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灌水食魚

生日宴過後,廚師長薩西姆大叔就成了安涼的忠實擁護者,更是明言,如若安涼同意,他願意拜師學廚。對於薩西姆大叔的緊迫盯人手段,安涼不得不答應他,每天教他一個菜。

小半個月後,安涼山腳下的小院兒終於建成了,仿着新島鄉下的模樣,四間房的主屋,兩旁是耳房,一邊是廚房和餐廳,另一邊是三間廂房,正好給伊恩他們每人一間。雖然樣式很簡樸,但是屋內的設備都是泰亞星球的高科技產品呢。安涼院裡院外地溜達了好幾遍,歡喜得一張小臉紅撲撲的。

“就那麼喜歡?”納什卡子爵打趣兒地問。

“嗯嗯,很喜歡。”安涼高興得指着小院兒的東西給子爵解說,“子爵大人,我老家就是這個樣子的,不過門窗不是塑鋼的而是木製的,廚房裡呢也不是自動打火的爐竈,而是燒柴的,木柴和秸稈就堆放在這個現在用作餐廳的屋子裡......”

安涼根據眼前的實物,一點點地述說着記憶中家裡的樣子,納什卡子爵一路微笑着聽得十分耐心和仔細。

“呃......不好意思,子爵大人,我是高興得有些過頭了......”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拉着納什卡子爵囉嗦了好半天,安涼有些不知所措。

“沒關係,我聽你說也覺得很開心呢。”納什卡子爵伸手摸摸安涼的頭頂,髮絲柔軟,像極了這個孩子纖細敏感的性格,“如果你真覺得過意不去的話,那就讓我每天來你這裡吃飯吧,我現在可是離不開你做的菜了。而且,每天過來走走,順便還能鍛鍊一下身體。”

“好的,這是我的榮幸呢!”安涼笑着迴應,還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惹得子爵大人和費思管家哈哈大笑。

芹菜是喜水的淺根系蔬菜,格雷格他們盯得很緊,在充足的灌溉下,整片芹菜田的長勢都非常好。

以往,泰亞星球賣往能量素生產基地的芹菜都是整株的。芹菜種子直接種到地裡,沒有移栽的過程,等長到一定大的時候就整株拔下來裝箱。

挑了個陽光明媚的天氣,待芹菜上的露滴徹底消去,安涼帶着伊恩他們摘芹菜,並讓機器人艾達在一旁錄製做成影像。

“喏,用左手穩住根部,然後右手用力側掰就好了,這一次我們只需要把外面最高的這幾枝採下來就行了,注意千萬不要弄傷了根。”

“知道了。”格雷格三人回答道。

看着一臉專注地採摘芹菜的三人,安涼欣慰地笑了笑。雖然揹負着戰俘的身份,但是一段時間相處下來,安涼發現他們三個人的性格都是很好的,可能是彼此間熟悉了一些,現在他說話的時候他們也會適當的迴應。

所謂戰爭,於老百姓來說,大多數時候其實並無正義與否之分,只在於所處的身份不同,無論勝敗,受傷害是殊途同歸。能安身立命的生活,是所有老百姓追求的本分。

在安涼眼裡,泰亞星球上的這些戰俘,不過是些追求本分生活的老百姓,沒什麼好另眼相看的。

帝國遙遠的另一方,能量素生產基地原材料倉庫裡,驗收處的隊長神色異常地向上級彙報道:“上校,您提供的編號材料已經找到,經查實,是由泰亞星球書送過來的......沒錯,這次送來的原材料同上次一樣......好的......”

泰亞星球在帝國有着悠久的種植歷史,尤其是水稻種植方面,有着一大批經驗豐富的技術人員,比如夏羅。

夏羅負責整個莊園內的水稻種植管理工作,同時,他還是帝國水稻種植研究會的副會長,掌握着帝國水稻種植技術的第一手資料。

得知安涼要在試驗田內進行水稻種植改良,夏羅表示了極大的興趣和支持,提供了很多珍貴的資料給他。

在艾達和格雷格他們挖渠引水這段時間,安涼仔細地瞭解了一下帝國的水稻種植,發現其和地球上有着驚人的相似,都經歷催芽,育牀,分苗,插秧和收割的過程,不同的是,帝國的稻田並不是通過地上河水進行灌溉,而是依靠一種被稱爲“水眼”的高級能量石來供水,故而水稻的產量相當的高,但口感卻差了很多。

用“水眼”種植水稻普遍應用於帝國區域內,儘管產量很高,但平均售價一般,除去高級能量石和人工的成本,純利潤並不如意。相反,如果採用立體種植的方式,利用天然水資源來灌溉的話,水稻的產量可能會降低不少,但相應的口味上會改善一大截,提高一些價格後,相信很快會成爲貴族和王族餐桌上的寵兒,同時又可以省去高級能量石的花銷,再加上副產品的增值,保守估計的話,每畝純利潤會是現在的2至3倍。

灌溉的水渠終於挖好了,引水那天吸引了很多人來看。

安涼引用的是流經莊園地勢較高地區的沙堤斯河水,它是發源於綠蹤森林的波納河的一條分流。爲了防範汛期,安涼在設計水渠的時候,在沙堤斯河堤口的位置建了個小水閘,人工制動,引水的時候打開,灌溉夠了之後就關上。

水稻試驗田被水渠分成一個個小格子,每個小格子就是一畝田。田內的水渠看似縱橫交錯,實際上都能連到一個點上,這個點,就是放置“水眼”的地方。取出“水眼”,安涼讓艾達打開了水閘,頓時,清澈的河水順勢而下,流進了稻田裡,同時,順水而下的,還有爲數不少的魚類。整整兩個半小時,水稻田才喝滿了水。

“安涼,我們採用高級能量石做‘水眼’,考慮的不僅僅是取水方便的原因。帝國的土地基本上終年無休整期,單純的用地上河水資源來灌溉,很容易出現貧瘠的狀態。沒有能量石的供給,你要怎麼克服呢?”夏羅提醒道。

“這個嘛,你稍後就知道了。”安涼故意吊夏羅和衆人胃口似的,留下了個懸念讓人記掛着。

“你有沒有覺得小涼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回城堡的路上,納什卡子爵問身邊的老夥計。

“是啊,會開玩笑了。”費思總管想起安涼調皮地眨眼睛的樣子,不由得笑彎了嘴角。

河水引入稻田後還要蓄養幾天,安涼有足夠的時間來做其他事。

後山上的黃豆早在割回來後就打捆立着堆放在庭院裡了,經過太陽的曝曬,豆莢乾燥得稍用力□□就會炸裂開。

打豆的時候到了!

將豆杆小心地攤放在水泥地上,然後用稍微粗一點的木棍反覆敲打,豆莢“噼裡啪啦”炸開的聲音和棍子拍打的聲音響在小院子裡,安涼有種時光倒流的感覺。

“爲什麼不用機器?那樣會方便又節省時間。”裡洛問道。在三個人中,裡洛的性格最外向了,隨着和安涼相處的時間漸長,他的話也多了起來。

“時間就是要拿來用的,省下來了要去幹什麼呢?”安涼繼續手上的工作,“把時間用在該做的事情上,就不算是浪費。”

看旁邊的三個人手裡的動作暫停,安涼也沒有急着催促,心裡的結只有自己想開了才能解開。

之前編簸箕的時候,裡洛就對它的用處充滿了好奇,現在終於能派上用場了。指揮着格雷格把水泥地上的豆子裝進簸箕,安涼站在風向垂直的方位上,然後上下顛動簸箕,讓豆粒裡面的雜物隨着風飛散出去。

“看見了吧,這樣比一顆一顆地撿豆子快多了。”安涼邊演示邊講解,可惜,顛了也就十幾下的功夫,人就變得氣喘吁吁了。看來,他真是來到這邊之後變得墮落了,要知道,豆腐坊所有的豆子都是他和爺爺兩個人篩出來的。

“讓我來吧,您都捶了好一會兒的豆子了。”伊恩善解人意地接過了安涼手裡的活兒。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怎麼覺得跟前這三個人眼睛裡都掛着笑意呢。

山坡上的這幾捆黃豆,可能是因爲通風又採光的緣故,豆粒都很飽滿,乾癟和壞粒幾乎沒有。從口袋裡隨意抓出了50粒放進小盆裡,用水泡上。

“稻田的渠埂上足夠寬,空着也是浪費,我想把這些當做種子種上去,不用特意澆水,又通風采光,再好不過了。不過我得先做個發芽測試,看看這些豆子適不適合做種子。”

安涼把泡着豆子的小盆子端進廚房,交代裡洛道:“裡洛,傍晚的時候豆子就會泡得脹起來,你把裡面的水倒乾淨,然後用這塊棉布蓋在上面,每天換一次水就可以了。”

“哦,我知道了。”顯然,裡洛對這個陌生的任務充滿了興趣。

黃豆收完,伊恩三個人要去田裡轉轉,安涼則留在家裡準備午飯。

早上引水的時候,格雷格順手捉了幾尾魚,他認得出有兩條是巴掌寬的鯽魚,兩條將近兩斤重的胖頭魚,還有兩條條長得很像淡水鱸魚。看來,今天中午要做一頓全魚宴了。

安爺爺在世的時候極愛吃魚,故而安涼練就了一手做魚的好本事。

刮麟,開膛,去內臟,剪掉硬鰭......安涼收拾魚的過程流暢又速度,一會兒的功夫,幾條魚就都收拾了出來。

因爲沒有醬油和豆醬的替代品,所以紅燒是做不成了,只好燉魚湯和清蒸。

兩條鯽魚放在盆裡,加牛奶浸泡,這樣有利於除腥。鱸魚在魚身上斜切三刀,用除腥草葉子和鹽醃漬。胖頭魚的處理會比較麻煩一點,先切掉頭尾,魚頭剖開到僅剩嘴部相連即可,然後將中間的魚肉片成魚片狀,取一個深底的大圓盤子,最下面鋪上一層泡好的泰亞星常見的番薯粉條,魚頭和魚尾放在盤子兩端,魚肉片在中間碼好。

鱸魚醃漬幾分鐘後,取出放在條形盤子上,拿掉除腥草,盤底鋪上一層山藥片,並在每個切口處塞上一片姜,然後放進大蒸籠裡,同時也把處理好的胖頭魚放進去,蓋上蓋後蒸十五分鐘。

這個時候取鍋燒水,水開後,把切好的葫蘆片焯水。焯好後控幹鍋裡的水,放油加熱,把鯽魚先煎一下,然後加蔥、姜,提鮮草和水,小火慢燉。

再另取一個鍋,放油和鹽燒熱,取出蒸好的鱸魚和胖頭魚,在胖頭魚上撒上花椒和紅綠兩色的辣椒圈,然後把熱油澆上去。

納什卡子爵和費思總管剛進小院,遠遠就聞到了混雜着麻辣的魚香味道,不由得加快了腳上的速度。

另一個鍋裡的鯽魚湯已經泛着奶白色了,把事先焯好的葫蘆片放進鍋裡,加少量的鹽繼續燉一小會兒,美味的葫蘆魚湯就出鍋了,嫩綠色的葫蘆片配上奶白色的湯,光是在顏色上就征服了人的食慾。

不喪心病狂不成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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