手術室,對於老師的話,小徐不敢怠慢,沒過多久,就又折了回來,對王濟世說道:“好了,老師,你們可以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