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並不大,幾個平方罷了、由於沒有窗子、洞穴顯得黑黝黝的,就着看門瞬間的那一抹光亮、可以看到一個衣着怪異的女子盤膝坐在樹洞正中央的地上。
“咳咳……”隨着門開啓的瞬間,冬日乾冷的空氣涌了進來,女子乾咳了幾聲、一絲鮮血順着嘴角淌了下來,女子的眼窩深陷、滿眼密佈着殷紅的血絲,臉蒼白得就像是一張紙,種種跡象表明女子的身體並不好。
“該死的北方、該死的冬季……”女子用有些生硬的中原話小聲的咒罵着。“那個該死的醫生丫頭走了?”語氣中流露出心底的怨恨,和着牙齒緊咬的摩擦聲、倒有一分像人九成似鬼。
“嗯……”樂菱應了一聲、有些不習慣洞穴裡的黑暗,推動輪椅摸索到靠近洞壁的木桌旁,試探着拿起桌上的火石,“咔噠……咔噠”火石濺射出的火花落在火繩上,或許是太久沒有用、火繩有些潮,試了幾次依舊沒有引燃、樂菱有些鬱悶的將手裡的火石撇回木桌上。
“嫌疑撇清了?”女子問道。“沒有……”昏暗的洞穴裡隨着樂菱嘴脣的開闔、多了一抹潔白的光,白光若隱若現配合着這昏暗的環境、令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沒有?爲什麼?”女子有些詫異地說道。“不爲什麼!”樂菱冷笑出聲,搖了搖頭說道:“騙別人之前、貌似應該先說服自己吧?我自己都不信、何況是她們?要是她們蠢到這個地步的話、我又何必坐到這物件上?”樂菱拍了拍輪椅的扶手,木製的扶手發出沉悶的響聲……
“你們中原有句話叫‘明知不可爲而爲之’,你就是這麼做的、你不覺得你是在多此一舉、或是說很蠢嗎?”女子略帶譏諷的嘲笑道。
“這還不是爲了迷惑自以爲一切盡在掌握的‘破虜王’嘛!”樂菱說道。“他很聰明,藉着我與蘇小的仇恨用你的兒子威脅你來找我,進而通過我的手毒害陳詩雅。咯咯……一個被‘仇恨’衝昏了頭的女人就是個瘋子、自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後果?你以爲一個瘋女人會考慮嗎?答案是不會!栽贓王家也符合我樂家的利益、我自會依計而行。”
“可惜王鳳真的是太聰明瞭,寧可嫁給陳詩涵那個窩囊廢、也不願引燃戰火,人都嫁給你了、姿態做出來擺明了就是一副夫唱婦隨的賤樣,你說陳家還會懷疑她嗎?”
“任由形勢發展下去,早晚會查到我的頭上,京畿城中世家本就不多。可以從中得利的也就那麼幾個。不是王家、沈家也是有心無力,剩下的就只有我樂家以及破虜王那個老東西了……要是我意向的不錯的話、那隻老狐狸已經想好了完美的脫身之計了吧!丟卒保車、而那個被丟的卒子應該就是我……你說是吧?”
“爲了活着,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斃不是?咯咯……破虜王不是覺得我蠢嗎?索性我就一蠢到底。主動地步了這個漏洞百出的局、主動地將一切晾在蘇小和陳詩雅的眼前!”
“你是在找死!”女子由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眼,或許是她的發音過於生硬、更人一種陰森森的錯覺。“找死?不是,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樂菱笑了笑,說道:“你不是個聰明人。所以你不懂得聰明人的心,聰明人總會走一步算幾步、聖人言‘三思而後行’殊不知想的多了、就會瞻前顧後、就會多疑……”
“多疑之後呢?多數會否定自己之前的判斷、我這麼做就是要她們懷疑我、甚至是暗地裡調查我。可我一個殘疾、又有之前做事沒大腦的固有印象,你說在素有狐狸之稱的破虜王與我之間,他們會將目標鎖定爲誰?”
“當然無論我做什麼,自是沒有人家王鳳和人家來的更近些。可我只要將他們懷疑的天平更傾向於破虜王亦或是凝香郡主就夠了!”
“破虜王沒算到你並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傻,其實我都有些可憐那個把你的腿打斷的女孩了……她做了件你想做卻又不捨得做的事,或許殘疾是你自己求的!”女子冷笑了幾聲。說道。
“也許吧!可我依舊恨她、恨的刻骨銘心……”樂菱冷冷的說道。“陳詩雅沒死、你的任務也就算是失敗了,你的兒子我已經救出來了、破虜王手中的不過是一個戴了人皮面具的替身。只要你幫我做一件事、你們母子就可以團圓!”
“什麼事?”女子問道。“不想見見你兒子嗎?你就不怕我騙你嗎?”樂菱有些詫異的看向女子的方向、略帶疑惑的問道。“不用,我有辦法知道我的兒子離我很近、這是你的地盤,想來‘蟲兒’確實落在了你的手中!”女子回答道。
“好,幫我把蘇小殺了……”樂菱咬牙切齒的說道。“不能!”女子拒絕道。“爲什麼?”“因爲我受了傷、暫時已經不能再行施蠱毒之事,而且‘噬心之蠱’已經被你做成了標本,那女子內力極高、非‘噬心之蠱’無法傷她……換一個人不行嗎?對她我不是很有把握!”女子解釋道。
“非她不可!”樂菱眼中閃現出嗜血的光,嘴角掛着一絲淡淡的冷笑、說道:“只有她死、陳詩雅纔會不顧一切、纔會瘋狂,估計那時什麼利益、什麼家族的都不會再牽絆住陳詩雅復仇的腳步……咯咯……我很期待……殺吧!死吧!最好是將這片大陸上的所有生靈覆滅、乾乾淨淨的多好!”
“給我兩個月的時間,我估計我的身體可以復原的……”女子猶豫了一下說道。“不行,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給你,而且我也等不及了……“樂菱笑顏如花的看着女子的方向、說道。
“那我就無能爲力了!”女子嘆了一口氣,有些頹喪的說道。“真的沒辦法!”“沒有!”女子想也不想的拒絕道。“真的?你要什麼條件儘管開口就是、錢?你只要開個價、我不會還價的!”樂菱說道。
“不是錢的事,而是我確實有心無力!”女子有些無奈的說道。黑暗的洞穴裡多了一抹晃眼的寒光,一把已經上好了弦的弩箭抵在了女子的咽喉之上,樂菱清冷的聲音隨之響起,“我想你會想到辦法是嗎?”“哼!”女子冷哼了一聲,聲音中滿含怒意的說道:“在南疆沒有人敢威脅養蠱的人,因爲她們有千萬種的的辦法讓你毫無知覺的死去!”
“咯咯……死嗎?這正是我求的、你不要拿這個威脅我,要不我們比比,你放蠱咬我、我扣動扳機,咱們看誰更快些!”樂菱一臉的無所謂,笑嘻嘻的說道。
女子眼中兇光閃動、旋即黯淡下去,額角上漸漸溢出豆大的汗珠,身體也不自覺地顫抖起來。“你這個瘋子……”女子咒罵道。“看來是我贏了,說吧!你有什麼辦法殺掉那個蘇小?”樂菱笑嘻嘻的說道。
“也許有,我說過我是有門派的人!”女子頓了頓、接着說道:“我的門派自號‘神龍教’,你說教主的寵姬被人殺了、教主會坐視不理嗎?”
“寵姬?你是說你交給我的那具屍體?”樂菱想了想、略帶詫異的問道。“嗯,就是她……”女子點了點頭。“沒想到你們教主老頭的口味還蠻重的……”想想那女子的容貌、比鬼也好不到哪去,樂菱撇了撇嘴譏諷的說道。
“教主不是老頭,他只有二十歲……”女子說道,語氣雖說依舊陰森、可是從裡面不難聽出些許的崇敬之意。“二十?你確定你不是搞笑的?”樂菱嘴張的老大,那具屍體的年紀做他的媽都富富有餘,樂菱有些難以置信!
似乎是看懂了樂菱心中的想法,女子說道:“沒錯,她就是教主的奶孃,自小教主就是吃她的奶長大的……當然她還有另一個身份,那就是我的姐姐、親姐姐……”
“姐姐?你可夠狠的!”樂菱看向女子的目光有些異樣,詫異的說道。“姐姐又如何?還不是揹着我和那個該死的發生那個勾當,只不過她沒想到的是我在那王八蛋身上種了‘情蠱’……呵呵,想想就解氣、那個傢伙是在那賤人的肚皮上毒發身亡的,哈哈……”女子笑的有些歇斯底里。
“那你還如此介意你的兒子!”樂菱疑惑的問道。“那不是我的兒子、是那個賤人和那個王八蛋的……”女子狠狠的說道。“哦……”樂菱的心一抽、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個女子有些危險,需要“與虎謀皮”的冒風險嗎?樂菱的心有些動搖。
“要不你以爲這個賤人會巴巴的由南疆不遠千里的跑回過來?”女子陰笑了幾聲,說道:“你不要奇怪,我是很在意這個孩子,我要將他養大、讓他在我的牀底之間流連……我是不是很變.態?不要隱瞞、我知道你是這麼想的……”
“或許吧!你如何做、做什麼和我沒有半兩銀子的瓜葛……我要的就是蘇小死!”樂菱笑了笑,覺得自己並不比這女子高尚什麼,各有所求罷了!“你只要說你願意或是不願意就好……”樂菱的手向下一點點的按動機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