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神殿廣場一處殘破的宮殿之中,一個墨色的人影嗖忽一下現在其中,就如同憑空跳出來一般,出現的無聲無跡。
那墨色的人影手上還提了個體型高大的男子,他在殘破的宮殿之中看了一番,走到大殿中的一方柱子下,將手中的高大男子靠了上去。
參土猿空靠在柱子上,打了個激靈,從昏迷之中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睛,就看見身前如同魔神一般詭異的墨甲之人。
“你是誰?”參土猿空兩道長長的眉毛一蹙,就想掙扎起來,不料身軀剛剛一動,渾身就火燎一般的疼,尤其是兩隻長臂之上更是傳來陣陣鑽心的疼痛。
那身穿墨色鎧甲的人影只是將手中長槍一舉,陰沉着聲音說道:“不想死的就別廢話,告訴我,你怎麼會在這裡?”
參土猿空大嘴一裂,兩道眉毛無風自揚,大聲吼道:“你是誰,居然跟和本侯如此說話,如若是在九幽妖界之中,我定然傾全族之力追殺於你。”
藏在影魂之鎧中的吳哲強忍住笑意,沉聲問道:“妖侯?”
參土猿空大頭一揚,昂然說道:“不錯,在下就是八大妖侯之一的參土之猿族長參土猿空是也。”
他說話之間神采飛揚,顧盼生輝,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氣度已略見雛形。
吳哲心中微微一愣,轉念這纔想起幾日前在涅槃宮正殿之中因爲角度的緣故,未曾發現參土猿空的身影,想不到這個昔日還有些頑皮的大孩子般的妖族青年,如今已是一族之長了。
“哦,參土猿空是吧,這麼說,你戰勝了鯤鵬一族的高手鯤鵬無我了?”
參土猿空聞言一愣,有些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傻傻的問道:“嗯?你怎麼知道我和鯤鵬無我打架的事,你是……。”
說道這裡,他忽然定定的望向鼻前不足半米處的長槍,面色大變。
槍刃修長有力,鋒利無雙,頭前一點尖銳正如寒星一般閃爍。
參土猿空面色劇震,指着長槍顫聲說道:“你,你是……。”
吳哲聞言心中一笑,心想這小子總算開竅了,可還未等他笑容舒展開來,靠於圓柱之上的參土猿空平空一聲大吼,也不知哪裡來的力量,一躍而起,象只巨大的猴子般凌空翻了一個筋頭,一雙血肉模糊的長手直掐向吳哲的咽喉,嘴中猶自大喊:“你還我大哥的命來。”
吳哲頓時啞然失笑,原來他高估了這位新晉妖侯的智商,感情參土猿空以爲自己被殺,兵器也被人所奪,這才大怒要與自己拼命。
雖然覺得有些好笑,不過參土猿空對自己的情意卻讓吳哲心中頗爲感動,他身軀一動,立時憑空消失,下一刻已出現在參土猿空的身後。
“小空,你再看看我是誰?”
參土猿空聽聞身後陰沉之聲大作,心中駭然,誰料轉頭一看,發現怪人一身墨色的鎧甲正如同潮水般褪去,盡數涌向對方的額頭之上,悄然消失無跡。
而脫去了鎧甲之後的男子丰神玉朗,一頭銀髮無風自動,星辰般耀眼的眸子熠熠生輝,這容貌氣度又是何等的熟悉?
“哲老大,你沒死啊。”
驚喜之中的參土猿空一下子跳了過來,就想一把抱住吳哲。
吳哲身軀微微一閃,笑着說道:“你現在這副樣子碰到我,只怕會疼個半死。”
長臂一揮,一股沛然之力輕涌而出,將參土猿空於半空之中托起,輕輕的放置於地面之上。
落於地面之上的參土猿空這纔想起自己重傷在身,一念及此,渾身的疼痛又如潮水般襲來,之前強運妖力的後果此刻盡顯無疑,不過他性格頗爲堅韌,猶自強忍着疼痛問道:“老大,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吳哲笑言:“此事說來話長,我先讓你見兩個熟人”,又將長臂一揮,虛空之中立時現出一張命運紙牌,紙牌閃出一道銀色的光澤,兩個人影立時便從中躍了出來。
參土猿空一看,頓時大喜,笑着叫道:“納蘭妖將,你怎麼會在這紙牌之中呢?咦,奇怪,怎麼你的衣衫不整好像剛打過架似的。這位壯士又是何人?”
參土猿空不曾知曉虛日白吸取犀獅散人,妖力大進之事。
吳哲聞言扭頭一看,身前的虛日白與張月納蘭果然衣衫凌亂,尤其是張月納蘭,臉龐上還帶着緋紅之色,一旦碰觸到吳哲有若實質的目芒便心虛的低下頭來,本來豔若桃花的面龐卻更顯紅豔了。
一旁的虛日白也是頗爲心虛,眼見老大目芒掃來,卻故意裝作不見,對着參土猿空說道:“哎呀,這不是小空麼,我是虛日白啊,你怎麼也會在這裡。”
參土猿空一時有些恍然,完全不知道昔日那個肥肥胖胖的豬頭男子爲何會變成如今這副極有男子氣概的威武模樣,但見一旁的吳哲笑而不語,心中也便信了七八分,更何況妖族向來以氣息識人,這虛日白樣子雖然大變,但一身妖力氣息還是與從前大致相似的。
參土猿空有傷在身,一旁的張月納蘭精通治癒之道,事實上張月一族的女子盡皆通曉治癒之術,這也是張月狐一族賴以生存的本錢之一,治療的過程中,參土猿空還不忘詢問吳哲婆娑魔的下落。
吳哲笑着說道:“紫蘇姐姐在影牢之中,倒也無妨,你先說說你的事情。”
參土猿空這才長嘆一聲,愁眉苦臉地說道:“老大,這個妖侯一點也不好玩,早知道我就不當了。”
原來半月之前,參土猿空與鯤鵬無我戰成平手,二人於爭鬥之中惺惺相惜,決定暫且罷手,留待日後再分高下,而此時又恰好是剎那鳳皇白無極召羣侯覲見之時,二人就此罷手,直奔涅槃宮而去。
他二人皆是各自族中的第一高手,青風鯤鵬與參土猿猴一族的族長皆已垂垂老暮,便讓他二人代替前往。
入得涅槃宮之後,又恰逢剎那妖皇白無極施展“無邊迷獄”,衆人落入隱藏於九幽妖界時空縫隙之中的“九幽鬼境”,參土猿空與青風無我皆是中立之人,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結果一落入鬼境之中,便遭到各方勢力的追殺。
激戰過程之中,青風無我被一個無名的灰髮青年所斬殺,而參土猿空則僥倖逃脫,可迷迷糊糊之中,又闖入傳說中的詛咒神殿,結果遭遇紅族長老紅不孤,一番激戰下來,被打的落花流水,如果不是吳哲出現,幾乎便會命喪於此。
敘述完一番遭遇之後,參土猿空又微微一頓,喘了口氣又問道:“老大,你怎麼也會在這裡的,難道你也有意妖皇之位?不過我看剎那妖皇不大好對付呢。”
吳哲淡然一笑,說道:“你所說的剎那妖皇是個冒牌貨。”
出乎意料的,參土猿空並沒有驚訝,只是眉頭一蹙,然後就嘟囔着說道:“難怪,爺爺總說這個妖皇是假的,不過爺爺也說,妖皇妖力深厚,就算是假的也不好對付,讓我們參土一族不要參與到下屆妖皇的紛爭之中,修養生息。”
吳哲聞言心中一動,看來魅影鬼鳳之事早已被參土一族那個睿智的老人看穿,只不過老者智深如海,並沒有表露出來。
參土猿空又對着虛日白說道:“小虛,你這副模樣好生威武,不過我路途中見到你們虛日豬一族的族長虛日摩訶,他似乎吞噬了別人的妖元,實力大進,我這樣的都擋不了他一個回合。”
虛日白一聽,頓時驚駭:“什麼,你遇到我哥哥了?他,他還實妖力大進?”
參土猿空點了點頭,天真的說道:“我還騙你幹嘛,你怎麼這麼緊張,反正是你哥哥麼,他實力大進對你沒有好處麼?”
虛日白一張頗有男子氣概的臉龐頓時一片煞白,愁雲慘淡,他長嘆一聲,才說道:“唉,一言難盡啊。”
吳哲知道虛日白擔憂之事,虛日摩訶殘忍兇狠,兄弟相見之日就是兵刃相加之時,虛日白本就不是虛日摩訶的對手,此刻虛日摩訶實力大進,就算虛日白也得到而來犀獅散人的妖元,也不過是勉強維持了之前的實力差距而已。
一念及此,吳哲就拍了怕虛日白的肩膀安慰道:“九幽妖界之中沒有幾個犀獅散人這樣的高手,虛日摩訶就算吞噬了他人的妖元,也未必能有這樣的進展。”
就在此時,盤膝坐在地上調息的參土猿空一拍腦袋,大聲說道:“老大,我想起來了,我來的路途之上還曾經看見你們人類的斬魔者,好像有幾個身負重傷,躲在一處隱秘的巖洞之內。”
吳哲皺眉問道:“斬魔者,什麼樣子?”
“讓我想想……”參土猿空拍了拍腦門,回想了片刻纔不確定的說道:“好像有一個叫做‘火之法尊’的傢伙,還有一個臉上帶着刀疤的大漢。”
“火之法尊?疤臉大漢?”吳哲聞言卻是心中一動,對着參土猿空說道:“你還記得在什麼地方麼?快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